章遂坐在屏幕前,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画面,想要找出犯人的踪影。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附近路段的监控都找遍了,愣是没有发现一点儿踪迹。
到现在为止,他们还不知道犯人是怎么跟着邱哲月进的巷子,又是怎么从巷子里消失的。
这让章遂的同事们都感到一阵挫败,他们还没有遇见过如此难缠的对手。
章遂的眼里充满了血丝,但他的神情却并不沮丧,他始终相信着他们一定会抓住犯人的。
现在距离第一个被绑架的犯人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了。
一开始,家人报案的时候只是说是失踪。
那个小女孩一个人住,一开始家人并没有发现,直到联系不上人,这才发现的。
警方接到报案一开始也是按照失踪来找的。
直到在某个城内小道发现了女孩的随身物品,警方这才觉得不对劲儿。
犯罪其实一般都是熟人作案,无论是凶杀案,还是绑架案,基本都是这样。
可是女孩平时并没有与人结仇,问过父母,也都没有印象。
毫无关联,也不求财,警方一下也无法锁定犯人的线索,于是案件陷入了僵局。
这时的警方还不知道,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第二起绑架案就在他们眼皮底下发生了。
或许是犯人早就调查过,专门寻找一些和父母关系比较疏远,平时也不爱交际的女孩。
等到父母或者是家人发现不对了,来报案,已经离案发不知道过期多少天了。
刚开始,警方还没把几个案件联系在一起,直到出现了第三个被害者,警方才把视线投注到这个毫无关联,奇怪的绑架案上。
最终警方才确定这是一起连环绑架案。
翻来覆去的把附近监控看了好几遍,就差把监控给盘包浆了,章遂也没找出什么线索。
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章遂有些不甘心,这个犯人看起来心思缜密,没有在监控里留下任何的线索。
章遂总觉得,如果能破解犯人是如何消失的,他们的调查就能有很大的进展。
等到邱哲月下班的时间,章遂去接她下班。
这几天基本都是他来接邱哲月,工作室的小伙伴们不免的升起了好奇心。
他们私下里还找邱哲月问过,章遂是不是她男朋友。
被问到的邱哲月有些哭笑不得,只能强烈的否认他们之间绝对不是那种关系。
就算是这样小伙伴们还是将信将疑,总觉得他们之间的感觉有些暧昧。
可是天地良心,邱哲月和章遂他们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对方从小到大的糗事基本都知道,这样根本没可能在一起。
而且邱哲月也早就知道,章遂是个取向偏好男的大直男。
奈何这些事和案件搅和在一起,根本解释不清楚,无奈只能随他们猜去了。
这些猜测在两人一起回家的路上,被邱哲月当笑话讲给章遂听了。
不知怎的,两人的话题就绕到了卞跋的身上。
“不过我们老大也是一样,天天受到恐吓信,虽然他本人没当回事,但是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呀!”邱哲月一边走一边感叹着。
她现在只觉得冷静处理这些事情的卞跋简直像个神。
“嗯?怎么不报警?”章遂听着觉得不大对劲。
“我也不清楚,好像是说我们老大对警察有点意见,可能也是没当回事吧,所以没有报案!”邱哲月回忆了一下。
“对警察有意见?他这是漠视执法的公信力,而且有事不找警察去找谁,难道自己上吗?”章遂一听邱哲月的话,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一脸的不认同。
“不过我们都有劝他报案,最近那个寄信的人越来越猖狂了,据说给老大家都寄了,好像老大也打算报案了!”
章遂听到邱哲月的话,心里对卞跋的印象更加下降了。
卞跋对谁寄的信毫无头绪,现在犯人的行动愈发嚣张,卞跋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报案。
于是他到了辖区的公安局,恰好就是章遂所在的地方。
看着眼前神色冷静,仿佛情感从他身上抽离了一般的人,章遂的心里就觉得不太舒服。
面前的这个人实在太过平静,甚至有些冷漠,在他们这种接触了形形色色的报案人的眼里,也太过不寻常。
“我听邱哲月说过了,你是收到了恐吓信是吧!你把收到的信件拿出来看看。”章遂秉持着公事公办的态度,和卞跋沟通着。
卞跋伸手,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了厚厚一沓的信件。
原来他的包看着鼓鼓囊囊的,里面竟然装的全是信件。
章遂看到那些快要把桌面铺满的信件,也有些惊讶。
既惊讶于卞跋竟然收到了这么多的恐吓信,也惊讶于卞跋居然收了这么多封信才来报案。
一时间章遂有些看不懂卞跋这个人,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其实卞跋对章遂的第一印象也不是很好,因为章遂在他的面前总是表现的公事公办的样子,但是转头就和邱哲月嘻嘻哈哈的,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好像对自己有什么意见。
刚忙完一阵的卞跋还没从那种极端冷静的状态中走出来,他现在心里无论想什么,或着吐槽什么,他的脸上都没有表情,动都不带动一下的。
两人互相都给对方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一时间空气都有些凝固。
因为卞跋对寄信的人也没什么头绪,所以做了笔录之后,卞跋就回了家。
回到家的卞跋,从角落里摸出了一个有些旧的笔记本电脑。
轻轻地拂去上面的灰,卞跋看着这台电脑,眼神有些复杂。
插上电源,屏幕缓缓地亮起,一个模样有些诡异的图标出现在了卞跋的眼里。
卞跋盯着这个图标看了一会儿,鼠标移到图标上,点了开来。
可能是许久都没有打开了,屏幕上弹出了安装安装包的提示。
卞跋看着这个页面,嗤笑一声,不知道是在嘲讽谁。
关掉提示,卞跋默默地的点进这个游戏,玩了起来。
没错,这就是卞跋当初一意孤行要下架的游戏。
也是他附注了无数心血的游戏,甚至可以说,这是卞跋心中他最想做的游戏。
看着这有些荒诞的画风,奇诡的背景,卞跋的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这个游戏,他比谁都更不想下架,但是他更不想把它改的面目全非。
把游戏通关完,合上电脑,卞跋其实觉得有玩家愤怒是很正常的,毕竟当初他被通知游戏要整改的时候,他也是满腹怨怼的。
靠在身后的沙发上,卞跋有些茫然,现在的他突然有些找不到方向了。
警方跟着邱哲月已经过去好几天了,这几天犯人都没有现身。
在之前几个被害人案发的现场详细的调查了一番,周围的监控也仔细查看了一下,警方还是没能发现任何疑似犯人的踪迹。
难道这个犯人会闪现吗?久寻无果的警方要被被害人的家人给吃了,上头给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了,毕竟过了那么久还一点儿线索都没有,警方的公信力也会下降。
章遂睁着通红的双眼,在邱哲月事发的现场仔细地搜寻。
他已经来这里好几次了,每次都是无功而返,同事都劝他不要找了,白费功夫,之前的案发现场不也什么都找不出来吗,这个犯人就是个完美主义者,根本不会在犯案的时候留下什么痕迹。
虽然同事都这么说,可是章遂就是不甘心,他总觉得这里一定有什么线索,是被他们遗漏的。
熬了几天,章遂的整个人看起来就和那个吸过毒的人一样。
明明面色憔悴,但是精神却十分亢奋。
如果邱哲月在这里的话肯定会感叹,虽然两看相厌,但是有的时候,章遂和卞跋真的很像。
就在章遂遍寻无果,即将要放弃的时候,他在邱哲月逃跑的那条小路上,一个不起眼的墙角,发现了一个不大的洞。
他立刻把这个洞拍了下来,回到警局,章遂把自己的发现和同事和上级报告。
上级立即通知开会,大家一起围坐在桌前,仔细观察着章遂发现的新线索。
章遂作为发现新线索的人,负责给大家汇报这个线索是在哪里发现的,以及线索的具体情况。
“这个洞是在富岭东路的一跳小路的墙角发现的。上面有杂草覆盖,是个很容易被忽略掉的地方。”章遂介绍完洞所在的地方,就把洞的图片放大。
“这个洞长大约三十公分,宽大约是二十公分,从这个洞可以直接通往另一条街道,这个洞口可能可以作为犯人逃脱的渠道。”
章遂说完,在场的人都沉默了,这是领导发话了,“章遂,你知道你找到的这个洞的大小,并不足以容纳一个成年人,除非他会缩骨功,这个洞连一个瘦小的女生都过不去,一个绑架犯是怎么过去的?”
“可是除了这个洞,这条小巷子里并没有岔路,唯一的出口就是我们赶到的那个路口,我们无法排除犯人通过这个洞逃跑的可能!”章遂当时看到这个洞的时候,一开始他也抱着这个怀疑,有些犹豫这个洞口到底有没有可能是犯人逃跑的通道。
可是如果他假设犯人是从这个洞出去的,那么对犯人,他们可能会有新的设想。
“假设犯人就是从这个洞逃脱的追捕,他穿过了这个连普通瘦弱的女性都穿不过去的洞,那么他的身形是怎么样的?”原本即将要把这个洞排除在线索之外的众人,听到章遂的话,突然都陷入了沉思。
如果跟着章遂的思路走,那么犯人很有可能就是身材矮小,能够通过那个洞的人。
转变了思路的大家,发现了新的搜查方向,章遂的话给了众人很大的启发。
最后领导宣布,案件就按照章遂推测的那样去调查,还有就是过几天省里会有专案组到局里,配合一起调查。
而章遂也被领导分配到了专案组,一起调查。
领导觉得章遂年轻,脑子转得快,而且思路比较灵活,说不定对案件的进展有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