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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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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室,长鸢抱膝坐卧软榻之上,她面对着一张古色铜镜,镜子里倒映着一个衣着异族女子的身影,孔雀绿的窄袖长裙,腰身收得仅有一掌距离,裙摆成宽大的圆叶铺开来,就像水面上长得绿油油的荷叶。头上戴着鲜红色的宝石头帘,头发也编成了两股大麻花辫,迤逦垂在两侧。

她目光呆呆地望着镜中的自己,时不时叹一口气,摇摇头,额间那颗鸽血蛋的红宝石轻轻擦着肌肤,沙沙作响。

已经三日了,还没有哥哥的消息。

须臾,又有婢女打帘子进来,给她送水送饭,她头也没有歪一下,只叫婢女放在桌上,又询问了有关她兄长的消息,得到的答案是摇头,她便不再追问,继续做一枚望哥石。

哥哥能早些来吗?

二王子待她还算不错,这几日好吃好喝地供着,也没有限制她的出行,她亦乖乖等待着。

只是越等越发心急如焚,弄得她茶饭不思,已经许久滴水未进了。

金乌西坠,她整整坐了一天,坐得腰酸腿麻,也没曾动一动,且见婢女再一次进来,她依旧歪在原地一动不动。

只是这次不一般,婢女没有送吃食来,只是说道:“夫人,你的兄长到了。”

长鸢原本失神中,一听到哥哥的消息,便一个鲤鱼打挺,从失魂落魄中醒来,她从软榻上下来,慌忙之中,只听膝盖骨头发出一声脆响,顾不得腿脚疼痛,她只轻轻扯了扯衣裙,疾步跟随婢女往前殿去了。

行至前殿,只见阿奴雄虎以及他的几个姬妾已经落座,从表面上看,他的几个姬妾相处得都十分和谐,最为受宠的那个原来是他的正妻,她高坐台上,陪伴着二王子。

目光逡巡了一圈,却不见苏岩的身影。

长鸢的心提起,面朝二王子与王妃行去,行了大礼,又问起哥哥来,原来是哥哥长途劳顿,婢女先送他去梳洗歇息,稍后便来。

长鸢心下了然,安心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须臾,只听帘外传来行人的脚步声,又听见部族下人大声喊道:“大周国子监苏司礼觐见。”

他说的是突厥语,长鸢听得懂,自然在腹中将他的话翻译成汉文。

她来了精神,举目朝红色垂帘望去,只见远处一道身影款步行来,他身着一袭荔枝白广袖长袍,手执折扇,边走边打着扇子,走到帘子处,刷的一声,并拢折扇,于垂帘后稍作片刻停歇。

有那么一瞬间,长鸢心跳猛地一滞,她的瞳孔渐渐放大,鲜血从心蔓延到四肢末端,她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是萧起吗?

刚狐疑着,他打开帘子,踱步进来,只见他玉冠高束,容颜温润,哪里是萧起,分明是苏岩。

她大概是魔怔了,又大概是太想念他了,竟把哥哥错认成萧起。

长鸢短暂地魔怔了会,立即起身,绕过茶案相迎:“哥哥。”

苏岩的目光也看过来,十分热切,那双眼睛充斥着素日没有的光亮,他嘴唇轻抿,一见了她,快步超前,伸手揽过她的手腕,朝她细细端看,就连呼吸也急促起来,口里喊道:“长鸢,你还好吗?”

或许是太久没见,苏岩的行为与眼神都赤裸裸地与她十分亲近,从前,他作为她兄长,从来不会伸手拉她的手,也不会直勾勾地盯着她上下打量,这一次,他显得尤其不一样。

热切得叫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长鸢的脸顿时憋得通红,有些尴尬地埋下头,喉咙里咳了两声。

苏岩也似立即会意过来,他收敛了一些目光,手缓缓抽离:“一时关心,妹妹切莫多心。”

长鸢无暇顾及他的一系列多疑,只说道:“哥哥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苏岩说道:“妹妹不知,我此行原是送粮草来的,本就离你不远,又听闻你在此,所以便前来见见你。”

长鸢点点头,两人寒暄两句,才向二王子行了礼,礼毕,二王子邀他们坐下吃酒开宴,别的事情,暂且不要提。

长鸢本着哥哥已经到了,那二王子不至于失信,遂放下心来,与哥哥同坐,安心用饭。

期间,苏岩时不时朝她撇来:“怎得瘦了,多吃一些。”

往她碗中添菜,她捧起碗来,笑着望向他,目光不经意扫到他掌心,见他手掌竟有几道粗粝的茧,便问道:“哥哥的手怎么了。”

说着,伸手去摸。

他很自然挪开手,笑道:“近日你嫂嫂叫我练剑,握起了茧。”

是吗?

见她一脸狐疑,他又解释道:“大周与突厥之战,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我身为男儿,不能上战场则已,但也是需要练一些防身之术。”

她点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今天的哥哥好奇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宴席过半,两人闲话几句,且听见高座上的人忽然传来声音:“本王听说,苏大人弹得一手好筝,爱妻十分喜欢,可否赏个面,让大家听听?”

苏岩一行,本就是来展示才艺的,他故而并未推诿,笑道:“只要二王子肯借道于我大周,别说今日弹一曲,就是叫鄙人弹个十天半月,不在话下。”

说到此处,把那二王子哄得哈哈大笑,他个性粗犷,不拘小节,直接大手一挥,喝令部下抬古筝上来。

不过半盏茶功夫,一行人将古筝抬进来架好,还有三四人抬着一三丈大的脚鼓进来,将脚鼓放于正中。

长鸢心想,想必是二王子还安排了舞姬在脚鼓上跳舞,所以才抬它进来。

苏岩见了,狐疑问道:“这古筝不必问,自然是为我准备的,只是这脚鼓不知是为哪位佳人预备的。”

二王子笑呵呵道:“我最喜欢苏大人的这样,爽快,有什么问什么。实不相瞒,我的爱妻除了想听大人你的古筝以外,还想看看苏夫人的舞姿。”

此话一出,长鸢倒觉得无所畏惧,她知道,二王子不会那么轻易借道,他也并非真的想听他弹她跳,他还想借此机会侮辱她们。

堂堂贪狼军大帅夫人与大周国子监司礼竟如此卑躬屈膝,为他载歌载舞,说出去还不涨了他的面子。

他就是在羞辱他们,但是,她无所谓,只要能借道,她都无所谓。

她心想,哥哥应该也是如此。

她看过去,却见苏岩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一双柔和的眉眼变得如同淬冰一般,叫人望而却步。

他一向以温良恭俭臭名远扬,纵然是吃了什么亏,从不会挂在脸上的,这次竟露出这样的面孔,想来他是愿意忍受这样的屈辱。

长鸢看见他胸口此起彼伏,握着杯盏的手筋骨暴起,酒水摇晃,洒落了一些沾湿掌心。

仿佛下一刻,他就要拍案而起。

她从未见过哥哥这般模样,哪怕是在蹴鞠场被摔断了腿,他也不会露出这般神情。

“哥哥。”

她凑上前,小心叫了他一声,就这么一瞬间,他脸上的神情柔软下来,瞳孔转向她时,尽是温柔。

长鸢伸手过去,掌心轻轻压在他手背之上,轻轻拍了拍,她摇摇头,示意他以大局为重。

这次最重要的目的,便是营救贪狼一军,只要能将他们营救出来,她付出什么都可以。

只是跳舞而已,又不是要砍她双脚。

苏岩本要再说什么,长鸢又凑近了些,她呼出的气息打在他脸颊上,热热的,带点微香:“就当是为贪狼一军所舞。”

苏岩心微微一滞,瞳孔放大:“什么?”

长鸢笑道:“谨以此舞,预祝贪狼军大捷。”

她笑起来,仿若明媚的春日,徐徐穿透人心,叫人十分温暖。他笑了起来,点点头:“那便依你。”

就这样,苏岩坐到古筝前,长鸢轻提裙裾,款步到脚鼓面前,她轻轻一跃,踮脚踩入鼓上,传来两声清脆的鼓声。光是听声音,便知她体态轻盈,宛若燕子。

她站在正中,双手轻抬,交叉在额前,挡住自己的容颜。

苏岩则轻抚古筝,一声弦音传来,声音空灵悠远,余音绕梁,所有人安静了下来。

古筝不同于古琴,古琴历史较为悠长,音色高雅、婉转,古筝为战国所建,流传至今,它原本是用于战场上,鼓舞将士冲锋陷阵所弹奏的。

故而它音色浑厚、豪迈。

调试好琴弦,苏岩与长鸢二人对望一眼,各自点了一下头,示意开始。

她做好准备,只听一声低沉的琴音传来,语音轻颤,带着几分刺耳。

她长睫微颤,心道不好,哥哥怎么会弹错琴。这首《采薇》是他最为拿手的古筝,怎么第一个音就弹错了。她下意识瞪圆了瞳孔,偷偷瞥了他一眼,见他气定神闲,开始第二个音。

对了,第二个音对了,之后的音都对了,宛若细雨下落在弦上,将人拉入正题。

长鸢迎着曲调起舞,心中想到,还好这些人都不懂古乐,不然哥哥又要被狠狠嘲讽一次。

不过哥哥怎么会弹错,他是不会错的。

这样有了怀疑,一连串的不对劲便随之飞入脑海。

他的哥哥一向不爱拿折扇子,就算拿了,也只开半扇,徐徐地摇,端着一副文人的模样。

而似他这般完全展开,大剌剌地摇,完全是武人用扇子的方式。

他究竟是谁?

长鸢不禁好奇,时不时偷看他一眼。

他轻抚的古筝,也朝她看来。

她一边起舞,一边转圈,转圈时,可以看见他的面孔,她发现他的面孔忽然变了,变成了另外一张脸。

那张脸是她这几个月以来,日思夜想的脸。

她看见萧子新端坐在古筝前,纤指拨弄着琴弦,对她微笑。

她大概是疯了,萧子新,子新,她心道,原来她已经对他中毒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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