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失月,沈桉悻和江诗稍见此都至少有些许惊讶。但聂失月却轻声地跟他俩说:“你有没有发现他刚刚的声音有变化?”
“嗯……”江诗稍道,“没有。”
“好像吧?是不是变地更女性了一点?”沈桉悻回想道。
的确,刚刚域国王唯一在出了域芳国之后说的话乍一听没事,再回想一下,的确像是一个女子发出的声音。
但或者是因为喊破了嗓子,现在还不好下定论。
“鬼青渊是你的真名?”九乡离道。鬼青渊似乎很不情愿,就在那里一动不动,同意也不是,不同意也不是。
“是你?”暮莹不敢置信地看着鬼青渊。
聂失月上前查看:“暮莹,怎了?”
“我就说为什么你看着这么眼熟呢!他不就是我几百……”暮莹刚想继续说,但是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其实还没有公开,便住口了。
“什么事?你跟我说。”聂失月轻声道。
暮莹回答:“他就是我几百年前去邻国看病的那个皇帝。”
这下,轮到聂失月的脸色变差了。“你确定?”她思索了一下,说,“……那皇帝是男是女?”
“男,一看到他,我就记起来了,一摸一样!”暮莹的胳膊开始颤抖,好似一只猫的毛全部炸起来了。
接下来,众人哑口无言,根本问不出来任何事。九乡离干脆指使鬼青渊现在大牢戴着。
当所有闲杂人等走后,场地只剩下鸿风九百。而此时,九乡离叫住了暮莹:“您为什么要参加这个调查?”
谷迎垂急切道:“对啊,这对您有什么好处吗?”
酒舟楼得要有人管啊!
暮莹笑了笑:“只不过是要确认一些事情罢了,我很快就会回来管理酒舟楼。”
如此轻松地说出来,这个要确定的事情,可以严重关系到她的冤魂啊!
“除了这个呢?”郎岚宫道。
“……”暮莹捏着下巴想了想,道,“不如你们来想想吧?”
“……”
大厅一片沉默,而暮莹刚要走,谷迎垂又叫住她:“如您所说,域芳国的贫民窟,制度和土地地形已经完全失控了,为何还要把它挖出来!?”
“的确,楼主阁下,若是域芳国开放,这会对五国有很大的副作用。”九乡离尝试劝阻。
问此,暮莹也懒得再说了,她面色阴沉地转过头:“这又不是你们在查,对你们没什么影响。”
大厅的气氛被重重地压下来了。
“我会处理好的,莫要贬看我的实力,也莫要多管闲事。”说完,暮莹便扬长而去。
之后,暮莹,沈桉悻和聂失月还是去了大牢看望一趟,而江诗稍和他的拜把子皇帝兄弟先走了。
一到大牢,暮莹就握着牢狱里的门对着鬼青渊喊着:“是你吗!?”
但是鬼青渊没有回答,暮莹继续追问:“当年你的城瘟疫肆虐,我救的皇帝是你吗!?”
鬼青渊依旧没回答,只是别过头。话说现在他在大牢里,抹去了属于域芳国的妆容,变得和暮莹记忆中的似乎有些不一样,但是大体还是很像。
“是你吗!?说话!!!”暮莹也急了,握在栏杆上的手更紧了。
“暮莹!”沈桉悻安慰道,两人都知道,要是暮莹再这样就得爆血身亡了。
过了好久,鬼青渊叹了口气:“不是我。”
“说谎!!”暮莹喊。
“若是我说了,你还不承认,那为何还问我?”鬼青渊道。
聂失月和沈桉悻目目相看,两人都确定了。
鬼青渊的声音,和刚刚在域芳国的声音不一样。因为这个声音是属于一个女子的,而在域芳国的时候,明显是男子。
“你究竟是……”聂失月话还没说完,突然有人闯入大牢。
“九乡离大人吩咐小的来告知几位,域芳国的边境的法力被重组了。”
什么!?
两天前,几人出域芳国时边境就被强行破坏了,而且鬼青渊没有把它复原过。“走!”沈桉悻道。
但是暮莹就不肯放手,死死盯着狱中的鬼青渊。“暮莹!我们要走了!”聂失月喊道。
“你们走!!”暮莹喊道。
“暮莹!”聂失月扯住她的一只手,因为她自己不知道,但是她的怨气已经散发至整个屋子了。
这就是她的冤魂。
终于,过了好久,暮莹总算是慢慢冷静了。聂失月告诉几人:“鬼青渊现在在我们这里,而域芳国的边境阵法又打开了。凶手必有两人,而在我们这里的,并非是你本来要找的人。”她转头对暮莹说。
“为何如此确定?”暮莹道。
“第一,鬼青渊现在的声音和我们还在域芳国的时候不一样。第二,我们从域芳国到瑾临国的路程她一句话也没说,动都没动,估计已经被调包了。”
突然,聂失月从旁边的武器架子拿来了一支长枪,扔进了牢房里:“拿着。”
鬼青渊也做不了什么,上前把那只长枪从地上拿起。而聂失月已经得出结论:“你根本不会用枪,拿的姿势都是错的。真正凶手另有其人。”
“哦?就算另有其人,你又该拿他怎样?”鬼青渊在众人准备走时说道,“把他们抓起来?那那片土地和平民窟的人们又该怎么办?”
几人沉默了一会,鬼青渊又说:“不如维持现状,对你们没什么坏处。”
聂失月反驳道:“那你觉得,把那些人与外界隔离,不给他们知识和资源就是对的了吗?”
“对的,因为我们不像你们,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鬼青渊道。
几人说不了什么了,聂失月就带头先走了。而到了大牢外面,沈桉悻问:“直接去域芳国吗?”
“不……我要先去问个人。”聂失月道。
沈桉悻:“问谁?”
聂失月:“尚季秋”
几人一路询问,在夕阳之时找到了暂住在瑾临国大街一个客栈的尚季秋。此时,尚季秋正泡着茶,而几人在他门前。
尚季秋让几人进来之后,聂失月先开口了:“你是否知道鬼青渊的故事?”
“我说的,几位在九百阁不都听到了嘛。”尚季秋不紧不慢地说。
“你肯定知道更多,”聂失月道,“……你这些,不是听到的,对吗?不说,对这件案子没有什么好处。”
尚季秋慢慢坐下:“但对我有好处呀。”
“有何好处,不如说说,”暮莹气势汹汹地说。
听此,尚季秋摆摆双手:“楼主阁下,小的不敢冒犯。”
“那说。”暮莹把手拍在桌子上。
好久,尚季秋一句话都没憋出来。最终,只好无奈妥协。“毕竟我和鬼青渊已经没关系了,说便是,”尚季秋道,“你们现在抓回来的,不是鬼青渊,而是他的龙凤胎妹妹。”
“果然,”聂失月和暮莹同时说道。但暮莹心里却也暗暗吐槽了一遍:“哇,这么老套吗……?”
“那妹妹名叫鬼玉倩,我曾与两人为友,住在欧阳殿。鬼玉倩和鬼青渊是两个天才,三国之战开启之时,我们便逃去了京门国。随即,当京门国落败之时,我们便跨河去了明姚国的土地。而那时,我已经有了离开他们的想法。”
沈桉悻懂了,毕竟这种友情是从来不会长久的,兄妹的感情血缘相连,是比任何朋友都坚固的,而尚季秋在这个关系之中,就会像个外人一般。
“鬼青渊和人做了交易,那人会帮他在明姚国的土地开辟一片,然后创造域芳国。至于他付出了什么,我是真的不知道。”
“在三国之战后,许多京门国的难民逃到了明姚国,便路过了域芳国这个小国的土地。而当时,鬼青渊是好心的,就这样建起了向外隔绝的一个部落。这个部落的人对鬼青渊的信仰堪比与神,更是在明姚国灭亡之后,因为鬼青渊设的法力,火没有烧到在这个部落。”
“就这样,所有人奉他为神,发誓世世代代都不会离开这个地方。所以,那些人民现在被困在域芳国的贫民窟不是鬼青渊强迫的,鬼青渊本来就不是神。而如此,鬼青渊就萌生了先要控制他们的想法,土地扩张一点点变大,在明姚国灭亡之后,鬼青渊趁机会拿下大半边的土地。也在这时,我逃走了。”
听完尚季秋的故事,聂失月问:“所以,对于鬼玉倩,你是一点都不知道?”
尚季秋摇了摇头:“并非,我只知道鬼玉倩和鬼青渊的关系重情重义,所以,鬼玉倩宁愿被冤枉抓回来,也不会让域芳国公布于众,想必这也是鬼青渊的愿望。”
这也解释了刚刚鬼玉倩对尚季秋的反应,尚季秋明显是知道那人是鬼玉倩不是鬼青渊,但是还是说了鬼青渊。那就代表尚季秋知道他们的计划,但好在他没有当面拆穿。
“国家离明姚国不远……皇帝……”暮莹想了想,然后问,“那为什么明姚国的皇帝……难道他不知道吗?不可能,他一定是知道的,那为什么他……”
尚季秋打断道:“我不知道,但几位可大胆猜想一下。”
猜也猜不到啊。
“不如让我也猜一下?”突然,另一个声音从后传来。几人看向门口,郎岚宫。
现在近看郎岚宫,他穿着非常厚重,但脸上一滴汗珠都没有。而郎岚宫所创造的鸿羽阁最初是以制毒制蛊而生,郎岚宫作为阁主,大概也没少尝过这些毒,现在的状况也可能是毒导致的。
郎岚宫关上后面的门,坐在了尚季秋前:“明姚国皇帝,或许知道域芳国的存在,但不知道谁在管理呢。”
暮莹眼睛亮起来了:“什么意思?”
“万一,明姚国的皇帝已经知道了域芳国的土地不属于他了,而是属于三国之内的另一个国家。”
“你的意思是,明姚国把一片土地分给了三大古国的其中另一个,然后那个国家把那片土地给了其他人?”聂失月灵光一闪,“等等……当年明姚国除了欧阳国没有跟任何人联盟,难不成…… ”
“这时间也对上了,在京门国灭亡的时候域芳国才开始建造,那那个拿到土地的人,就是鬼青渊了!”沈桉悻道,“但欧阳国和鬼青渊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悄悄给他那片土地?”
郎岚宫摇了摇头:“这我就不得知了。”
几人也想不出来别的事了,但是现在他们知道的,是鬼青渊和欧阳国的某位大权之人做了交易,那人给了鬼青渊明姚国给了欧阳国的那片土地。
但这交易的时间,大概是在欧阳安陆死之后发生的,毕竟在那之后欧阳国才跟明姚国联盟。那这个跟鬼青渊交易的人除了当时只有几岁丧父的欧阳安陆表弟登基的欧阳皇帝,就只有那些大臣了。
这个谜,似乎离答案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