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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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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青梅部据点。

“青娥,此次行动,你确定要参加?”

站在室内中央的,是上任青梅。循着她的视线望去,是一个坐在角落的瘦弱少女,蒙着黑色的眼罩,鼻子挺立,正在擦拭琴弦。

那少女耳朵一动,听到声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坚定地点点头:“确定。”

“这本不是我们青梅部的工作,不过人手不足,叫我们顶上。此次任务凶险,我们不能失败,你最好再考虑一下。”

中央的女子抱胸,眉目深锁,带着怀疑的目光。

“论刀剑、暗器、射箭,我不逊于青梅部任何一人,为何不能?”角落的少女从角落的一方阴影里出来,走到她的面前,“我没有眼睛,不代表我不知道你的方位。”

“我不可能拖累任务,我有这个自信。”

“行。”女人点了头,“准备一下,三日后行动。”

“这次的目标,是桓国太子。”

三日后,桓国皇室秋日围猎。

一旁的青梅默数着时间。

玄梅部才是负责刺杀的部门,青梅部此次负责接应和撤退。

女人抬眼看着天色,心里一阵担忧。

已经过了预定时辰了,得手的信号还没有传来。

“你隐匿在此处按兵不动,我去看看情况。”

黑影瞬间在草木中消失不见,青娥听着她渐渐走远的飞步,轻轻一跃,跳到了树顶,她身材单薄,穿着黑衣戴着面具,隐匿在茂密的红叶中,像一只休憩的寒鸦。

万里无声。

只有枯叶被风吹起的沙沙声,她极力克制自己的气息,整片森林连呼吸声都没有,偶尔有鸟在远处低啼。

青娥闭上眼睛,感知着这一切。

突然,她听到枯叶被踩发出的清脆声响,如野兽般尖起耳朵:

两个人,一个受了重伤,几乎被另一个驮着走。

小径尽头,身穿紫色衣袍的男子搀扶着这一位白色锦衣的公子,两人都不过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白衣男子已经气息奄奄,鲜血从腹部滴滴滑落,染脏了金色的刺绣。

紫衣公子虽然也气息急促,但身姿挺立,剑眉星目,棱角锋利。

她拿出弓,取出一只羽箭,远远听到那两人的谈话。

“玉泽,是何人要杀吾?”

“宁国梅花卫。太子莫要心急,他们被我父亲拖住,禁军已到,他们必死无疑。”

“玉泽,吾走不动了……放我下来休息一下吧。”

楚玉泽将他卸下,扶他靠着石头休息。

青娥闻到了血的味道,太子身上的,按照他呼吸的频次和强弱,应是伤及腹部,失血过多。

弓已经拉开。

箭在弦上。

淬着剧毒的箭镞划破空气,形成一道银色的风痕,直直向那太子的心脏冲去。

预定的路线被截胡。

楚玉泽将身一扭,在最后一刻闪到太子面前,张开双臂。

血肉乍开,似是直接刺穿了他的心脏。

“玉泽!”地下的太子发出尖叫,又疼在地上晕了过去。

青娥已经再次拉开了弓箭。

楚玉泽抬眼看着树上的人影,带着面具看不清面容,他无力地倒下去,用尽全身力气想摸索到太子身旁。

“真是不怕死。”

箭迅速离弦,犀利有如鹤鸣。

嘭!

一只弩箭打歪了她的箭镞,改变了方向,直直插入一旁的巨石之中。

下一秒,千万只弩箭向她袭来。

她左右飞旋,躲过了袭击,抽出空隙提箭上弦,直接向靠在巨石上的人刺去。

箭羽如同白龙出海,势不可挡。

“太子——”众人惊愕大喊。

成了!

青娥如狞猫跳下高树,转翻之间与飞出的箭矢擦肩而过,又迅速隐匿在黑压压的灌丛里,鬼魅般没了踪迹。

她独身一人回到据点,收拾好东西,取下面具。

面具之下是几近完美的面孔,肌肤莹白透亮,朱唇皓齿,眼角微微上扬,露出一股聪明劲儿来。

青娥,就是见青在成为青梅部新首席前的代号。

她收拾好东西,顺势坐在桌子上等,摇着悬空的小腿。

等了很久,她才感应到熟悉而虚弱的脚步声,带着浓烈的血腥和寒意。

“首席,你怎么了?”

“玄梅部派出的梅花卫全灭,我也负伤了,没想到你还活着。”

“可惜,太子没死。”青梅声音虚弱中充满了不甘。

“他死了。射了他三箭,第一箭被一个人挡了,第二箭被打飞,幸亏第三箭得手了。”

青娥下桌,扶着她。

青梅爽朗大笑起来,全然不顾自己流血的伤口:“太好了,不然白费了那么多同僚们的性命,你立了大功了。”

青娥只是淡淡笑道,她一直都是这副不显山露水的模样。

青梅笑完,继续问道:“挡箭的人,是谁?”

“叫什么……玉泽?”青娥歪了歪头。

“看来是庆国公的儿子,楚玉泽。庆国公已死,就看他这个独子能不能撑得过我们梅花卫的毒了。”

青娥没注意听,扒开她的衣服,熟练地打开药箱,帮她上药。

这么重的伤,青梅只是咬着一块白布,一声不吭,只有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暴露了疼痛的感受。

“这次你伤得很重,要静心修养。”

”无妨,干我们这行的,什么伤没受过。只要没死,就是小伤。”

两个女子一大一小,不约而同地笑了。

一段日子后,庆国公府。

“小公爷醒了,醒了!”

楚玉泽睁开眼睛,望到熟悉的天花板,胸腔还在随着呼吸丝丝扯痛,他吃力地抬起手,轻轻搁到胸前,感受到自己强烈的心跳。

运气真好,没死。

下一刻,刚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楚玉泽瞬间清醒,捂着伤口迅速起身,全然不顾胸口的疼痛。

“太子情况如何了?”

侍女扶住他的手臂,垂着头一言不发。

一股不好的预感袭来,他蹙了眉头,再次厉声问道:“我问太子情况如何了?”

侍女立刻跪下,面色惊惧,哭着回道:“太子……太子和少爷被发现的时候,太子殿下又被射了一箭,正中心脏……”

“怎么会……”楚玉泽情绪激动,捂着胸前的伤口,“我父亲呢?”

侍女一听,直接拜在地上,言语呜咽,情绪终于决堤:“庆国公他……他已经……去了……”

房门终于被打开,是姜义,看到面前这一幕,他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姜义跪下,对着楚玉泽一拜:“请少爷节哀,太子、国公爷,殁了。”

楚玉泽瞪大了眼睛,眼眶湿润,嘴唇苍白,失力的双手已经撑不住他的上半身,像一片枯叶坠在床面上。

紧接着,是难以置信的咆哮、悲怆的哭泣。

昔日张灯结彩的庆国公府,已经挂上了白色,像是一只悬在云都的巨大死鸽。

逝者安息。

楚玉泽独自一人跪在庆国公的墓碑前,秋风寂寥,他一言不发,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一列规整清晰的石碑。

皇帝赐下了臣子最高规格的葬礼,又对庆国公大加赞扬补偿,对此,楚玉泽只是默默地接受。

太子死了,父亲死了。

只剩下他一个人。

孤独和愤怒席卷了他的身躯,像是从地狱里生长出的怪物,将他紧紧缠绕进去,他摆脱不得,只能与其融为一体。

他想起了那个在树上的人影,像是一只灵巧的豹猫。

“梅、花、卫。”

我记住了,梅花卫。

他默默地重复着,用皲裂失色的嘴唇。

见青听着他的故事,突然想起了往事,记忆与他的说辞交叠。

轻轻拂过胸口的手瞬间有如触电般停下,带着微微的颤栗。

原来在他成为摄政王之前,两人就已经是敌人了。

六年,她完成的任务不计其数,已经彻底忘了那个遥远的,还有些青涩的“玉泽”,只记得身居高位的摄政王了。

楚玉泽握住她的手腕,感知到她方才的异常。

“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什么,”她笑了笑,自然地掠过这个话题,“你知道那个梅花卫是谁吗?”

“梅花卫藏在暗处,不计其数,怕是难以得知了,”楚玉泽叹了口气,又笑着继续,“又或许,他已经死在我手里了也不一定。”

对啊,摄政王近年来解决掉的梅花卫数不胜数,其数量远胜于先帝时期庆国公的手笔。

“如果你现在抓到了他,会怎样?”

见青不由得问出这个问题,似乎想听到楚玉泽最为狠毒的答案,这样就能减轻她现在复杂的心绪。

楚玉泽愣住一秒,又轻捏了她的脸,笑道:“王妃现在怎么对行刑感兴趣了?”

见青少有地心虚了:“只是随口问问罢了。”

“他会很惨的。”楚玉泽认真起来,声音有些低沉,见青仿佛回到了那日他将她强制带到地牢时的样子,像一只虎视眈眈的灰狼,眼神锐利。

“我会先在同样的地方插上一刀。”

见青感觉自己的胸口在疼。

看着她面色有些不好,楚玉泽终止了话题,凑近安抚道:“抱歉,是不是吓到你了。”

见青只觉得心沉沉地被压过,一时喘不上气,完全没意识到泪珠已然划过她的脸颊,滴落在枕头上,留下深色的印记。

“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吓到你了。”

楚玉泽起身抱住她,手臂小心地抬起以免触碰伤口,一只手缓慢地摸过她的头顶,像在哄孩子。

“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的。”

“楚玉泽……”见青难以抑制地喊出他的名字,理智又想将情绪拉回,不上不下。

“想说什么?”

心里的话终是被咽下,见青抬手擦去失控的泪水,又挂起了微笑。

“没事……我们休息吧。”

“好。”他松开手,只是尽数吻去她脸上的泪滴。

平坦的呼吸声从身侧传来。

见青睡不着,听着他的吐息,心里却越发凌乱,当所有的经历交织在一起,她成了他孤独的罪魁祸首。

如今,他最应该恨的人,睡在他的枕边,日复一日地与他耳鬓厮磨,亲密交缠。

这太残酷了。

所以,请你不要爱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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