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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庸人的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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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被污染了,瘟疫一夜间爆发,活着的人争先恐后逃出去了”荷兰特看着路上那些残垣断壁说道。

“留下无法离开的人与感染者,黑魔像羊群中的狼般...比狼更恶心的速度感染笼中的羊,羊儿们不堪压力与恐惧冲破牢笼四散而逃”

身旁的人喋喋不休的诉说着这里过去发生的事,火光与呐喊的场景历历在目。给了我这么详实的说明,我真是太tmd感谢他了。

烧焦的大门上的黑斑刻在了每个人的身上,仿佛绽开的蔷薇。

该死,我极力不去看护城河上的白色不明漂浮物,但鞋底可疑的触感已经让我全身紧绷。

不能播!一点都不能播!

大门后的黑暗发出呛鼻的焦味,各种东西化成灰后黏在了墙壁和地板上,焦黑的尸堆前面的扛枪男子很平常的进行调查,仿佛对这里发生的事情无动于衷。

“处理得很干净。有二次焚烧的痕迹。为了防止感染,有人在这里焚烧了尸体”荷兰特分析道“选择门口焚烧是因为这里有过第一次的大火吗,会是他们做的吗...”

死仿佛对荷兰特而言稀松平常,我却别开了目光。

[喂,没出息]

“我知道”我小声的回应盖亚,同时握紧拳头走了上去。

荷兰特斜着眼跟我说“没有习惯这种大场面吗?我们一直都在这种地方奔走,所以在入教前就得习惯”

总觉得他把不值得炫耀的事炫耀出来了。

“别习惯死亡,不说这个,你能确定你的同伴在哪个位置吗?”

“闪着光的只有...”

荷兰特拿东西的动作一滞

“怎么了?”

“不,没事”他好像将什么闪着光的碎片丢了,从包里拿出一颗发光的红色晶体。他仰头沉默片刻,瞳孔猛张,蓦地飞奔出去。

“诶?突击竞走?”我跑了几步,停在他刚才的位置。

他刚才的确丢了东西...是...破碎的暗淡红色晶体。

我立刻追了上去,紧跟荷兰特的身后,同时打开见闻色寻找周围建筑中的幸存者。

城镇好大,建筑构造好乱,幸存者比想象中的更多。再远点,把视野再拉远一点。

“好吵,等等、那是什么?荷兰特!前面有很多人!”

[他好像没在听]

荷兰特的速度不减反增,红星的光圈不断放大又拉远。都跑一晚上了他哪来这么多体力跑这么快?!

我现在没有体力使用剃来追上他,只能眼看着距离拉远。用DOOR或许能让他停下,不过我不清楚那是否正确。

不久,我听见了枪声。

...

“将污浊之人的灵魂献祭于天,我向摩亚告罪,吾辈的灵魂将于旭日重生,新生的洗礼...”

嘭!

身穿黑色祭司服的祭司用那副像有浓痰卡喉里似的声音在教堂内回响,真亏这些跪在地上的信徒能忍着睡意听他说下去。

彩色玻璃,大门,座椅...都被砸得稀碎,教堂内的人数超过了允许范围,还有更多人跪在外面。他们手里中都握着染血的锐器,一众默不作声,强烈的疯狂感与兴奋占领他们的心智。

有点麻烦,这些走投无路的可怜人们会不会在祭司被杀后变成猛兽袭击他还是个问题。

不过他已经开枪了,在谁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包括他。

倒挂的白色尸体,同伴被毫无尊严的,被白布过成肉肠般的形状屈辱的死去。

“愚钝、没有自我、信仰全无的你们”作为同伴而愤怒的半吊子传教士高举长枪,他这辈子第一次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看,可那不是站在迷茫的人面前指引他们的时候。“你们、凭什么”

他委实不适合传教士的工作,只能作为陪同与他们一同旅行。

准心刚对挥舞尖锐锄头脑仁比核桃还小的脑袋,下一秒他就改为用枪托狠狠挥过去。

看来他剩余的理智还能束缚他。

惭愧,如果我和他交换立场我不能保证比他表现得更好。

人们脚下地面陡然变化,夸张但威力小的地刺凭空竖起,瞬间困住了精神错乱的人群,我则是从暴乱中拉出同样冲动的荷兰特。

“你们、你们!我绝对不会绕了你们!”

我仿佛拉了头西班牙斗牛,差一点力不足连人都被拖走。我们两都该精疲力尽了,可他还源源不断的的从骨头里挤出力量挣扎。

“你给我适可而止!盖亚!”

黑色章鱼突然从地底飞出,缠在他的脸上。

“呜呜呜...唔!”

这一方安静了,另一方还在吵,我这边可是因通宵达旦头痛得很,再吵脑袋里的某个弦就要断了。

“居然把神父大人给杀了!我们该怎么办!”

“祭司大人...啊,神父大人!摩亚大人!请你救救我们”

数百人团结得如某种昆虫,在与历史悠久的教堂截然不合的氛围中叫猖着,刺痛我的神经。

总之,传教士尸体的回收...

两具尸体倒挂在临时架起的木桩上,下方摆着承血的器皿和材火,第二具尸体放下来的时候还温热。凶器就应该是祭司旁的锥子,用这个连续刺了几十下。子弹命中祭司头部中央,一击毙命。

我想拆开裹住他们的白布,手却停在了半空,随后放慢动作。

这是高贵灵魂寄宿过的□□,要小心点...

他们在死前就有被虐待的伤口,为了之后不刺激荷兰特先遮住...这不就全遮了吗?!啊...怎么说,他们长得和我想象中的圣人不一样,是凡夫俗子的样子。死的时候合十双手,像个普通信徒向自己的神祈祷救赎。

...

荷兰特在日中惊醒

这时人们已经陷入谵妄,漫无目的游走和喃喃自语。

其实有试图集体自杀或反抗的人,被盖亚和我阻止了。怎么处理他们也是个问题。总不可能让这群僵尸般的人放出去,这才会成大问题。这城里还有留着些正常人,昨晚、不、今早一直看着的那群人,他们不是妇孺就是迈不开步伐的老人。

而且刚才在混乱中有四人逃走了,我光顾着拦住荷兰特没能追上他们。也不能保证阿诺内没有摩亚其他势力。

乱成一锅,现在就等造成如今局面的荷兰特进行定夺。

他醒过来的时候冷静许多,虽然看见尸体后又差点扛起枪冲出去,不过我很好的按住了他。他只能对着木桩泄愤,如果他不是神教会的人或许能像个小孩般随意发泄——他甚至高贵到不会侮辱敌人的尸体。

“没有习惯同伴的死亡吗?”那个问题从我嘴里脱口而出。

“谁能习惯!”

阿诺城,史丹城,王城。

位于因摩特斯王国主干河流旁的河乡,阿诺城。教皇所在的摩亚教圣地史丹城,王所在的王城。因摩特斯王国以此三大城邦为中心运作。受历史影响,阿诺城的建筑有很强烈的宗教色彩。

据阿尔卡佐瓦说,神教会按教旨分十四届。

而上一届是以一场派系间的大清洗结束,而胜利的教派选择了崭新的血液为开始。

也就是说,现在的神教会与曾经的神教会大有不同。

去除了许多神秘性,反而活跃在世人面前。

至于他们的诞生的原因、演变过程、现在的内部信仰。不加入他们的传销就无从得知。

既然教皇与曾经的神教会有关,或许从他入手,可以得知许多大而无当的情报。

人总是对伟大又触不可及的力量抱有幻想,例如自然、规律、万物。

幻想支配它们、幻想支配它们的神明。人喜欢支配与被支配。

只要掌握规则,谁都能编个宗教故事。

‘天地之初,宇宙一片混沌。

虚空存以神明,他们从混沌中捏造出一个世界。

需要有人支配大地上行走的生灵

于是唯一的人,与万物交好,创造了所有生灵欢快其间的理想国。

恶的侧面窥视那唯一的王座,便将其偷窃

霎时间,秩序的王座崩落,天地倾倒

帝国失落,生灵四散’

没头没尾,完全没看懂。

“你在看什么?”

严厉的声音刺穿我的大脑,我一个激灵将手中的福音书丢在地上。背着危险限制武器的贝雷帽男子眼神好像要杀了我。

“那个...职业病?我之前对民俗民族学蛮感兴趣,高考也是想填这类志愿”

“你怎样都行,我问的是你检查完了吗?

“当然,整个教堂,除了后院墓地没有挖开检查外我都搜索过,没有特别奇怪的地方”我捡起地上黑色的福音书,拍拍上面的灰尘收进DOOR中“喏,共102号信徒都绑严实了”

说实话100号人对一个教堂而言太大了。我抬脚就会踩到人,刚才绑他们的时候也被人咬了,差点变成僵尸片。

“做完事不代表你就可以闲着看闲书”

“额...对了,我还找到个东西”我拿出从祭司身上找到的第二样东西——陶瓶,小心的交给了荷兰特,他瞬间明白里面有什么,脸色凝重的将它收好。

荷兰特腰间多出的两袋包裹,看来同伴的尸体已经处理好了。这个世界奇奇怪怪的,都不敢随意把自己的尸体留在世上,所以我希望我死的时候能成为这种方便的形状。

“关于这群人有什么想法?”我调开话题,指向周围无数张脸“个人建议放着不管”

“那就让他们待在这”荷兰特答应道。

或许他说的放着不管的内层含义和我想的有些出入。

这座城里有其他摩亚教的人,这是肯定的。

“我要杀了他们给我的同伴报仇”

荷兰特往我叫不出类别的步枪里又填装了几颗子弹,真很好奇那把枪的构造,不知道混熟后荷兰特能不能给我一个把它拆开的机会。

“好理由,但我病重的老火半的病情现在也在恶化。”我像吐出弹珠般频频说道。“而且你能保证你的其他同伴不会在你这样悠闲复仇的时候遇到危险,说不定会像这次一样‘来迟了’”

荷兰特听罢低下步枪陷入沉默。缠在我右手上的黑蛇悄悄和我说了几句话,我压低声音怼了回去。

他撑着枪站了起来,看来是打算离开“你说的对,复仇的机会有的是。我们走吧”

脾气比盖亚还臭。

我们救不了这群暴徒,我们既不能消除病痛也不能给他们希望。我们抓不了摩亚教,因为狂热的教徒不会告诉我们任何情报。

从那群人手中缴获锐器堆成小山,锄头、菜刀、斧头等日常用品被打磨得程亮。

人的杀意,就跟这些点点堆积成的日常用品一样,平平无奇又确实存在。

“他们又为自己找了什么理由呢”

我呢喃着,站在门框后,打开了DOOR和见闻色,确认了敌人的位置。

摩亚教比想象中的还有人脉,整个城的人都在摩亚教的管理下。我们在教堂内闹腾肯定立刻被发现了,他们能谨慎对待我们,拖到荷兰特清醒后也是幸运。

不知道我们对付的是无辜的暴徒还是恐怖组织,往死里打架还是不行吧。

在他们的视野里,教堂的屋角应该出现了漆黑的门框。在他们疑惑的时候烟雾弹就发挥效果将这里包围。这时候从烟雾中飞出黑色的物体,子弹击中后物体绽开墨汁喷洒一地,请放心这是水洗墨汁很容易清理。

然后从教堂后传出巨大的枪响,他们的注意力都被枪声吸引,烟雾再次变浓,教堂像燃烧起来。

我和荷兰特贴在半高的墙壁上,确认无人发现我们后翻过连接另一户的矮墙,沿着计算好的路径逃走。

沿途敲晕了几个摩亚教的人,荷兰特勾着背光速搜查了他全身。

当烟雾消散,他们进入教堂的时候,我们已经到达东大门,是和进来的南大门不同的大门,这还多亏了教堂里找到的地图。白天的话,从这里就能看见南大门焦黑的建筑,黑色的病菌爬满了这座城市的一角。

“看那边”

荷兰特指着墙外说道。墙外有数辆的马车走着石板大路,打算进城。马车上和马车旁都挤满了人,他们面如死灰眼睛里倒影着阿诺城,有些许期冀。

我皱起眉头思索片刻,说“应该是逃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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