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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英雄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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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仪四象功还真就能横扫武林。

雕弓内力深厚,小亭机警灵巧,他二人一有闲暇便一起练习,时至今日,这两人版两仪四象功,他们使用得越发得心应手,以一抵十都不在话下。

更何况,他们身后还有好几个门派在帮忙。

于是乎,什么清源派、丹霞派、太行派、嵩山派,但凡想与雕弓他们比武的,全都铩羽而归。

更有甚者,一开始偏帮清源派的白石派,竟死皮赖脸的直接加入到雕弓这一阵营之中来。

彼时小亭雕弓双双站在台上,台下却没人再上前挑战。

清源丹霞等几个门派似心事重重,眼睛不断瞄向山上瞟。

山上,像归舟所处的这种观楼阁有好几座,一座是华山派李长老寓所、一座是琅琊派尹长老寓所、一座是黄山派齐栩齐长老寓所、另有一座寓所原属于青城派,后来中原的青城后人被官晏宁剿杀殆尽,孙庚就此失了势,而那时恰好左仪在中原得势,聚贤堂也跟着一飞冲天,直接搬进了青城派这座地理位置极佳的楼阁里。

当然,最中间还有一座殿宇,那是多罗国国主谢长东在老孤山的下榻之地。

这几个门派位高权重,每逢武林大会,长老不必亲临现场,门中弟子一般也不会轻易涉足擂台纷争。

不轻易涉足,不代表不涉足。

此时此刻,最中间那做殿宇传来爽朗的笑声,那笑声是用极深厚的内力发出的,声音雄浑,响彻山川。

刹那间,不论山上山下,所有人都正襟凝神,多罗国诸门派的弟子都端端正正向山上行了一个礼。

小亭和雕弓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站在擂台中央,对视一眼,便猜出此人身份——此等内功、此等威仪,在多罗国,只能是国主谢长东。

二人也学着众人样子向山上行礼。

浑厚的声音从山上悠悠传来:“后生,你们这武功,是从谁处学来的?”

小亭扯着嗓子喊:“回国主,是在并州无极洞里。”

小亭没有内力,虽然喊得卖力,但山上却迟迟没有反应。

雕弓只得提息运气,借助内力把话重新讲了一遍。

他修为远低于谢长东,就算拼尽全力声音也不及谢长东那般洪亮,但清清楚楚,不卑不亢,足以传至山上每一处楼台。

果然,谢长东听了,又是大笑一阵,之后道:“后生,能练成这门武功,最重要的,就是和自己的搭档心意相通。你二人配合得这精巧,当真是感情深厚、感情非常非常深厚吧?”

什么玩意?堂堂国主,问出的话还真有些出乎二人意料。

小亭雕弓又对视一眼,小亭眼珠一转,忽而满脸好奇,坏坏的笑了一下。

雕弓也看过小亭从前在无极洞找到的那些日记,立刻便猜到了小亭此时在想什么,于是他转回头来,冲着山上大大方方问:“国主对这门武功这样了解,想必您一定也和心意相通之人练过这门武功吧?”

空气似乎凝滞了片刻。

清源丹霞等几个门派在看笑话,松峰阁诸人面色紧张。

谁不知谢长东当年被戚无言伤得厉害?以至于,后来他就算是当了国主,身边也再没出现过一个女子。当着面打听国主的痛苦情史,国主不要面子的吗?

小亭察觉到己方似乎说错了话,想要说点什么补救一下,却因为拿捏不住轻重,不敢开口。

正中央那座殿宇里,谢长东身边,齐栩打了个哈欠,看戏似的笑道:“让你嘴欠,让你八卦,让你臭显摆,看,把自己绕进去了吧?”

谢长东亦收了内力,有些慌张又有些亢奋地小声问齐栩:“我要不要给他们讲我和戚无言的事?”

“话头儿是你挑起来的,你要是真憋不住了,想讲就讲呗!”齐栩还是看戏的样子,揶揄道,“你装模作样当了那么多年国主,威严这方面早就攒够了。适当吐露点情史,也有利于打造亲民形象不是?”

谢长东还真就认真思考起来。

偏在这时,雕弓的声音又一次从山下传来:“晚辈二人在练这门武功之前,其实并不十分相熟,但合作过《龙图三变曲》之后,似乎有了很神奇的变化,就似乎,我们二人之间有了心里感应,在开心时,我们会想到对方,在难过时,我们会想到对方,在遇到危险时,我们把对方当作最最踏实的依靠,也视对方为拼尽性命都想保全的人。甚至,我二人就算是短暂分开,也会时刻记挂着彼此。晚辈不才,自认为是这门功法带给我这些改变。”

阁楼上,谢长东越听越开心:“戚无言对我一定也是这种感觉吧?她留在中原是为了制衡沈开颐,是为了她的家国大义,但是她心里最想念的是我,肯定是我。”

齐栩翻了一记白眼。

却在这时,有一锦袍男子背着琴从山间殿宇中飞身而出,翻个极帅气的筋斗,昂然落至擂台正中央。

观众们也很给面子的喝彩起来。

“国主亲传弟子,谢孤鸿,特来领教。”

雕弓不卑不亢,道:“承蒙谢前辈抬爱,不知前辈想怎么个比法?”

谢孤鸿道:“你二人已打了两三个时辰,再比拳脚,我难免胜之不武,不若这样,你们挑个厉害的留下,和我比琴。”

谢孤鸿横空而出,周身又弥漫着一股傲气,沈曜有些看不惯,问身边的钮回锋:“他有多厉害?打得过冯兰若吗?”

“冯兰若?”

沈曜傲娇一笑,改口:“他打得过满月女侠吗?”

钮回锋压低声音,哂笑道:“三年前满月女侠就站了那擂台上喊他下来比武,他不来。”

沈曜思量道:“这回他是抱了必胜的把握下场的。”

钮回锋仍旧是那副看不惯的语气道:“这位谢小爷能耐着嘞,人家有这层身份摆着,只打胜仗,不打败仗。”

两人说话功夫,台上琴声就响了起来。

二人弹得都是《龙图三变曲》,这曲子前奏缓慢而混沌,二人内功又都是雄浑一派,曲子入耳,难免让人昏昏欲睡。

正当沈曜哈欠连篇时,忽的,一声尖锐高音撕破沉闷,紧接着琴声变得明快舒展,沈曜也跟着清醒起来。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问钮回锋:“你们国主跟聚贤堂关系如何?”

钮回锋思索道:“挺好的呀,国主他老人家是严肃了一点,但对我们都很宽和啊。”

沈曜又道:“左仪杀了你们国主的女儿,你们国主不恨他吗?”

“杀了国主的女儿?”钮回峰眼珠一转,疑惑道,“有这等事吗?兄弟你莫不是听信了什么谣言?”

“你不知道这事儿?”沈曜正想把这事详细讲给钮回峰,却见钮回峰似遭到什么冲击,不受控制的向后退了数步。

不止钮回峰,整个比武场,几乎所有人都似遭到袭击,捂着耳朵,面色扭曲,不断地被一股劲力推到后方去。

他心中疑惑,抬头向擂台中央看去,只见谢孤鸿一身煞气,弹指间琴声高歌猛进。而他身边的雕弓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沁出。他琴声虚弱,显然已经落了下风。

“太子哥哥,该怎么办啊?在这样下去,雕弓哥哥会元气大伤的!”小亭捂着耳朵,在不远处冲沈曜大喊。

被琴力推到远处的擎苍也跟着吆喝:“你们都没事吧?我们能不能把满月女侠喊下来救场?”

沈曜看看台上逐渐不支的雕弓,又望望他闯不进去的老孤山,他心一横,逆着众人移动的方向,闯进擂台。

“谢前辈,他功夫没我好,换我和你弹怎么样?”

谢孤鸿此时正全心全力运功弹琴,这时候最忌讳的就是分心,就算是一句话,一个抬眸,都有可能导致他气息不稳。气息不稳,琴声的威力就会减弱,就会给对手可乘之机。

所以,不管沈曜如何在他面前晃来换去,他都毫不理睬。

“谢前辈,招呼我打过了,你不说话,就算答应了啊!”

沈曜说着,径直坐到雕弓身边,把手按在琴弦上,接着他的旋律弹了起来。

沈曜有灵机锁护体,所以他丝毫不受琴音侵扰,可是,他不会内功,弹出来的琴音虚浮飘渺,与谢孤鸿磅礴都琴音相比,简直细如蚊蝇。

听了他的琴音,谢孤鸿都不紧张了,分出心神来嗤笑了一声。

沈曜不高兴了,用眼神示意:“雕弓,你快借我点内力。”

雕弓无奈摇头,他虽因为紧贴着沈曜,受灵机锁庇佑而免于被谢孤鸿的琴力所侵袭,但是刚才运功过度,此时已经接近虚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哪还有功力来助沈曜?

沈曜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刚才还不如把钮回峰拉上来。

或者,要是满月在就好了。

也许是心有灵犀,忽然,沈曜感觉一股温暖雄厚的内力顺着头顶百会穴源源不断涌入身体,他一喜,赶紧默念满月教他的运功心法,将内力输送到指尖。

刹那间,琴声铮铮,力拔千钧之势破空而来。

那声音与谢孤鸿的琴声相碰撞,立时便卷出一阵狂风,紧接着,远方山体被横空劈裂,巨石滚滚落下。

沈曜四顾,眉梢一颤,接着便笑问:“谢前辈,差不多了吧?再比下去你们的国土可要遭殃了。”

听见沈曜说话,谢孤鸿手指猛然一抖,琴音亦滞涩半拍:这等全力对抗的档口儿,他连呼吸都不敢轻易调整,可是对面这小子,却说话了!

不但说话了,还说得轻轻松松,气定神闲。

难不成,这世间又出了一个百年不遇的武学高人?

他不甘心,穷尽毕生所学,将全部能量汇于指尖,琴弦震撼,却并没有再发出激昂的乐声。

琴弦断了,紧接着,琴也崩碎了。

一股白色烟雾涌进他的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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