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幼亲厚外,身边几乎没有一个可以倾诉的人。但是大将炎对他的感情并不纯粹,在兄弟、主仆、君臣的关系外,竟硬生生扭曲处了一段惨烈的、以死相逼的畸形爱恋。就在这个时候,蔓儿来到了他身边,古老的巫族所记载妖火出世,从此他生命中的一切突然都变得明媚起来。
夏王羸在这明媚的三月春光里微微眯起双眼,满眼温柔意地看着这些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不惜以生命与尊严去捍卫的人。
王后蔓温柔地坐在他身侧,将头靠在他肩膀,不时说些闲话。
夫妻两人偶尔对视,目光中也尽是温存。
太子蕤则无时无刻不在闹腾,沿着夏王的膝盖爬到肩头,然后又跳下,重新从膝盖爬起。
他又一次从夏王肩头跳下,似乎不经意地,抬起无辜的小脸对夏王嘟囔了一句。“父王,你累了,就在这金星殿内小憩片刻吧!”
夏王羸语气含混地应了一声。
太子蕤在从他肩头跳下来之前,往他脖子后面吹了一口气,此刻夏王羸果然便倦意浓重,坐在暖阳下似乎就要陷入沉睡。王后蔓不敢惊动他,悄悄地命人将椅子拿走,亲自扶着夏王步入金殿。
刚把夏王羸放在床上,就响起了均匀绵长的鼻息声。
王后蔓收住唇边笑,定定地凝望自己这个天生妖异的儿子,问:”……还有多久寿命?“
太子蕤原本活泼的神色也卸了,恹恹的,虚弱道,”父王在路上多走了些时日,如今还剩下一年零六个月。“
王后蔓凝眸。
这四个月,羸从遥远北夏境内向她飞奔而来。而她的眼泪,也在这四个月内流尽了。
羸还剩下十八个月的寿命。
王后蔓垂眸。
太子蕤却在剧烈咳嗽。他原本已缠绵病了三个月,算到今日父王归来,特地让宫人替他抹了口脂,眉目活泼地迎接父王回宫。
父王开开心心的,母后便会高兴。
独他病入膏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