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吗?”他四指轮流敲打手中的透明屏幕,发出节奏十足的哒哒声,像无言的催促。
“我一开始就没有问题。”
“呃,我还是要先声明我不是好奇,我是……你真的有……你真的觉得这里很糟糕么?”
你真的有面对这些风险的理由么?
晖也紧张的双眼用力,他从潮说出“任何糟糕的情况,都不会比现在更加糟糕”时就耿耿于怀到现在,既想要确认又不知如何开口。
来到这里,认识自己,真的是一件糟糕透顶的事吗?
“不是这里。”
“啊?”相伴十数年的两个伙伴下意识对视,确认彼此的耳力和智力,都在彼此认可的范围内。
“而是停滞。”
准确来说,仿佛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她的时间就被锁定,哪怕一路上经历的再多,认识了再多的伙伴,缔结再深刻的契约,就像迅速愈合的伤口一样,如果痊愈的太快,痊愈的了无痕迹,就会像是从没有受过伤一样。
太过一帆风顺的经历,无法使人产生前行中的真实感。
而她曾经,却是个从不肯在原地多停留一分的人。会将自己比作孤帆,比作行云,比作野狐,没有港口可供休息,没有山峦可供依靠,没有洞穴可供酣眠,因为那样太过无趣。
她想要睡在浪中,在风中,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中。
而后,有一位经验丰富的老水手,一弯夏天傍晚的姣白月亮,一只丰美矫健的蠢兔子,能成为她的家。水手握住帆板,月亮轻抚身躯,享用一餐兔肉,对她而言,就是回家。
漂泊的够久够久了,唯有回到熟悉的地方,才能摆脱如梦似幻的不真实感,才能让她有一个得享安宁的休憩。
晖完全理解了她的言下之意,而李曌,她不想对他解释那么多。
“既然你不好奇,那么轮到我了。李曌,我们显然是同时代的人,但你在这里停留的时间有几百年那么久。世界之间的时间流速是有差别的,所以,你能保证我们返回到合适的时间点么?”
果不其然,回复她的是一段死寂。
“看来,我们都有各自的危机要去面对。”她也没有追问,而是继续检查自身的魔力状态。
“等等,你刚刚是不是对我使用了某种……我不知道你那鬼东西怎么说。”他觉得何止声音,自己的思维都在那个问题提出的瞬间有了断档,像是跳过了什么不存在的深渊。
“呵呵,你觉得自己是会受我影响的人么?”潮将钥匙缠绕在手腕上,打了一个死结。
“哼,那必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