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十七楼到了,柳慕辰先顾戎州一步出了电梯,回头向两人告别:“晚上玩得开心~”
顾戎州无奈捏了一下云殊意的鼻子:“我的名声都被你毁了。”
状况之外的云殊意呆呆抬头,轻哼一声:“嗯?”
顾戎州遮住云殊意的眼,无奈叹气:“没什么。”
等到了二十二楼,顾戎州抱着人进了次卧。
次卧虽然没人住,但隔几天阿姨会来打扫卫生,不用另外铺床。
把人放在床上,顾戎州叮嘱:“你就在这里待着,我很快就回来。”
看着男人渐走渐远的背影,云殊意翻身下床,踉跄地跟着顾戎州走。
“别走……”他抓着顾戎州的手,语气委屈,“不要抛下我。”
顾戎州脚步顿了顿,把人拉着来到了另一个房间。
他把人压在自己的床上,再三叮嘱:“我去洗个澡,马上回来,你别乱跑,跑了就不找你了。”
不知道是哪个词触动了云殊意卡壳的脑子,他抬起头,对眼前人坚定地点头。
“不,走。”
顾戎州拿着睡衣一步三回头地进了浴室。
总感觉人不会这么老实。
等人一进去,云殊意眨了眨眼,狡黠一笑,迅速脱了衣服,光着脚悄声钻进浴室。
顾戎州一直一个人住,没有锁门的习惯,于是就让云殊意钻了空子。
推开浴室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云殊意迅速锁定了正在洗澡的男人。
在他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扑进了顾戎州怀里。
然后被顾戎州身上的泡沫暗算,打了个滑,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唔……”云殊意痛呼一声,手按在尾椎骨上。
“你干什么?!”
都顾不上身上的泡沫,顾戎州拿过浴巾之间裹在了腰间,。
“出汗了,难受。”云殊意仰头,委屈巴巴地看着顾戎州。
顾戎州和云殊意干瞪眼,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他扶额,觉得云殊意真的是自己的克星。
“行,洗。”退一步海阔天空,顾戎州选择让让这个迷糊鬼,“你洗吧。”
云殊意就着坐在地上的姿势,抱住顾戎州的双腿不让他走,像个精致挂件一样,黑亮的眼睛看着顾戎州:“我们一起。”
顾戎州蹲下身,掐住云殊意的脸,“看清楚我是谁。”
“我不是你的那些金主,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别想着讨好我。”
“是戎州……”云殊意红着眼,眼泪缀在睫毛上,好不可怜。
“记得我?”顾戎州微惊,医生不是说会记忆混淆,人不清人吗?
“嗯嗯。”云殊意乖巧点头,“是戎州。”
“别以为卖乖就能让我妥协。”
顾戎州觉得云殊意无比棘手,打不得骂不得,不像顾德皮糙肉厚,骂两句就要哭。
犹豫一瞬,顾戎州松手起身,“你在这里洗,我去隔壁,你最好能在我洗完之前把衣服穿上,不然你今晚就一直难受着吧。”
“哦……”云殊意垂眼,紧抱顾戎州的双手松开,站在淋浴器下开始洗澡,洗一半盯着还站在原地的顾戎州,“你不洗吗?”
随着青年起身,本来俯视能看到的纹身被胸膛取代,顾戎州问,“你的纹身是谁给你纹的?”
“去洗澡。”云殊意没有回答,闭上眼催促,仰头让热水冲刷自己的脸,源源不断的水顺着脸颊汇聚到小巧的下巴,洁白无瑕的胸脯起伏。
顾戎州不是第一次看到云殊意的身体,但上一次,远没有这一次近。
近到他能看清所有的细节。
慌忙移开视线,放在浴室的睡衣都忘了拿出来,转身去了次卧。
温热水流下,云殊意睁开眼,浓密的眼睫替眼睛挡住上方的水流,黑色的眼瞳水润清明。
顾戎州也太能忍了。
要不是他百毒不侵,早就被致幻剂给烧的神志不清了,哪还有时间和顾戎州在这玩纯情。
云殊意随便洗了下,套上顾戎州落下的睡衣出门。
赤脚走在地上,凉意从脚底漫上心头。
唔,好冷。
想去找顾戎州。
说做就做。
顾戎州只说要洗完澡把衣服穿上,可没有说不能去找他。
云殊意推开主卧的门,步伐迅速的来到次卧。
压了压浴室的门把手,不出所料,被锁了。
云殊意干脆抱膝坐在门口,等顾戎州出来就能捡到自己。
浴室里的水声响了几分钟,很快就停了,里面传出来窸窸窣窣的擦身声,随后是男人稳健的脚步声。
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踏着水声来到门口。
“咔哒”
门开了。
靠在门上的云殊意被开的措手不及,身体往后一仰,靠在了顾戎州腿上。
云殊意就着倾斜的姿势,仰头看人,他弯了弯眼,秾丽的脸上是纯洁的笑,“戎州,我在等你。”
顾戎州把湿漉漉的头发全部捋到脑后,露出饱满的额头和深邃的脸来。
他低头,语气无奈,“不是难受?还跟着我跑。”
云殊意依旧笑着,眼里满是对顾戎州的喜爱,“喜欢你。”
顾戎州心跳骤然加速,随即又想到云殊意的过去。
心跳立马降了下来。
这种流连花丛的人,总会很多花言巧语,他不能轻易就信。
顾戎州蹲下,把人直接端起来。
“行了,留点力气待会说吧。”
将人安顿在床上后,顾戎州去客厅翻出医药箱。
医药箱最上面是一盒用了大半的一次性手套,顾戎州戴上乳胶手套,又左顾右盼,最后推开卧室门,去厕所找了一盒面霜。
顾戎州从小就对属于自己的东西有很强的占有欲,就算是父母和弟弟也不能擅自进他的领地。
这个公寓是他高中就买下来用来独自居住的,相当于他第二个家。
他居然让一个只认识一年的人进了自己的家,还让他睡在了卧室。
放在以前,顾戎州只会对此嗤之以鼻。
他怎么可能让云殊意进他家。
但从今天中午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
好想回客厅给自己量一□□温,自己不会是发烧脑子不清醒吧?
看到床上的人,他折身的脚步又顿住了。
好兄弟互帮互助一下,很正常。
……
翌日一早,云殊意揉着腰坐起身。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顾戎州不知道去哪了。
身上的睡衣也被某人偷偷换成昨天白天穿的衬衫长裤。
门口传来开门声。
云殊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茫然地看向门外。
看到穿着睡袍的顾戎州后,惊讶道:“顾戎州?你怎么在这里?”
听到云殊意这么问,顾戎州心里暗自松了口气,解释:“这是我家。”
“你家?”云殊意当即就要起身离开,“抱歉,我现在就走。”
刚下床,腰一软,眼看就要脸朝地摔在地上,多亏顾戎州眼疾手快把人搀住,云殊意才没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云殊意轻呼一声,按住自己的腰,表情有点微妙:“对不起……我这次真不是故意的。”
顾戎州这回没有出言嘲讽云殊意。
云殊意腰酸,很大一部分原因在自己……
昨晚明明只是为了给云殊意解除药效,一次过后,云殊意也差不多平静了下来。
深夜总是荒诞放纵的。
以至于顾戎州被钻进自己怀里的人冲昏了头脑。
反正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等到他清醒过来,云殊意脸都白了一个度。
歉疚地给人擦洗,换上已经烘干的衣服,又把睡衣拿去洗。
做贼心虚般回主卧浅眠了一晚。
梦里也全是云殊意的身影,那条深黑的蛇,和青年柔软的身体。
“昨天你被人带去酒吧喝酒,正巧我弟看到你喝醉了。”顾戎州编了个借口,“我就带你回来休息一晚,你要是休息好了,就早点离开吧。”
既然他买下了云殊意一个月,那边应该不至于言而无信。
这一个月里云殊意起码不会再被绑架。
需要尽快得到解药,解决酒吧隐患。
但又担心云殊意药效发作的时候有危险,他不放心地叮嘱:“要是身体不舒服,早点回家,别一个人在外面走。”
云殊意应了一声,“可以借一下卫生间吗?我洗把脸。”
顾戎州突然想起来厕所有昨天他丢的纸和手套,迅速拉住云殊意的手,“厕所水管坏了,用不了。”
“啊?”云殊意被顾戎州大力拉得一个踉跄,站稳之后疑惑道,“没有修吗?我会,我帮你看看。”
“等一下。”顾戎州头疼地把云殊意往回拉。
他怎么不知道云殊意还会这项技能。
生怕云殊意进去,他拉着人往外走,把人推出次卧,“我已经喊师傅来修了,不用你多此一举,你去我的房间洗。”
云殊意愣愣看了眼房间里的男生,眉眼耷拉着,表情有些受伤,“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自作多情了。”
“不是……”顾戎州反应过来自己话说重了,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不是在凶——”
话还没说完,云殊意就走了。
顾戎州觉得现在云殊意肯定不想看到自己。
把自己关在次卧,听着外面的动静,等到云殊意离开后,他才出门。
顾戎州站在客厅,头一次觉得家里太过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