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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宁王墓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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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安缓过神来,周遭又变回苍茫的黑灰,面前是窃窃私语,满面愁容的暮海百姓,接着又是“哗”的一声震天响,宁安的心脏都快跳出了嗓子眼。

将她们关起来实属无奈之举,这份恩情他属实难以承受。

女子倒是提醒了他一点,若是他身死,那么这十几个姑娘,也就随风散了。

天雷直击他后肩时,他未做好任何准备,就这么受了力,一趔趄栽了下去,浑身开始痉挛,宁安几近缩成一团,疼痛感从肩头蔓延到全身,身体不停地发着颤,那种痛楚就像有人拿着榔头在疯狂敲击着他天灵盖。

“啊!”

又是一道。

天雷的规律无迹可寻,时快时慢,难以捉摸。

宁安的心脏开始剧烈燃烧起来,他竟然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伴随着撕裂的痛楚,宁安听到人群有人喊了声,“着……着火了!”

宁安趴伏在地上,看到火焰在他的皮肤表面迅速升腾,深蓝色的火焰欢脱地跳着,笑着……

这不是普通的火……

体内开始翻江倒海,五脏六腑都在飞快地翻腾,宁安的脸贴在地上,每一次干呕,恨不得把脏器都吐出来,然后每一次缓和,又有那种不得不将它们再咽回去的错觉。

第三道来得更是突然,直击宁安后心,空气开始凝滞,宁安从地上缓缓起来之时,竟看到地上那张被石子硌伤的脸,双眼睁圆,惊恐地看向前方,竟半点反应都没有了。

再转身看人群,有人摩拳擦掌,有人撸起了衣袖,还有人抬高了腿,惶急却担忧。

时间就像定格了一般,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宁安抬眸来看,下一道天雷不知怎的就悬在了半空中,如树根向外伸展的白须,天雷的尾部正对着宁安的天灵盖。

耳后传来奇异的声响,像是串了频的收音机,“快……取……‘凤华珠’……”

宁安猛地收回目光,径直朝着发光的“凤华珠”跑去。

越跑越无力,两条腿就像两团棉花,恁是出尽了全力,速度硬生生的降了下来。宁安扭了点头,一股恶臭传来,无数条残尸抱着他的腿和腰身,朝后拖了很远,像是血一般的液体在他们的踩踏下飞溅,有“吧唧吧唧”的声响。

血迹顺着平台哗啦啦地朝下淌,脚下的山体和山壁被侵染的似乎更加鲜明。

他们有的没有头,有的只有半条胳膊,还有的只剩上半身,还在费劲地朝前爬,那种愤恨和痛楚,即便有的没有眼睛,宁安也感受得真切。

死在他手下的亡魂,就这么拖拽着他,声音虽嘈杂,各种声响混合,宁安的耳膜几近被震裂,听得出他们在嘶吼,他们让宁安——

“拿命来!”

“拿命来!”

“拿命来!”

排山倒海的声势压得宁安喘不过气来,宁安的手猛地收紧了,毅然扭过头去,艰难再挪出两步,宁安早已筋疲力尽,只一步之遥,抻手触及“凤华珠”的瞬间,一丝暖风拂过,宁安神情突变。

不好!

宁安猛地攫住,“嘶……”

翻手来看,肉皮几近掉光,只剩森森白骨。

刹那间,扑面的热浪袭来,宁安竟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回了身体里,宁安刚一回神,第四道天雷便直击天灵盖。

回帆心忙意急,却被禁制定在原地,人群中有一黑影上前,连骄虫都还未反应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直冲天雷。

天雷轰然炸开之时,烈烟四散,众人掩目,有人将迈出去的腿缓慢放了回去,若不出意外,两人都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公子!”回帆不禁叫出了声,人群开始骚动起来,目光皆是悲伤后的欢喜。

那人一袭黑衣,正背对着他们,回帆警觉,此人不简单,竟能躲过骄虫的眼睛,在天雷下救得宁安。

宁安听到他胸膛传来的有节奏的跳动声,竟轻吁了一口气,这是他遇到封紫宸后就有的习惯。

“你真是疯了!”头上传来一声闷哼,宁安知道他心里堵得慌,时刻憋着一口气,但一时半会儿他无法解释。

“你怎么来了?”

半晌没有反应,宁安正欲挣开,却听到很小的声音,如花线一般的细,“本公子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

“怎会?我不是在呢?”宁安微怔,继而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我不管!我就是不管!”略带稚气的声音把宁安逗乐了,只得佯装嗔怒道,“这么多人看着呢,还不放开?”

“是辛阙,辛阙啊!”

人群开始沸腾起来,有人恍然大悟,忙不迭地就要朝前冲,被骄虫前辈拦在后头,“各位,小心天雷啊!”

禁制也解了,回帆趁着一片混乱,汲汲凑近了后却迟疑片刻,逡巡不前。

“公……公子……”

宁安尴尬地轻咳两声,辛阙这才舍得放开,却将宁安拉至身后,截断了回帆的话头,“若不是因为你和你的剑主,我家小安不必如此,你还敢腆着脸来?”

回帆张口如痴,结舌不语,就在此时,一道剑光袭来,回帆退至几步开外,破裂之声后,辛阙缓缓放开挡住宁安的黑袍,抬眼来看,只见一人身着白鹤绛绡,脚蹬云履,仗剑悬于半空,周身似有金光流转。

宁安一怔,愣在原地。

昆仑道人!

眼看大战一触即发,人群已经顾不得迎接辛阙了,慌乱惊惧,忙不迭地朝山下跑,骄虫一边引导,一边防止有人推搡,造成伤亡。

除了几个手脚慢的,还在忙不迭朝下挪,平台就只剩回帆、辛阙和宁安三人。

“阁下贵为修道之人,为何不分青红皂白,对无辜之人大打出手?”辛阙说完便呕出一口血来。

宁安陡然一惊,连忙转到他面前,“辛阙,你怎么了?”

辛阙揩了揩血迹,提起嘴角笑着来了句,“这点小伤,怎么伤得了本公子?”

话未说完,身后有人一跃而起,直击道人,却被道人两招打退下来,面如白纸,捂着心口,喘息不定。

宁安见他若有若无的左手,心忙意急,厉声道,“退下!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公子!”

没有剑身的支撑,回帆也逐渐开始透明,原本已是强弩之末,若再运气,灵体必碎。

“骄虫前辈!”

骄虫正朝下面爬上来,听到呼唤,汲汲上前对其使了定术,回帆虽满是不情愿,却无法动弹分毫,怒目圆睁,却只能任由着被拖走。

“你放开我!快放开我!”

回帆还未被拖出几步,数十道剑气如雨般倾泻而下,辛阙将宁安拉至身后,双手抻开,黑气四起,包裹全身,硬生生地形成一道黑色屏障,飞剑如坠黑色深潭般,化了。

辛阙的右脚开始吃力地支撑着,飞剑的力度更强了。烟云袅袅,弥漫在墨色的天幕下。道人悠然悬于半空,两指并立,目光深邃如星辰闪烁。

飞剑开始聚集,起初只是一小块,接着并成一把硕大的剑,划破长空般呼啸而来,刹那间,剑芒绽放,瞬间将整个平逢山映得亮如白昼。

辛阙朝后退了几步,脚后跟险些栽落山崖,碎石子哗啦啦地掉落,却听不得任何声响。

辛阙看到欲奔来的宁安,两指一推,在他面前从上到下形成一道屏障,如流水般的雾气四散,宁安推了几次后发现推不动,他便顿在原地,瞳孔紧缩,沉重之中含着悲戚,辛阙不知他在想什么,似乎从认识他开始,他总是流露出一丝说不出来的悲悯。

他的头发,比上次又长了一些……

辛阙淡然一笑,缓缓从腰旁取下剑鞘,抽出一柄古朴的长剑。

那柄剑的力量宁安不是没有见过,一击毙命,甚至无任何喘息的机会,但他居然抗住了这一剑,宁安略惊疑,心头不由惴惴。

辛阙一袭黑衣如夤夜般幽深,他眼神锋利,剑意凛冽,手握长剑。道人缓缓落下山巅,两人默立着,寂静之中渐渐升起令人凛然的杀意,如同白骨森森,凛冽刺骨。突然,辛阙蓦地一跃而起,剑尖向着道人刺去。寒光乍现,犹如繁星般,不羁的风在他身旁呼啸而过。道人冷笑一声,长剑舞动,刺破苍穹,一阵剑光如梦如幻,如夏夜萤火,瞬间清晰又瞬间模糊。

剑气纷飞,寒芒闪烁。他们的剑法精妙绝伦,迥异却又相得益彰。斗招之间,道人剑光一闪,一道淡淡的银弧划破夜空,直插向辛阙的心脏。然而,辛阙的身形一晃,剑势一收,竟险之又险地避开致命一剑。辛阙的嘴角扬起一抹戏谑的笑意,手中剑光骤然加速,如黑雾铺天盖地,将道人笼罩其中。尖锐的剑气刺骨而至,仿佛可以撕裂任何的护体真气。道人却淡然一笑,稳住身形,手中长剑凭空化作数道剑芒,轻轻一挥,剑芒如泉涌,强劲而又稳定地冲向辛阙。

辛阙奋力挥剑,一记回旋剑芒横扫而出,剑风似卷起层层热浪,几欲将大地灼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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