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阔睁开眼睛,第一感觉便是浑身舒畅,偏头看了一眼窗外,阳光很好,又往右边转头看见坐在床边正接电话的项樾。
在阳光照射下,项樾那宽阔后背肤色很白,留下一些暧昧痕迹,像花瓣飘舞,还怪挺好看的。
简阔半撑起身挪过去,从后搂住项樾的腰,半张脸埋在那肩上很轻地亲了一下,见项樾要将手机递过来,抬手给推开了,表示不想听。
项樾只好继续听电话里俞司说的话,抓住环着自己腰的那只手握在掌心里,一根根捏着玩儿,时不时嗯嗯嗯地应着。
俞司大概是烦死了项樾老是嗯嗯嗯个没完,骂道:“你干脆死在温柔乡里得了,别出来虐狗。”
项樾顿时乐出声,“谁让你大清早的忧人清梦,我在阔阔怀里睡得正香着呢,被你吵醒了。”
“我打的是简阔的电话!是你自己先接的,怪谁呢。”俞司都快无语死了,“赶紧滚出来吃饭,一整天都没吃了,神仙啊?”
“知道了,待会儿出去吃。”
项樾把电话挂断,偏头在简阔脸上亲了一下,“饿吗?现在出去吃吗?”
“待会人的。”简阔抬起脸看着他,“还能走路呢?是我做的不够狠吗?”
“哎操,”项樾也看着他,勾唇一笑,“如果我说浑身酸疼得走不了路,你背我吗?”
“想的挺美,自己走。”
项樾啧了一声。
简阔抬手轻拍两下他的脸,“跟我说说那个beta的事吧,你怎么就让人家差点当众走光了啊?还打你身上了。”
“你怎么不问我是怎么让他的胳膊差点要截肢了?”
“嚯,他也说过同样的话,这个没必要问了吧,你以为你小时候没干过这事儿啊?”
简阔大概是想起以前某些事,忍不住乐出声,“就因为那小胖子把你打了,还往一地脏污水上扭打,那么胖乎乎的一条胳膊被你差点拧到脱臼。”
“要不是二叔顶替家长,不然你那会儿得被项叔揍一顿了。”
“你都说了那是脱臼,这跟谭正差点要截肢胳膊有啥区别?”
“没啥区别啊宝贝儿,”简阔笑了起来,“你敢说你没想过要废了那小胖子整条胳膊?”
项樾虽然有些不服气,但简阔说的是真话,那时他确实有过这个想法。
“我问过匿枭,关于那个十字架和禁闭室的事。”
项樾看着他,“我刚从禁闭室里出来的时候,谭正正好在场,我的情况很糟糕,对谁都有敌意,他倒好,为了证明自己能胜任国际组织里某个职位,装出一副令人作呕的温柔人设接近我。”
“我一看见他那副样子就想揍他,但他们每一个人手里都有防身武器,麻醉喷雾啊电棍啊什么的,我又失去自保能力,根本伤不了人。”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想让他当众出糗,所以趁着他靠近我的时候顺手把他裤子给扯了一点,我特么就扯了一点儿,谁能想到他竟然站不稳直接往后倒下去,那裤子差点脱了。”
项樾脸色很难看地说:“我看他穿的裤子太长了,裤腿儿都快拖地了,他还骂我孽种什么的,很难听。”
“我没忍住脾气就……”项樾小声说:“就脑子抽了似的冲过去把他骑在地上暴揍一顿,没人阻止我,我就把他的上衣撕坏了。”
简阔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越想越有点儿一言难尽,“是跟你把我骑在地上暴揍那次一样吗?”
“不,打你是真的被你气到了,抢走我心爱的草莓小蛋糕当然会哭又生气啊,但谭正不一样。”
“我见他就想打人,”项樾说着在简阔环住自己腰的小臂上轻轻锤了一下,“他太能装逼了,很欠打。”
简阔想起谭阁那个反应,蹙了下眉说:“谭阁好像挺烦这个beta,都亲自把他给打晕了。”
“是挺烦人,谭家有谭正这么个败类玩意儿挺倒霉的。”
“不说这个,说说你们到底怎么回事?什么闹掰了?匿枭那腿怎么受伤了?还有俞司和匿凰他们……好多问题,你得跟我解释清楚。”
“啊这个嘛,你直接问俞司就行。”
简阔松开胳膊正准备往后躺过去,被项樾一下子抓住小臂不动了。
“想的美,我要听你亲口说,”项樾偏头看着他,“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你想出来的法子,我之前不是给你一两周的限制时间么。”
简阔想到互联网的事,喉结滚了滚,决定略过一些对自己不利的,能说的全都跟项樾说了。
项樾听完后沉默,扯起嘴角笑,“你们一块儿想出几个方案,最后还是选了最简单最有效的方案?那匿枭他们身上的伤都是真的?”
简阔点了下头,“嗯,都是真的,本来想假装受伤,但全都被那几个enigma否了,说国际组织的人不是傻子,只能来真的。”
“那是当然啊,不这样做的话,你们还没进入国际组织的地盘就立马一眼认出是假的,”项樾啧了声,“尤其是古板官不好蒙混,他太难搞了。”
“可是我们已经进入国际组织的地盘了,虽然还没进入里面。”
项樾反问:“第一个出来的是谁?”
简阔答:“是个老人,地位应该不低吧?”
“魏老么,他的地位比古板官还高了不少,在国际组织里很有话说权。”项樾说:“上次给我们安罗尼奥的档案袋就是他。”
简阔哦了声,抬手摁着项樾肩膀下床,光着膀子站起来说:“饿了,出去吃饭。”
说到这一顿,眯缝了一下眼睛说:“吃完饭后,我得跟俞司好好谈谈。”
项樾仰起头问:“俞司怎么你了?”
简阔低头看着他,伸手抬起项樾的下巴,“爷爷的寿宴那天你要是在场,会看见不一样的俞司。”
想起寿宴那天俞司那流露出最真实的一面,微蹙起眉道:“他给我感觉有点儿阴暗,我亲眼看见他举枪那个方向,刚好是阿玫的后背。”
“阿玫?那个白玫瑰1015吗?”
简阔嗯了声,弯下腰长臂穿过项樾腋下将人给架了起来,“洗嗽完出去吃,都快饿死了。”
项樾笑了起来,“亲我一下。”
简阔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两下,搂着人进浴室里洗嗽。
正吃饭的俞司他们听到脚步声,纷纷看向从昨天上船到现在都窝在房间里的俩人终于出来了。
匿枭一看见他俩就啧啧两声,“昨天快活了吧两位?”
项樾鼻梁上戴着一副新的墨镜,坐下来后笑道:“快活啊,快乐啊,你这腿伤没事了吧?还有你们?”
见大家都说没事儿,这才放心,很诚挚地向大家道声谢。
“多谢各位的帮忙,我家阔阔给你们添麻烦了吧。”
正好好吃饭的简阔冷不防被点名,愣了一下转头看着项樾。
“哎哟,没眼看。”匿凰偏头跟倪雅丽吐槽道:“看见没,我跟俞司他们就是这么被虐狗的,俩屠夫。”
倪雅丽冷笑一声,很赞同地点点头,用M国语言道:“是的,残忍的俩屠夫,一股酸臭味。”
“对!就是俩屠夫!”奥尼斯虽然听不懂一些中文,但听倪雅丽这么说立马听懂了,附和道:“上次项樾在朋友圈,翻译出来的就是宣传他俩的关系,我的天真的好虐狗。”
俞司刚吞下一块红烧牛肉,就接到许兵打来的电话,听完后神色一惊,“你们昨天都来M国?不是,董瑜和褚军怎么也来了?”
“这个你自己问他们,我和周署长阻止不了,”许兵说:“你让我办的那些事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但关于简子赫先生的这事儿是周署长亲自处理的,想知道的直接问周署长就行。”
“你们现在在哪?”
俞司敏锐察觉到不对劲,立马问:“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安罗尼奥向全球发出一份战书,我们华夏收到了,上面已经让简老将军他们全都出动保卫国家的安全,其中就有你父亲和兄弟姐妹们。”
“由于简老和项老年纪大了,只能在指挥部指挥,项琢和简铎都去了,就连项曦羽也去了,你懂这什么意思吗?”
俞司沉默,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意思,那是全面开战的准备。
别说华夏了,恐怕M国和其他国家也是一样情况。
“匿家兄妹俩都跟你们去了,我们华夏那位这会儿都快愁死了。”
俞司抬头就发现大家都在看自己,起身找个安静点的地方继续说:“我知道了,我们还在海上,大概五点之前回去。”
“项樾救出来了吗?”
“不是救,是放出来了,回去再说。”
“行。”
俞司挂了电话返回来,坐下来后直奔正题,“刚许兵说,安罗尼奥向全球发出一份战书,华夏已经开始准备进入战斗状态,你们国家恐怕也是一样的情况。”
林湖听到这话,顶着贴纱布的额头猛地拍桌而起,把大家吓得不轻,瞪着匿枭说:“老爷都出来了,您不应该在这儿,应该跟在老爷身边才对。”
“哎,”匿枭叹了口气说:“能别说我不爱听的话吗,你这么想帮我爸,那你赶紧飞过去啊,催我干什么?”
“匿少!”林湖有点生气了,叉着腰说:“您可是未来……”
“闭嘴!”匿枭没等他把话说完,非常火大地怒道:“谁爱当谁当去,老子才不要当什么狗屁的引领者,我没那块料。”
匿枭吼完就后悔了,看着林湖被自己吼得双眼发红,两边嘴角向下扯,一副想哭的可怜样子。
“匿少……”林湖眼眶里溢出泪水在打转,很委屈地说:“您竟然、竟然吼我……嘤。”
“我操,”匿枭实在没撤了,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状,难得放软了语气,“我错了,我不该吼你,别哭啊。”
“匿姐,您哥他吼我。”林湖真的很委屈,委屈得都不想当匿枭的管家了,太凶了。
匿凰撑着脑袋很无语看着林湖,“别哭了,乖乖。”
林湖还是觉得好委屈,转身回房消化坏情绪。
俞司嘴角微抽,“林湖看着多阳光大男孩呢,没想到这么……”
“偶尔会哭,好几次都是被我哥吼哭的,”匿凰摊开手,“但哭完了还是屁颠屁颠地跟着我哥,口是心非,死心塌地呗。”
俞司看了一眼匿枭,没再说什么。
“你吃完饭了吗?可以跟我出去单独谈谈了吗?”
俞司转头见简阔正用纸巾擦嘴,重新捡起筷子说:“没呢,等我把饭吃完。”
“简阔,看在俞司是你多年兄弟份上,希望你多多理解他。”匿枭突然道。
简阔愣了一下看着对面的匿枭,啧了声,“你这担心多余了。”
匿枭笑了笑,对上俞司投过来的目光,冲他挑了下眉。
俞司移开目光,低头继续吃饭。
中午的天气很好,阳光充足,扑面而来的海风清新舒适。
简阔和俞司站在甲板上,一块儿沉默看海。
良久后,简阔头也不回地喊了一声:“俞司。”
俞司很轻地应了一声。
简阔转过身看着依旧看海的俞司,冷声质问:“为什么想杀阿玫?”
俞司沉默数秒,轻声说:“这世上有一个瑰姐就够了,不需要多出来第二个瑰姐。”
“是吗,听着没什么毛病,但你想杀的其实是我姐吧?”简阔说到这里时眼神瞬冷,“因为匿凰满心满眼里几乎全都是我姐的影子,没有多留给你一点位子,所以你嫉妒到扭曲了吧。”
俞司转头看向简阔,没立刻回答。
他能面对匿凰时说出真心话,可对于简阔这人,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不是不敢说,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毕竟简瑰是简阔亲堂姐,感情好得像亲姐弟似的,而他跟简阔又是多年兄弟,从互相不顺眼就互殴到关系很铁的兄弟,还是简阔亲自将他推荐给二叔。
因为简阔的推荐,二叔才会允许他当匿凰搭档,中间少不了各种考验。
他真的很感谢简阔,但也知道曾经的自己对简瑰的想法有多阴暗过分,这些话他对匿凰说过的。
“怎么,不敢说了?”
俞司静默看着简阔,在心里挣扎了足足十多分钟,闭上眼睛深吸口气,豁出去了。
他和简阔以前不是没打过最狠的,现在再来一遭也无所谓了。
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