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

“我的死亡不是你的错。”画像Snape说，这句话在这些年间已经重复了许多次了，哪怕画像不记事——但神奇的事就在这里，Snape在作为画像醒来后，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入侵了画布之中，他不知道其他画像是什么一个情况，但他隐约感觉到自己是有一些差别，只是这差别并不巨大到他足够与众不同。他是能够“记住”一些事，也能够“感受”到些许情绪波动，但也仅此而已了。

他依旧是一幅画像，没有活着的那个人的全部记忆，甚至是他如何死去的——画像Snape并不知道，所以他的安慰是如此干巴无力，也无法代替正主去帮助哈利从过去的阴影中解脱。

“你可以不必死的。”哈利直直地盯着眼前的画像，那双眼睛中的水汽全都被他逼了回去。

“这次也不会再发生了，我会把所有的事都扼杀在萌芽之时。你不会死，瑞秋也不会出事。大家都会好好的。”

他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而回来的，保护他所爱的人们！

“那么你呢？”Snape双手抱胸盯着画框外的哈利，面露怀疑，“别对我撒谎，这没有用处，你是知道的，哈利。”

“好吧。”哈利微微勾起嘴角，就像是过去那些他想要做一些坏事但还没实施就被抓包了的时刻，他的肩膀耷拉下来，双手举起，“你是抓到我了。”

“那么我是不是应该给你奖励？”他忽然又振作起来，笑意扩散到他的眼中，荧光闪烁造成的微光洒在他的脸上，像是在黑暗中把微弱的光折射出耀眼光辉的宝石般令人移不开眼。

他舔了舔嘴角，在这昏暗的光线下像是摇着尾巴的魅魔，就差把他那带着钩子的尾巴甩到画像面前了。

“比如说？”画像中的Snape只是略微抬起眉头，看上去完全没有被勾起兴趣。当然作为画像的他本来就无法做出更多的反应，他触碰不到哈利，也无法产生更多火热的情绪。

“你该睡觉了，别忘记你现在的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除非你非常满意你现在的状态。”他着重咬着最后那个词，意有所指地盯着哈利。

“哦，只是稍稍晚一点，又不会晚太多。你不喜欢这件睡衣的话，我可以把它换掉，你不想看吗？”哈利无所谓地说着，随后伸手解开了他身上这件狗狗睡衣的扣子，一粒两粒——随着扣子的解开露出的肌肤越来越多，如同藏在蚌肉中的珍珠，在荧光闪烁下散发着微微的珍珠般的色泽。

随着所有扣子的解开，颤巍巍地暴露在空气中，红色的睡衣更是从哈利的肩头滑落，衬得他唇红齿白。而现在他的手落在了配套的睡裤上。

画像Snape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面前的秀，在过去的十年中他见过很多次了，每天早晨哈利打着呵欠站在衣柜前思考着穿什么——那个时候还是他拿的主意。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十年便是三千六百多个早晨和睡前。

但是十六岁的哈利单薄的身体，这确实是第一次见到，和过去的时光比起来似乎更单调些——不由得令人担忧这个男孩的发育是否会出问题。

“你要换上哪件衣服？”Snape的声音略有些喑哑，但仅仅是听上去，他看起来并无变化。

“衬衫怎么样？这是我从你的衣柜里拿的。”哈利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件黑色的丝质衬衫，丝滑的面料展开后又大又长，看起来完全能够包住他的屁股。

哈利唰地站了起来，兴奋绯色晕染了他的双颊，红彤彤的格外健康。他弯下腰把最后一片布料拉下，这下他完全光裸着呈现在了画像Snape的面前，学着八音盒上转动的小人转了一圈这才躺下来——看起来是打算安安分分地穿上那件衬衫了。但在他打开衬衫穿进一只袖子的时候，他又像是故意般打开更多。

“哈利·波特！带着这么多的痕迹，连遮掩都懒得遮掩！——多么放纵的日子啊！”Snape突然破口大骂，怒火久违地点燃了他的双眼，他摔袖准备转身离开，再也不看这个浑然不觉出问题的混蛋。

“不会吧，这都一周了，还没消吗？”哈利惊讶地看着自己，痕迹已经消退大半，但剩下的痕迹依旧能够拼凑出当时热度灼烧得人发疯。

“我完全不知道。”哈利歉意地望着画像。

“你想要说，你以为时间久了痕迹消除了，于是可以出现在我面前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糊弄我？”画像Snape喷着鼻息，若不是他只是画像，说不准他会直接抓住哈利的衣服，怼着那张可恨的脸。

哈利伸手盖住脸，笑得眼泪都快冒出来了，“你怎么会这么可爱？”在Snape火大到快要把画框点燃时，哈利放下了手，憋着笑瞅着他看了有十年的老朋友。

“你以为会是谁留下的痕迹呢？是的没错，过去的你不至于喜欢我这么一个鲁莽又笨拙的男孩。但没有人规定非要存在喜欢才能上床。或许我的魅力还是存在那么丁点的，足够吸引到某人——也不一定是魅力，比如说一些过度的变了质的保护欲。”哈利清了清嗓子，他盘腿坐在床上，身体向后，双手撑在床上，一副像是随时要倒下去的懒散模样。

“你很享受这种短时间的欢愉呀，完全不在乎未来。”Snape的语气依旧危险，他眯起了眼睛，像是被挑起了狩猎欲望的毒蛇。

“是的，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随时随地可以抽身离开，反正伟大的魔法部部长不在乎他人的感受，他只需要获得他想要的，做他自以为对的事。膨胀又自得——这世上又有谁能够约束得住救世主阁下呢？”

“我没有这么想！”哈利见Snape是真的生气后便收起了懒散，他的坐姿变得板直，连衬衫都老老实实穿起来，扣上扣子。

“虽然逗弄那个年轻的你是很有趣，我到现在依旧没搞懂你会喜欢上我这件事——也许就是在我们同居那段时间不知不觉发生的，你看你也没有记忆这就能佐证我的猜测。所以如果同居的事不发生，你也就不会喜欢上我了，不是吗？”

“你觉得爱是一板一眼，每个步骤都不可或缺？”Snape像是听见了某种荒谬的言论，他诧异地看着哈利，“为什么那不会是看不见的吸引，不需要达成某个事件，不需要深入了解交流，你们有坐下来像是解剖美杜莎蛙一样剖析过对方吗？”——哈利摇了摇头。

Snape的目光中带上了鄙视，像是怀疑自己的眼光出了问题，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蠢货——但他确实舍不得，所以只能把罪责丢给自己。

“爱情纯粹是荷尔蒙上脑，那是一种看不见的会把人变成傻瓜的魔法，若是理性能够掌控，就不存在那么多悲剧。而你居然认为爱是有理可循！波特，你的脑袋里装的都是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