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

回到宿舍的哈利直奔他最亲爱的宿舍床，翻身上去，熟练地将鞋一蹬落地，他迅速拉上床幔，从枕头底下摸出画框，他用魔杖戳了戳木质画框。稍稍等了约一分钟，原本空白的画布上出现了他最熟悉的画像。

“这么着急地想要见到我——你的作业做完了吗？”画像Snape瞅着画框外的男孩，他忽然有了丝好奇，他亲爱的魔法部部长已经三十八岁了，虽然魅力依旧超群，但这样的他还能耐着性子去学习那些早就学过的知识，好好扮作一名学生吗？

“我记得你的成绩并不突出。”Snape挑了个中性词，没有像过去那般极力讽刺哈利的成绩。

毕竟他们相熟那么多年——当然这是个好借口。

哈利摸了摸鼻子，他的面颊染上了羞涩的绯色，像是晚霞穿透窗玻璃轻抚他的脸。

“我还没来得及写作业——我会做作业的！”哈利急匆匆地补了一句，以表示他写作业的决心。

“哦。”画像Snape挑眉，显然他的部长越是急切便越是想要掩饰某些东西。

“那么为什么我没写假期作业，西弗勒斯没有把我留堂或者关我禁闭呢？”哈利的肩膀落了下来，垂丧着脸。

西里斯和莱姆斯帮他解决了魔药学和魔法史那部分，而黑魔法防御学是他最擅长的科目，就留给了他自己。

“上学期的任课教授又不是他，为什么他要批改别人布置的作业？”画像Snape慢悠悠地回了一句。

哈利睁大了眼睛，他和画框中的Snape对视了好一会。

“那我怎么办？”他自言自语道。

“既然你已经回到了过去，就该做回一个学生该做的事。总不能比过去还不如吧——啊，我倒是忘了，你连N.E.W.Ts都没参加，魔法部给你放足了水。”画像Snape遗憾地摇着头，可他的语气并无半点遗憾。

“别总想着勾搭你的教授。”他的声音变得严厉。

“我没有那么想！”哈利气呼呼地辩解着，“瑞秋在他的手上，我必须把那块怀表拿回来！”

“希望是像你说的那样。”画像Snape嘴角勾起，他露出浅浅的笑，像是晨曦时分叶子上的露珠，在阳光缓缓照射下消失了踪影。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画框，留下一片空白对着哈利。

“他怎么越来越古怪了？难道是吃醋？”哈利摸了摸下巴，胡思乱想地猜测着。他决定放过画像也放过他自己——还是听西弗勒斯的，遵守学生的本分。

他决定先去写作业。

回到地窖办公室的画像Snape重新出现在办公桌后的墙上，在他出现时能够看见坐在办公桌后的这时的自己正批改着假期作业，他的速度很快，每份论文只大致一扫就给出了分数，花不了一分钟的时间。

唯有少之又少的算是有内容的论文会多耗上一分钟。每一分钟都是如此的宝贵——毕竟这里有那么多的作业待批改，挤压着他所剩无几的时间。

“瑞秋在你这里？”画像Snape耐心地等了等，直到斯内普停下来喝口水稍作休息时才开口。

他知道自己的习惯，这些都能从他的记忆中找得到——唯有和哈利相关的是不一样的，而现在更是被某个小混蛋搅乱，未来的走向已经完全不同了。

“你是说这块怀表？”斯内普转过头，他拉开第一个抽屉，从中取出一枚金色的怀表，他打开了怀表。

这次倒是和之前不同，虽然不是每一次打开怀表都会出现波特的小甜心，但这一次那个穿着斯莱特林校服的女孩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看起来就和刚入学时的波特差不多。

“晚上好。”瑞秋眨了眨眼睛，她规规矩矩地冲斯内普以及墙上的画像笑了笑，仿佛这样就能忽略掉她本应该脱口而出的那句父亲。

“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吗？”她问。

“你很喜欢帮助他人？”斯内普开口。

瑞秋下意识摇着头，“我只想帮助我爸爸。”

“那么你就别做让他伤心的事。”斯内普忽然说，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熊猫玩偶，走到小女孩的面前递了过去。

瑞秋瞪大了眼盯着眼前的玩偶，她狐疑地抬头看向斯内普。

“你不喜欢？”斯内普问。他从没送过礼物给这么小的孩子，不过小女孩喜欢的大都相似吧？更何况是波特——也许她更喜欢魁地奇？

从没关注过这方面的斯内普开始考虑自己是否准备好了面对这种复杂情况，尤其在跳过为人父，直接做一个这么大的孩子的继父——但这和教授这一职业也有很多共通性。

所以他决定按照自己的方式来，先打声招呼。

“没有。”瑞秋摇着头，她接过了礼物，“只是我已经十七岁了，已经过了玩熊猫玩偶的年纪了。”她说着想起了自己有一屋子的玩偶，全都是她的父亲送给她的。

话是这么说，但她显然对熊猫玩偶爱不释手，直接抱在怀中捏起熊熊的耳朵。

画像Snape全程皱着眉旁观着这个“瑞秋”，他没有出声，直到“瑞秋”看向他，他们视线对上了。

“啊！”瑞秋松开手，她将熊猫玩偶单手背在身后，小脸涨红，“我忘记了——是的，我已经很多年不爱玩玩偶了。”她神情低落，随后整张脸都冷静下来，像是变了个人。

“虽然我不建议你们短时间连续前往污染区域，但时间所剩不多，一个月后最好还是想办法前去伦敦，寻找下一个污染区域。”

“为什么非得是伦敦？”斯内普抓住这个地名。

“这个时候伦敦的污染物相对活跃些。”瑞秋说，她顿了顿，“叛军领袖这段时间就在伦敦，他们会搞出一些事，希望你们不会碰上，一定要小心谨慎！”她的关切跃然脸上，最后她又看向了画像，面露犹豫手死死捏着藏在背后的熊猫玩偶。

很快她便消失在了斯内普眼前，仿佛从来就没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