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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帘全都掀开后,原本昏暗得仿佛暗藏着野兽的画室变得亮堂堂的,画室中央放着些许雕像和一些空荡荡的花瓶,四周墙上挂满了珍贵的艺术品。
哈利打量着周围,想着威斯汀家族的落魄史,也许这座庄园在现在的威斯汀伯爵手上又焕发生机了?
不过他在书房里找到的威斯汀家族史也只到上一代伯爵。
“关于这座庄园的事为什么你不能问问瑞秋,作为伯爵小姐按理来说她应该是最熟知家族历史的。”斯内普提议道。
“我不知道这会不会给瑞秋造成麻烦。”哈利纠结地说,他将一块新画布放在画架上,脑海里快速将见到身为伯爵小姐的瑞秋后的所有画面过了一遍。
“她看上去不像是有记忆。”
“你的勇气呢?在碰上你的女儿后就变成空气了?”斯内普嘲讽道。
哈利看向斯内普,对上这样年轻的脸,他就算有脾气也发不出来,而他的腰正尖叫着提醒着他们刚刚做的好事,腿间湿湿的并不好受——忽然哈利脸色一变,更多的液体钻了出来,令他完全不敢去思考他的内.裤的模样。
斯内普盯着哈利白里透着粉的脸,他咽下了后续的嘲讽,决心代替变成羞涩小女仆的波特去做一些他不愿尝试的事。
就在哈利想着是不是该找个借口比如说去庭院摘些鲜花顺便继续探查庄园的时候,瑞秋出现在了画室门口,她打量了一圈后非常满意,赞赏着两位女仆的工作。
“我需要一些新鲜玫瑰插在花瓶里,能帮我去庭院里取来吗?”随后她提出了一个要求。
“我们这就去摘玫瑰。”哈利急匆匆地说,他给斯内普打了个眼神,担心这个混蛋将刚刚的提议付诸行动。
斯内普只是冷淡地看了哈利一眼,他朝着瑞秋走了过去。
“我们刚来这里不久,并不了解威斯汀家族的历史。听说威斯汀家族在近几十年间落魄过,但我们看见这座庄园遍布精美绝伦的艺术品,就连小姐你都接受了良好的教育,想必这座庄园的主人花了很大的功夫。”
“如果你们真的听说了近些年的情况就该知道威斯汀家族在伯爵的打理下已经摆脱了旧日的困境了。伯爵是一个刻苦的人,他早些年吃了很多苦,那些不甚美好的遭遇令他的脾气也古怪,为人刻薄。但这并不妨碍他的能力卓越。虽然他年近四十岁的时候才娶妻,而他的妻子出身于一个名门望族,年轻又漂亮,而他们也有了一个孩子。可以想象他们必然能够过得幸福吧。”瑞秋冷冰冰地说着,像是一个无情的剧情复述机器。
哈利下意识皱起眉,他似乎感觉伯爵的经历有些熟悉,但他从未听说过这位伯爵。
“好了,你们去庭院为我弄些玫瑰来吧,如果我是你们就不会接近东面的楼梯。”瑞秋挥了挥手,给足了提醒后让哈利和斯内普离开后,便坐下来面对着空白画布,打算先进行素描。
“你觉得伯爵会是关键人物吗?”去庭院的路上,哈利忍不住说。画室和书房均在威斯汀豪斯的北面,而这座庄园是四栋相连的三层建筑围成的豪宅,瑞秋所说的庭院便是庄园的内庭院,著名的玫瑰花园。这在报纸上提到过。哈利回忆着报纸上刊登的简短的信息,对外迎接游客的庄园因多次游客失踪事件而暂停对外开放,虽然给出的理由是年度修缮。
“伯爵在东面的楼里。”斯内普倒是从瑞秋的话语中得到了一个线索,“如果你怀疑他,为什么不去看看呢?”
哈利看向楼梯,只要他们下了楼,穿过庭院就能到达东面的楼梯——要不要去看看呢?
玫瑰花园果然是这座庄园最漂亮的地方,各种颜色的玫瑰在这里绽放,入眼之处从粉色到香槟色,再到发暗的血红色的花朵点缀在绿色的海洋之中,花型从小如繁星到大如拳头,一阵风带来了浓郁又醉人的花香,仿佛再多待一会便会醉进这花海之中。
哈利只不过凝视观望了一会,就觉得视线中的景色重重叠叠起来,那些哪里是花啊——分明是无数的枯骨,女人的哭泣声萦绕在他的耳边。
“唔——”哈利瞬间感到了头疼,无数低声絮语在他的脑海里炸开,更是牵动了他额头上的伤疤。
“哈利!”斯内普抓住了哈利的肩膀,他的声音像是一道安神咒强行令哈利镇定了下来。
哈利直直地盯着斯内普,他注视着那张年轻的脸,整个人恍惚了好一会才逐渐找回了自我。
他这才发现自己浑身冷汗,力气也消失了大半,要不是斯内普抱着他,他早就一头栽倒下去。
“你有、没有感觉——有人在盯我们?”哈利抱住了肩膀,突兀地打了个冷颤,整个人变得有些神经异常。
“你陷入了幻觉,哈利。”斯内普抚摸着哈利的肩膀,语气难得不那么刺人。
“我感觉好多了。”哈利冷静了下来,他找回了些许力气,推开斯内普重新站了起来。这一次看向玫瑰丛后那些枯骨和女人的号哭全都不见了。
“我们还是另找时间去东面的楼吧。以这幅虚弱的状态,除非你打算要一见到伯爵就被关起来。”斯内普说。
“我怎么可能会被关起来!”哈利大叫着,他抓住了斯内普的胳膊,追上去质问,像是张牙舞爪的猫科动物。
活泼朝气的声音就连二楼都能听见——某个身处在黑暗中的身影驻在窗台上看了好一会了,那只瘦削又苍白的手用力地按在窗户边缘,指骨分明又修长,像是最适合进行药剂调配这种精细工艺。
哈利和斯内普带回了瑞秋需要的新鲜玫瑰花束,他们又在一楼转了一圈,遇到女仆长被告知他们的住处已经搬到了伯爵小姐屋子的隔壁。
“一个合格的贴身侍女就该随时为主人服务。”女仆长抬起下巴说道,随后她又一次提到了瑞秋服药的事。
“你们把药带给小姐,服药的时间不能错过了,小姐每日都需要服药!”
返回画室,哈利带来了一大捧红玫瑰,他选了其中开得最好的插在了花瓶之中,娇艳的玫瑰红得像是鲜血。而斯内普则端着摆放着药片的托盘走向了瑞秋。
“不!我不吃药!拿走,丢开!”原本在安静作画的瑞秋站了起来,她满是怒气地盯着药剂,忽然出手一把夺过托盘砸在地上,像是见到了某种可怕的东西,只能通过愤怒宣泄她的恐惧。
哈利和斯内普对视了一眼,他走了过去捡起了地上的药片。
“好吧,那么就不吃药。”哈利温和地冲瑞秋笑了笑,手抓着药片藏在了背后。
瑞秋的面颊抖动了一瞬,她看向哈利,逐渐恢复了冷静又克制的模样,“我劝你最好别拿着那东西,把它丢掉。不要让它出现在你的视线之中!”
哈利立即走向窗户,将药剂丢在了窗外,“这就好了吧?”
瑞秋的脸色恢复了正常,“你们也辛苦了,去浴室好好休息吧。我一个人在这里画完画就回房间。”
“去、去浴室?”哈利拔高了声音,他突然涨红了脸,后脑勺的侍女白色系带随着他的声音一晃一晃的。
“西楼的浴室,那地方有些空旷,我从来不用。带上一些玫瑰去吧,好好休息。”瑞秋说。
于是哈利抱着剩下的没能用上的玫瑰和斯内普一块被赶出了画室。和西弗勒斯一块洗玫瑰浴什么的——他完全没有预料过这种只存在脑部幻想在现实中没能达成倒是在污染区域中碰上了!
“所以瑞秋绝对就是瑞秋吧!”哈利自己都快有些转不过弯来,只觉得污染果真是太恐怖。
“你是决定一心听她的话,哪怕她把陷阱丢在你眼前也要跳进去了?”斯内普盯着他,神色不明地哼了一声。
“怎么会有陷阱呢?”哈利反驳道,“放轻松些吧,西弗勒斯。这还真像是在度假。”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红玫瑰忽然笑了起来。
似乎又有什么重要的事被他忘记了——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