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但在这之前我需要施展咒语保护你们的理智——知道得越多并不是什么好事，越是接近真相越容易接近疯癫，就像是注视着深渊，而深渊也在等待着把你们拉入其中。”瑞秋说，她的面色如沉水，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看不见底。哈利注视着那双眼刚一晃神就发现她低下了头移开了视线。

瑞秋抽出了魔杖，两道护身凝神笼罩在哈利和斯内普的身上，然后她施展了隔音咒和防窃听咒，客厅被她划出一个直径三米的圆，他们的谈话被锁在这个圆之中，任何秘密都无法泄露出去。

最后她抬高手，一道金色光芒的咒语从杖尖射出带来了暖洋洋的气息，像是金阳温暖人身。

“这是一个白魔法，能够短时间扫清所有污染。”瑞秋解释道，她坐在沙发上，拿起那一杯热茶并不打算喝，只是感受着茶杯的热度，将她拉入这个现实而不是沉浸在过去的冰冷之中。“好了，你们问吧，我知无不言。但有一句话我需要告诉你们，我们即将进行的话题会非常危险，一旦你们承受不住，我将停止谈话，换个时间再继续。”

哈利看着瑞秋做的这一系列的准备工作，他吞咽着口水，理智告诉他一旦开口，他将进入一个从未进入过的房间，直面房间内困着的巨兽。

“西格玛是听从你的安排来到这里的。”斯内普率先开了口，他知道哈利的犹豫，那么就由他来撕开这个平静吧。

“是的，我无法来到过去，但是西格玛可以，她是量子计算机，和这个时代的西格玛产生量子纠缠就可以来到这里。而我也是由她带过来的，包括父亲你的画像。”她忽然露出一抹笑，像是想到了什么，“我把爸爸的画像也带过来了。”

“我的画像？——该不会是我成为魔法部部长，在就职典礼上画师为我画的那幅画像吧？”哈利愣了一秒，忽然想起来他参加就职典礼后带回来的那一幅画像，如果未来的他算是死亡的话，那么很有可能那幅画像就会“活”过来。

明明自己还活着却即将和画像中的自己见面，这可真是非常新奇的体验啊！

“就是那一幅。”瑞秋点了点头，“父亲的画像太寂寞了，有了你的画像，他也能够过上幸福生活了吧。”

哈利闹了个大红脸，更是问不下去了。

“如何杀死污染物？西格玛说过魔法杀不死污染，想必我们所经历过的污染全都被她吞噬了。”斯内普抛出了第二个问题。

“低级的污染物用麻瓜和巫师的手段都可以解决，一定当量集.束.炸.弹可以消灭C级以及以下的污染物，更高的级别可以使用核.弹。而在这之上的级别——比如说所谓的‘神灵’，人类对此毫无办法。我们只能借助‘神灵’的力量去对抗祂们。”瑞秋说到这里时低头注视着手中的茶杯，她忽然喝了一口热茶。

“是Alpha计划吗？”哈利脸上的热度终于冷却下来，他很快想到最后看见瑞秋时她的模样，“你注射了Alpha药剂——那么你的眼睛和头发……”

“Alpha药剂是提取了污染，让人类也能够掌握非自然的能力，而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能够掌控污染。所有注射了药剂的人已经在死神处挂了名。我很抱歉，不过爸爸，我们还会再见的。”瑞秋打断了哈利的话语，她抬起头目光中有着非常复杂的情感，最后她笑着说，反而安慰起一直以来不论发生任何事都站在她背后的爸爸。

“我所说的借助‘神灵’的力量是利用邪.教。我们所经历过的末日是灭世会召唤了那只虫子——姑且称之为‘神灵’吧，那是一个还未获得权柄的半神。权柄就是所谓的‘神灵’的能力，每个‘神灵’的能力都不同。而祂们的能力即祂们存在的本身，任何描述‘神灵’能力的词汇都有概率引来‘神灵’的注视。”瑞秋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她重新低下头注视着手中的杯子，“就算是邪.教徒也无法承受‘神灵’的注视，所以他们会选择和‘神灵’的力量相近却不会令人联想起‘神灵’的词。比如说灭世会，他们信奉的‘神灵’的能力是破坏。”

哈利倒吸一口气，他似乎看见无数的陨石朝着大地撞去。不知何时起他大口粗喘着气，一只温暖而可靠的手不断地拍打着他的后背，当他冷静下来，密密麻麻的汗水汇聚成溪流汗湿了他的后背。

“我、发生了什么？”

“我说过我们进行的话题会非常危险，稍有不慎就会污染你们的精神。”瑞秋说，她观察着哈利的神色，见他放松后，便收起了魔杖。

“他没事了，还需要继续进行谈话吗？”她对着斯内普说。

“如果所谓的‘神灵’不止一个，那么邪.教也不止一个，不同的教会供奉着不同的‘神灵’。”斯内普说，他想要知道瑞秋打算告诉他们的事，绝对不只是灭世会的消息。

“没错。”瑞秋点了点头，“虽然末日是灭世会造成的，但是我查过一些关于过去的资料。哪怕你们阻止了席琳·切连科娃加入灭世会，或许接下来的那些事——不论是父亲的死亡，还是灭世会的神降仪式成功召唤了‘神灵’——都不会发生。然而最大的威胁并不仅仅是灭世会。我找到的资料告诉我，在这个时代有一个非常隐蔽的邪.教藏于巫师界——永恒的金色太阳神教。”瑞秋说出了那个教会的名字，显然她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的。

“永恒的金色太阳？他们信奉太阳神吗？”哈利嚼着这几个词。

“太阳是一种远古信仰，就像我所说的他们会选用一些安全词来阻止自己联想到‘神灵’，而这位‘神灵’的关联词实际上是金色。”瑞秋解释道。

“Golden time？”哈利忽然联想到曾经听到过的词，“我记得你注射Alpha药剂时提到过……”

“爸爸，请不要再说出那个词了！”瑞秋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而严厉，她大声打断了哈利的话语。

“时间有着非常强大的能力，祂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我们。”瑞秋放下了茶杯，她抬起头看向虚空处，然后站了起来，闭上了眼深吸口气。

等她重新睁开眼时，她平静了下来，恢复到之前的冷静，“我只知道永恒的金色太阳神教信奉的‘神灵’和时间有关，那是个藏在深处的教会，虽然他们在未来没有出现，看似和末日毫无关联，但我查到了一些资料。”

“你知道那个教会的首脑？”斯内普问道，他总是能够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瑞秋看向她的父亲，和她记忆中一样总是教会她很多道理。她犹豫了几秒摇了摇头，“我找到的资料很残缺，像是被人抹去了很多信息。”

“不过我查到那个教会和欧洲魔药协会有关。”瑞秋抛下一个惊天大闻，她注视着斯内普，“而你是未来的欧洲魔药协会的会长。父亲，你真的不知道欧洲魔法协会和永恒的金色太阳神教牵扯的事吗？哪怕是任何一丝消息，你都从未听说过吗？”

“我没有听说过那个教会。”斯内普摇着头，哪怕现在的他担任着欧洲魔药协会的理事，很有可能在下次换届选举中进一步成为副会长，也从未听说过协会和某个教会有着关联。

“蒂姆·里奇，欧洲魔药协会的会长，他一直都致力于研究青春药水。”瑞秋说了个名字，“青春、永恒和不朽，这些都是描绘时间的词。”她说到这里就止住了。

“够了！”哈利大叫着，他的声音发着颤，那些词像是具现化般在他的脑壳中跳着舞，他似乎看见了一面金色的时钟，秒针不停地旋转，分针追逐着秒针，最后他在一片金色中看见了当初的那个银发金眸的瑞秋。

“不要再提那个词了！”他颤抖着抬起手按下了暂停，他感觉他已经到了临界值，为什么偏偏是他在这个话题越陷越深，差点沦陷在污染之中呢？

“好的，今天就结束吧。”瑞秋乖巧地说，她立即散去了保护圈，跑去厨房给她最亲爱的爸爸倒上一杯热茶。

“你最好在睡前喝上一杯无梦药剂。放心，我之前施展的魔法能够保护好你的理智，不会让你接触这些信息后污染了理智。”

“你快去睡吧，记得喝药。”哈利接过了热茶，他看了眼宝贝女儿，忽然放下茶杯给了她一个拥抱，亲吻了她的额头。

“我的身体好得很，而你才是需要休息的那个，快去睡吧！”他松开了手。

于是瑞秋上了楼，她确实需要去睡觉了。而现在客厅里只剩下了哈利和斯内普。

“喝一杯吧，西弗勒斯。”哈利抓了抓头发，忽然提议道，那双翠绿色的眼睛透过镜片看着斯内普，眼睛里满是情绪。

他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平静，水面之下全然是激荡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