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没做成。”
梨花的气息更浓郁了,甜滋滋的味道像是小勾子似的,径直往沈扬戈鼻腔里钻,又悄悄牵动着他的心弦。
不,不止梨花。
沈扬戈咽了口唾沫,还有一种清泠的气息夹杂其中,格外熟悉。
他的心比脑子更快认出来,霎时便乱了节拍,一下一下跳得急促,几乎迫不及待地想要跳出胸膛,扑入那人的怀抱。
明明闻起来是凉的,无端烧沸了他浑身的血液。
沈扬戈想要逃,却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凑近,随即唇上微凉,是梨糖。
他被动地启唇,囫囵含进糖丸,却还没结束。
舌尖触碰到了另一个东西——温热,柔软的触感。
不是梨糖,也是甜的。
那人的指尖,如白玉一般莹润,稳稳抵住了他的唇,像是亲吻一般。
沈扬戈的心漏跳一拍。
他失去了一切呼吸与动作能力,活像是被提着耳朵瑟瑟发抖的兔子,瞪着慌张又纯澈的眸子,紧张地盯着猎手。
那只可恶的手指还在作恶,它不甘于触碰,竟是愈发大胆,又轻轻一压。
它攻城略地,抵入唇隙。
指尖传来一点湿意,宁闻禛的眸光愈深,呼吸倏然发紧。
而沈扬戈愣了片刻,随即耳根爆红,在一阵耳鸣目眩中找回呼吸,慌忙往后撤,却发现手腕早被死死锢住。
“甜吗。”宁闻禛轻轻摩挲着柔软的唇瓣,又笑了起来,像黑暗中摄人心魄的精怪。
他是多么无辜,又多么不经意。
没人能找到他的错处。
只是吃颗糖而已——它甜,还是不甜。
“你!”沈扬戈飞速扭开头,含着糖就声音含糊。
他慌不择路,几乎要一头撞在门框上,就是守株待兔里的笨兔子。
宁闻禛眼底炽热的情绪几乎掩不住了,那些滚烫的熔岩顺着裂隙翻滚,沸腾,眼看就要迸裂。
忽然,唯一的理智霎时回笼,“噗呲”一声浇下冷水。
他瞳孔微缩,触电般收回手。
于是,最外层刺啦冒起白烟,岩浆瞬间凝成石块,它的心还是融化的赤红熔浆,可外壳却板结了下来,硬在原地。
他松开了手,垂下眸。
不,不该这样。
他是他的兄长,是家人。
不能这样……
于是,被释放的笨兔子吓坏了,它夹着短尾巴,四爪冒火,慌慌张张地跑了。
宁闻禛蜷起手心,那里空无一物,连带着心脏都空空荡荡。直到指甲按入掌心,传来针刺般绵延的疼痛,他才舒出一口浊气。
“冷静点。”他告诫自己。
直到心绪平静,他才轻捻指尖,感受着方才的温热触感——按压下去,像是柔软的凉糕,而那双琉璃的眸子里满是惊愕,小狗一样,圆溜溜的,让人忍不住想要逗弄。
想要让它呈现出更多神采。
许久,他漫不经心地点上自己的唇,眼底带着餍足。
果然,是甜的。
他不知道的是——
沈扬戈没有走远,他蹲在院墙角落,含着糖,腮帮子鼓鼓的,像是囤食的花栗鼠。
他摸上唇畔,也偷偷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