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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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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秋娥来了晓家一趟之后,两家就逐渐有了走动,虽然她总说一些鱼子桑不爱听的话,但鱼子桑也没再往心里去,反倒琢磨起了旁的事。

晓家和云家虽然分了田,但这个时候不是播种的季节,田里也没什么活需要忙,只能等明年夏收之后跟着大家一起秋种,可这大半年的时间,他们总还要继续过活,一直靠那几个兄弟上山打猎也不是办法,他们也不是每天都能打到猎物。

趁着现在消磨时间,应该找个靠谱的谋生才是正道,不能光等着老天赏饭吃。

鱼子桑虽然把这件事放在了心里,一时半会儿却也不知道从哪开始下手,她对这个世界缺乏常识,还是应该多出去走走,了解一下情况。

“子桑!”晓季延子啊屋里突然叫她,声音尖锐,带着几分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吓的慌张,“子桑快来!”

鱼子桑以为他出了什么事,速度也很快,到屋里才发现他指着竹筐一脸的喜色,“你看,三哥前几日带回来的野兔,生了一窝老鼠崽子。”

鱼子桑听的眼皮一跳,走过去一看,一窝光溜溜的兔娃子在窝里哼哼唧唧拱着母兔吃奶。

说实话,她也是头一次见兔子生崽现场,但有点常识也知道兔子不可能生老鼠,只是刚出生的兔子无毛,只有拇指大小,跟老鼠崽子差不多,不过老鼠崽子刚生下来应该更小,不知道有没有指头大。

叶尘听到他的叫声也跑了过去,脸往前一凑,“兔子怎么可能生老鼠,这是兔崽子。”

晓季延愣了愣,“可是山上的老鼠崽子就跟这一样……”

“那肯定不一样!”叶尘反驳,“龙生龙凤生凤,哪有兔子生老鼠的?就是长得有点像,等养大了你就知道了。”

晓季延看向鱼子桑求证,鱼子桑点了点头,“你好生养着,这小东西日后还能陪你解闷。”

既然鱼子桑也说是,他也就信了。

这几日慕丞已经开始下手给他调理身子,家里时常萦绕着一股子草药味,院子里也晾晒了不少晓伯延兄弟几个和慕丞一起上山摘回来的草药,鱼子桑方才正在院子里翻晒,手上沾了一股子药草味儿,转身去了院子里洗手。

秋娥家的小儿子阿宝探头探脑的在门口往里看,鱼子桑看过去时他似乎吓了一跳,藏了一下又探出头,“春花,你在忙什么?”

鱼子桑:“……”

自从秋娥又开始叫她春花,她已经听了无数遍,基本麻木了,也懒得再去纠正谁,爱叫叫吧。

“进来吧,季延和叶尘在屋里,你去找他们玩吧。”这孩子年龄比季延还小,看着虎头虎脑的,给季延做个玩伴也不错,和旁的同龄人多处处,想必日后季延也不会再像现在这般对她太过依赖了。

阿宝一听,立即就往屋子里钻,听他娘说春花家里的床都是热乎的,村子里都没有,他早就好奇想看看了。

鱼子桑听着屋子里几个小孩互相询问了身份姓名,很快凑到一起有说有笑,她眼中也染了笑意。

小孩子就该有小孩子的样,晓季延虽然缺乏很多常识性的东西,但本质上性格有点过于早熟,跟他说什么基本一遍就懂,甚至能举一反三,有时候乖巧懂事的不像个孩子,基本晓伯延表情一沉他就什么都能自己克服,除了在她的事上有些执拗不肯退让,但也只在她面前会哭闹撒娇有点孩子样。

屋子里有人陪着,鱼子桑便拎起院子里的水桶去了河边,水面上大多结了厚厚的冰层,只有一处是村民们合力凿开为了方便日常打水用的,其实这些活平常都是他们兄弟几个自己做,但鱼子桑有意在锻炼身体,训练臂力和下盘,抽空就会跑出去挑水。

反正家里断不了火,她刚好借着火每日烧水洗澡,这在古代就算是有钱人家都算得上奢侈,毕竟谁家柴火也不是这么浪费的,可偏偏他们家什么不多就柴火绝对管够,建房的时候把柴房留的比任何一个房间都大。

按理说这大冷天的谁也不愿意在外面挨冻,偏这个时候没有农忙,有个手艺的还能在家做点手工女红拿去换银钱,但大多数人是没有什么手艺的闲人,在家也是闲着,在外头还能凑一起唠嗑,聊点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话。

鱼子桑挑着水桶路过,他们总要盯着她看一路,等她稍微走远了,又在背后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然后一群人哄堂大笑。

这种事就好比吞了苍蝇一样,计较吧,吞了就吞了,这玩意儿也无毒无害,不计较吧,这苍蝇它之前叮了屎,总归是恶心。

鱼子桑回来的时候特意绕了远路,之后也不再走那条路,眼不见为净。

后来他们干脆凑在对着她家门口那条路,叫她不得不从他们眼前经过,鱼子桑朝天翻了个白眼。

这群人不会以为她是被他们吓怕了不好意思才换路走吧?她那是怕自己一个忍不住把人打死,给他们留条命他们不知道珍惜,那日后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这天,鱼子桑刚把水拎上岸,扁担一头挂了一桶准备走,突然斜刺里冲出一个人影,朝着她就是一巴掌抽过来,鱼子桑欠身躲开,桶里的水微微泛起波澜,却一滴没洒,看清来人她表情甚至没有丝毫变化,“你想找死?”

刘铁柱一看她这幅死人脸就越发生气,“你个不要脸的贱货,你还敢躲?给人当共妻就好好躲着别出来丢人现眼,你倒是个不知廉耻的浪蹄子,每日在村里搔首弄姿,知不知道乡里乡亲把你老子的脊梁骨都快戳断了,笑话我们家出了个给人当共妻还不知廉耻偷汉子的□□□□!”

鱼子桑一时间居然被他这些一个词都不带重复的脏话给震撼到了,她挑了挑眉,倒也没显出半分气急败坏,“你卖女儿的时候怎么不怕人戳你脊梁骨?哦不对,说是脊梁骨那都抬举你了,你还有脊梁骨给人戳?”

人都被他卖了给人当奴隶不怕人说,闺女卖到窑子里让人糟蹋不怕人说,这会儿倒是有底气来她面前耍横。

“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我是你老子,你身上流着老子的骨血,你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他说着又要朝鱼子桑动手,鱼子桑扁担一转,“砰”一下砸他脑门上,不仅阻止了他动手,还把人一扁担砸到树上,她却权当看不见,直接走了。

刘铁柱被砸的头晕眼花,扶着树好半天才缓过来,鱼子桑已经不见了人影,他骂骂咧咧的回了家,路上被几个蹲在路口闲聊的汉子嘲笑了几句,憋着一肚子火回到家。

秋娘正在院子里洗衣服,大冬天的冷水把她手上冻出了满手疮,两只手红肿的堪比猪蹄了。

刘铁柱一看到她气不打一处来,扯住头皮就把人往屋里拽,“都是你这个不下蛋的老母鸡,生出来的小贱蹄子也都是不要脸的贱货,不知廉耻的贱人!”

秋娘原不知自己为什么挨打,只一个劲的求饶,甚至连躲都不敢躲,她若是躲了这人会打的更厉害,一直到刘铁柱骂了半天提到刘春花,秋娘才知道原因,默默流着眼泪啥也不敢说。

她这些年没能给刘家生个男孩让刘家绝了户,挨打挨骂的时常发生,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如今知道春花那孩子过得好,听说人也不傻了,还变漂亮了,那她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如今拖着这么个残破的身子,生不如死的活着,倒不如死了痛快。

刘铁柱打了半天见她缩在地上不动弹,怕出了人命没敢再下死手,最后一脚踹过去,“别他娘的给老子装死,滚去给老子下碗汤面,只准下一碗,你今儿没饭吃!”

秋娘忍着浑身的疼痛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门口的时候一口血吐了出来,眼前一黑跌倒在门框上不动了。

刘铁柱一看吓了一跳,紧张的凑过去,手指在她鼻息间试探了一下,脸色一白慌慌张张往外跑。

虽然是自家婆娘,打的再严重那也是家务事,可若是打死了人,他也是要吃官司的。

鱼子桑回到家把水倒入水缸,去屋里看了眼晓季延,见他还在睡就没把人叫醒。

这两日慕丞给他试了不少药方,据说是有了起色,他身体在恢复时亟需睡眠,让他多睡睡也是好的。

药用的多,家里的银子都拿去换了药材,有些甚至是名贵药材,百十两银子砸到药铺里连个水花都没有就没了。

实在是有些捉襟见肘,最后慕丞和叶尘也跟着兄弟几个上山了,说是在山里能多找点药材,缓一缓燃眉之急。

如今家里就只有她和季延,她来回进出都把石门锁上,只要不开门就没人能进来。

她对这村子里的人可一点都不放心,就光看村口那几个游手好闲的懒汉和原主她爹那个德性,防人之心还是要有的。

家里没什么事做,鱼子桑又拎上水桶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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