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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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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害怕,我和你是同样的人。

这样的言不由衷,池溆无法在此刻放任。

不是向着一个群体,而是只向着一个人,这恐怕不能算作同类吧。虽然他知道在同类的归属地里,可以接近,可以依偎,可以舔舐彼此的伤口,但他不习惯敷衍。

“你很不听话,非得学他们。”池溆想到上次的告诫,竟然如此无用,那他该感到挫败吗,因为时弋满腔的违拗。

“你说过什么,不好意思哦,我全忘了。”时弋气焰嚣张,他认定被酒精摄取心魂的人没什么好怕的。

“显然是你还不够苦口婆心,要是你多......”时弋骤然觉察危险降临,可脱逃已晚。

池溆不仅钳住了他的双手,还鼓动那只本乖顺非常的黑色领带,将时弋的手腕圈得牢固。

时弋并非挣不出一个醉酒的人的牢笼,但是今天对池溆来说太特别了,自己又强加了一个秘密在人身上,那池溆的小把戏,他就只能纵容。

“警官,我犯的什么错?”时弋将手递到池溆眼前,无辜地皱着眉头思考了会,“因为没听话?”

“嗯,”池溆答得一本正经,他眨了眨眼睛,又将时弋的两只手攥住,晃了晃,“所以惩罚你。”

惩罚时间短得离奇,可能还不到一分钟。时弋想,这说明自己的错极轻,没听话可以被很快原谅,做个怪物也不要紧,乞求一个同类更没什么大不了。

他将池溆送上出租车的时候,又故技重施,“你要小心哦。”

池溆相信自己这回也是解读透彻的,绝对不要泄露秘密。

你放心,我会把它藏在更深更隐秘的,连我的秘密都无法企及的地方。

-

可藏着时弋的秘密是一件艰难无比的事情。

并非因为十面埋伏,让池溆不知不觉间就被俘获,将秘密轻易吐露。而是因为秘密本身,似乎有血有肉,手脚隐约俱全,它盘踞在时弋的身体里那么久,一举一动都是时弋的影子。

它大多时候循规蹈矩,顾自呢喃低语,一旦改换古灵精怪的面目,恣意妄为起来,就让池溆招架不住,整个人全然由它支配,不能旁顾。且余波甚久,并非转瞬就能够平息。

时弋又重新活跃在池溆的世界里,好像时弋曾经被那个秘密囚住,望不见天日,向别人吐露才能获得离开的钥匙。

至于吐露的契机,池溆猜不出。而这个秘密的供养者名单,池溆也不确定是否只有自己在其列。

还有那个将时弋推入沼泽的人,他最不想知道。

他只需遭逢这一处艰难吗,太天真了,演艺圈无背景的新人进场,必让那些匍匐良久的诡谲与残酷蠢蠢欲动,争先恐后一展身手。

也很艰难啊,池溆想,和藏着秘密不相上下的艰难。

他在六月底迎来了第二个角色,历经两个多月的沟通,确定出演一部都市爱情电影的男三号,而男一号是公司的前辈,正炙手可热。

拍摄定妆照的那天,池溆多了两条尾巴,时弋和吴岁以见见世面为由,赶了第一班从从岛到嘉上的高铁。

这两条尾巴其实很规矩,只在拍摄现场的角落用眼睛看个不停,最后在时弋的强烈暗示下,池溆促成了吴岁和公司前辈的一张比耶合照。

吴岁那天的嘴角就没掉下来过,还给池溆封了“少女杀手”的名号。

这两条尾巴断开的时候又很无情,因为吴贺暑假没有回家,他俩得去送温暖。

“你要和我们一起吗?”时弋靠在化妆台上看得目不转睛,化妆师如何将化妆棉浸湿卸妆液,再在池溆的嘴唇一点一点擦拭。

“今天去不了,得参加一个饭局,”池溆仰起脸看向时弋,“前辈组的,不能缺席。”

他闭上眼睛,在卸眼妆,“你在旁边看着好玩吗?”

“好玩,觉得你和平时不一样。”

池溆笑笑,“那还不是多亏了妆造老师。”

显然这话让人听得高兴,化妆师笑着说道:“我们的妆造只是加分项,脸、身材、气质是你自带的优势。”

时弋也附和,“下次网上有人再说你什么靠脸吃饭,你就高高兴兴地接受了,别人想要,就算求个三天三夜还求不来呢。”

“哦,谨听二位老师的教诲。”

池溆从镜子里看着化妆师阖上了门,站起身,打开了柜门,从里面拿出一个手提袋。

时弋伸头看了眼,是个女士手提包,他警戒地盯着池溆,“休想用资本腐蚀我。”

“没要腐蚀你,是为了不浪费东西。上次去参加一个活动,人家送的。”池溆说得漫不经心,将拎袋挂在了时弋的手腕。

他的咖位,还没到品牌方大手笔送东西的程度,是他自己买的。

“送的啊,那黎女士得更高兴了,因为知道你没有瞎花钱。”时弋将袋子晃了晃,不知什么情绪作祟,“你现在好多成年人的饭局,好吃吗?”

池溆单手只着化妆台,遗落一丝苦笑,“你觉得呢?”

“池溆你瘦了,”时弋说得没头没脑,“剧是不是要上了,改了新名字吗?”

“下个月有发布会,你想不想来,我现在正式邀......”

他的“请”字滞在喉咙,因为时弋伸过了手,在他的脸颊挠了一下。

“化妆棉的棉絮。”时弋说着还对着指尖吹了一下,“我去啊,见习过后也无事可做。”

“新名字呢,你还没告诉我。”时弋又问。

池溆回神,指尖在桌面无序地游走,“《这刻请你不长大》。”

“《这刻请你不长大》,”时弋低声复述了一遍。

袋子落地一声“哒”,随后静到落针可闻。

“真奢侈。”时弋的指腹在池溆的后背绕着圈圈,落得很轻,觉得自己似乎正在呓语。

“池溆,这刻也请你不长大。”

-

时弋索取点什么就好了。

他的嗜甜有癖,他的蜷风失神,他的漏夜辗转,以及鸦飞雀乱的思绪,狼藉一片的心脏......

可时弋什么都没要,这最糟糕了,因为平等交换才能规避时时介怀。

算了,池溆想,他可以等。

在发布会的当日,他却先要等人的出现。

他其实不用等的,助理小然也在,他完全可以将那张通行证和时弋的电话交托出去。

可这张薄薄的通行证其实沉甸甸的,非得亲自交到时弋手里不可。

最后时弋是以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形象出现。

“对不起,路上生了一起车祸,堵车堵了好半天,我最后没办法跑过来的。”

待他平复喘息,却先往后退了一步,装作惊吓的样子,“喔!哪里来的大明星。”

可大明星火烧眉毛了,将通行证塞在时弋手里就跑没了影。

时弋进场找到自己位置,他在第四排,前三排瞧着似乎都是媒体。

他刚将矿泉水的瓶盖拧开,旁边就传来声音,“帅哥,你是谁的粉丝啊?”

时弋转过头,一个微胖的男生,但是笑起来还挺可爱。

“我吗,”时弋想了想,虽然他还没有看过池溆正式演戏的片段,但说好是人生偶像的,不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吗,他清清嗓子,“你好,我是池溆的粉丝。”

“这么巧,我也是,你是什么时候入坑的?”

面对迫切的眼神,时弋想自己要如实以答吗,说我跳坑里的时间就比较早了,摔坏了腿,至今还没从坑里爬上来呢。

坑的意思他不算太明白,但这样表述肯定不行。

“就最近。”时弋想起吴岁推给他的一个饭拍视频,还是在去年《不长大》片场,池溆在晚霞里跑向某个人的场景,居然延迟火了起来。

“你呢?”他出于礼貌进行了追问。

“我去年就入坑了,从别人的饭拍视频里看见他的,被击中不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吗。”

时弋无法反驳,他太明白了。

主持人的开场白强行掐断了他们的谈论,时弋急不可待地将水递到嘴边,刚咕咚了两口,就差点呛了出来。

因为他看见池溆站在左侧的台边,笑着向一个身着长裙的女生伸出了手。

有点大惊小怪了。时弋看着他们牵着手走上台,在自我介绍、拍戏感言、完整预告片释出等一系列的环节之后,他才算更有了实感,尽管紧张青涩难免,但曾经的长跑选手池溆,已经是一名踏实努力的青年演员了。

他并非刻意偏袒,演戏的天分,池溆也有。

他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池溆做什么都会很优秀,并非空话一场,原来时时都在应验。

时弋在退场的时候走得很慢,他的思绪太纷乱,觉得这个场地做发布会真不错,觉得有个胡子拉渣的男记者问的问题真是刁钻,觉得池溆和其他演员如此熟络让人欣慰,觉得池溆远远看见他便摇了摇话筒也很好......

可有个背影在为他的混乱推波助澜,看错人了吗,他在过道里快速穿梭,可最终还是跟丢了背影。

梁冬朗,似乎是遥远记忆里的名字了,可其实他在今天早上才从黎女士的口中听到过。起因是黎女士早餐久违想吃包子,却想起来那家包子店早就关了门,

她又说那家四粒子早餐店,6月底失了火,店是没得救的,所幸无人伤亡。

上次从岛体育场相遇一次,如果他刚才没有认错人,那梁冬朗,是为池溆来的?

随便吧,就算来看池溆也没什么稀奇。可他突然又反应过来,如果是这样,那梁冬朗游走在池溆世界外围的时间,和自己一样久。

“时弋!”

时弋听见喊声回过头,池溆还穿着刚才那身衣服,向他快步走过来,“抱歉我暂时走不开,等会还有采访。有件事我得征求下你的意见,他们几个临时想聚个会,我说我晚上和朋友有约,他们就想问你,要不要一起。”

不算什么坏主意,时弋点了点头,“可以啊,你有事先去忙,我现在要去见一个在派出所见习的同学,帮个小忙。”

他见池溆不说话,便主动问道:“对了,你没什么要问我吗?”

池溆略显迟疑,还是开了口,“演员池溆怎么样?”

“100分,”时弋两只手实在比不出三个数字,只能右手的圆掐了两回,“没有一分缺漏,可以尽情骄傲。”

他识破了池溆的暗爽,在人转身之后又没道理叫住,“懂不懂礼貌,两个人都有问有答才算公平吧。”

“那我要提问,你们剧不是主打纯爱吗?”

“嗯。”池溆有问必答,却并没有答在时弋所期待的点上。其实他知道时弋想问什么。

“?”

“我答了。”池溆还要变本加厉,“吻戏有点观赏性吧,虽然很短。”

“走了。”

-

一首曲子,一段舞步,时弋在层层叠叠的闷热之后,在傍晚意外收获了这两件宝物,却并没有找到及时分享快乐的机会。

因为那个实在讨厌的,周什么来着,时弋往池溆身边凑了凑,“现在鬼哭狼嚎的这位叫什么名字,我刚才没听清楚,今天公园里的叔叔阿姨唱得都比他好。”

“周遥。”池溆被杏子酸得脸皱成一团,他刚垂下头试图挽回颜面,指间剩下的半颗杏子就脱了手。

“这么酸?”只观摩肯定不够,所以时弋丢进了嘴巴。

“你这位朋友的的好奇心是不是太强了。”坐在池溆右边的施嘉禾放下手机,隔着池溆将时弋的窘态尽收眼底。

她本来还想说对你很脸熟了,去年在昌昼见过两回,海边餐厅一回,街边排队的队伍里一回。

她当时胃不太舒服,就从饭局中途离场,在去药店的路上又看见了在排队的两个人。她想,原来也是有人和池溆如此亲密的。

“你们在聊什么呢?”沙发另一面的肖丛青结束和别人的谈话,走了过来,直接坐在了桌子上。

“在聊杏子和好奇心。”池溆也算实话实话。

肖丛青撇嘴摆出一副鬼扯的表情,和时弋今天在台上见的知性温婉形象全无关联。

“刚才的话题还没聊完,你们觉得呢?”

来迟了的时弋同学默默将果盘端到手里,拾起了一片西瓜。

“咱就大大方方的,那我先说,”肖丛青压低了身子,“我进演艺圈不是来过家家的,如果谁有本事捧红我,我愿意付出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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