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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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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破晓,云雾缭绕,一排排吴军俘虏头发散乱,眼眶青紫,面孔被冻的发紫。

他们齐齐跪在地上,有了大雪的加持,肩上头上覆了不少雪,隐有成为雪人之势。灰败的死气萦绕在他们四周,有的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有的惊恐抖如筛糠。

褚尧也立与苍茫之间,她无悲无喜,宛如天上神祈,冷漠睥睨眼前鲜活生命。

谢平安手架在腰间剑柄上,鲜红披风格外惹眼。

郑斌单膝下跪,双手抱拳,“殿下,一共三万俘虏。”

“杀!”毫无波动的声音在静寂旷野中,格外清晰。

“投降不杀俘虏!不杀俘虏!”一位跪在地上的吴国俘虏惊慌大叫。

郑斌双目赤红,声音激动到颤抖。

“是!”

郑斌率领数名守城士兵,手举刀枪,祭奠战死英魂。

褚尧也沉默看着,利刃刺破皮肉声清晰可闻,惨叫呜咽声此起彼伏。

“三万头颅砍下,挂树上。死太过轻易,不必留下全尸,其余烧了,灰扬了。”

谢平安蠕动嘴唇,他看向褚尧也,突然想起几年前,殿下还是幼童时,在课堂上说的话。

灭其国,绝其种,杀其裔。

他以前还不把这话当回事,不杀俘虏是千百年各国之间默认的约定,各国军法甚至明文规定,不杀俘虏,一是为了各国邦交,毕竟没有永远的敌人,二是为了防止争夺军功。

如今惨杀俘虏,挫骨扬灰,当真狠毒,却也威慑十足。

还活着的吴国俘虏,双眼瞪的极大,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一个女子口中说出。

“妖孽……恶鬼……”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啊!”

辱骂声颤夹杂着恐惧的颤抖,褚尧也突然笑了,笑的是那般灿烂,仿佛阳春三月,微风拂面。

“血债血偿罢了。”

单方面屠戮直至一个时辰才结束,天光乍亮,旭日东升,暖黄的阳光挥洒在整片大地,极目远眺白雪皑皑,风光无限。

近观,一片狼藉,鲜血深入土地,将黄土都染了个色,血腥气久聚不散,宛如人间地狱。

褚尧也协同一众士兵,缓步回营。

赵世兴立在营前,他鼻孔微张,鼻毛时隐时现,胸口起伏,怒意直上头顶。

褚尧也下马,颔首唤了一声,“主帅。”

谢平安抱拳行礼:“主帅。”

赵世兴中气十足,怒喝道:“你们还当我是主帅?!我国历来不杀俘虏,你们可是不知?军法可是不背!”

“我命人杀的。”

“当今太女为何如此意气用事!国有国法,军有军规,你可知罪!”唾沫横飞,他连声质问。

“尧也,何罪之有。”声音平淡,宛如一盏茶水。

“不杀降敌,不屠俘虏,你还敢问何罪?这就是你的罪!”

“前霍将军率领十万将士驻守边关,如今剩几人?他们入侵我国,可曾想过老弱妇孺,可曾对他们手下留情。”

“荒唐,荒唐,荒唐,褚将军,目无军法,念之斩杀敌将,罚十军棍!”

赵世兴连说三声荒唐,不再与她争辩。

军邢处走上前四人,手持比胳膊还粗的木棍,站了出来。

“主帅!”

“主帅!”

“将军!”

众人看着对峙两人,心急万分。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立即执行!”

“殿下,您倒是说句话啊,这十军棍可不是板子,不好挨啊!”一位将领站在褚尧也身后焦急说道。

军邢处的士兵扣住她的双臂,想讲她压在案板上行刑。

“请主帅连同平安一道惩罚。”谢平安跪地,面容坚毅,掷地有声的说道。

赵世兴微微动容,侧目看着腰背如竹的褚尧也。

“请主帅赐罚!”

一众将领整齐划一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在军营要有一席之地,极为困难,每一位将军,都是从敌军刀剑下拼杀出来,有一定能力和手腕。

更何况,褚尧也从未上过战场,就算有副帅之称,也形同虚设。

赵世兴年过半百,战场厮杀早已掏空他的身体,模样更是显得垂垂老矣,两鬓斑白,就连短须与眉毛都泛着灰白。

他一腔热血只为大楚,如今褚尧也所做之事,毫无顾忌后果,十军棍算是轻了,但不可否认太女灼灼战绩。

“你们一个个是要作何!”他瞳孔微张,怒意更甚。“你们几个还愣的作甚,行刑!”

“是。”

“噗,噗,噗……”

谢平安连忙起身就要冲上前阻止,可被军邢处的人压了回来。

褚尧也伸手,手指纤细白皙却带着硬茧。那微微颤抖的手一摆,冷眼看着谢平安和一群躁动的将士,意示他们不要违抗军令。

疼痛一阵阵刺激她的大脑,垂落的青丝随着微风轻轻摆动。

她看着距离自己不到几尺的地面。眉头紧蹙,银牙紧咬。

耳内嗡鸣,她想起了那年,烟火照耀下,那个姑娘的低声呢喃。

“四海升平,国泰民安。”

“殿下!”

谢平安冲上前去,抱起褚尧也往她的营帐走去。

谢平安:“快去找军医!”

“军医?可将军是女子”

“啊,对对对,我去城里把李大娘拉来!”一个将士连声说道,说完便跑没影了。

天气难得晴朗起来,微昌城外,还有不少士兵正在清理战场,乌鸦在天空盘旋,时不时发出刺耳的鸣叫。

“走开走开。”一个士兵不满的用手中的刀驱赶在他附近的乌鸦。

“哎呀,挂好了没?”树底的士兵问道。

“好了好了。”那士兵见乌鸦扑扇着翅膀,不耐烦道,“畜生赶紧走开!”手中的刀挥动,乌鸦扇动翅膀躲闪,黑羽落下不少。

“那还不快走,管那么多作什么!”士兵剁剁粘在鞋边的雪,往外小跑。

这里他一刻都不想多呆。

“哎,你等等我啊。”树上的士兵三下五除二爬下树,连忙追去。

深褐色的树干上,没有一点绿意,一颗颗还在滴血的人头,随风晃动,他们有的睁着大大的眼睛,眼里是化不开的恐惧,有的紧闭双眼,表情扭曲。

乌鸦站在他们的头顶,鸟喙啄下他们的皮肉。

它们挥动乌黑发亮的翅膀,在枝头跳跃,享受难得美食,枝头的积雪因它们滑落。

烛火把书房的一角照亮,温成峰坐在案前,手里捧着书卷。

温知行坐在他对面,面前放着茶具,小巧古朴的茶壶架在桌案上的炉子上,壶嘴热气升,她拿起麻布盖在茶壶柄上,茶壶倾斜沸水潺潺流出,茶叶舒展身姿,在茶盏内旋转舞动。

“爹,喝茶。”

茶盏递到温成峰面前。

温成峰舒心一笑,端着茶盏,闻着冉冉茶香 ,接着吹动上下起伏的茶叶,细品一口甘甜醇香回味无穷。

“好茶,知行,官服可有送来?”

“今日刚送来。”

“嗯,可合身,若是不合可要唤他们拿起更改。”

“爹爹放心,合身,只是爹爹女儿不知能否胜任。”

温成峰瞧见自家闺女面露难色,倒是少见,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无妨,爹爹已为你打点过了,仓司院的院首,卫寒松,也是你卫叔叔,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尽可问他。”

温知行点点头。

李伯推门而入,手上拿着一封信函。

“小姐,家书。”

温成峰疑惑的重复了一声:“家书?”

温知行接过信函,与李伯道谢,便冲着温成峰说道:“爹爹,女儿先行告退,爹爹早些歇息。”

“哎!”

温成峰伸手正要挽留,可温知行早已没了影,他一阵懊恼。

怎么回事,哪来的家书?

“李伯,这是怎么一回事?”

李伯呵呵一笑,“是殿下从边关寄来的书信?”

“???”温成峰一脸茫然,突然又有些明白其中的意思,不在纠结‘家书’二字。

“这殿下倒与知行,行同姐妹啊。”

李伯在一旁点头,表示赞同。

温知行一溜烟到了自己闺房,坐在烛火旁,迫不及待的打开信封。

入目便是四字:一切安好。

她撇撇嘴,殿下这百年不变的开头,倒是让她这几天提着的心放下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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