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龙梅西亚趴在营帐的尖尖顶上,看着下面各自忙碌的人。
月光明耀。
希罗娜进屋拿药时,小光将摔角鹰人抱到了一旁。
仔细检查完后她松了口气,利欧路的分寸是掌握的很好的,除了大概会有的脑震荡,它身上的外伤都不甚严重。
起码对于宝可梦的体质来说是几天便能自我愈合的程度。
真羡慕啊,小光嘟囔着,一边托着它的脑袋小心放置到长椅上。
动作完,她伸了个懒腰,在倒着的世界里,正巧对上了营帐上多龙梅西亚看向这边的眼睛。
多龙梅西亚没有隐藏身形,但是由于高度问题,小光也只能看到它探出来的三角状的脑袋与一双大大的金瞳。
小光眨眨眼。
多龙梅西亚也眨了眨眼。
从摔角鹰人身旁站起,小光走到营帐旁仰起头时,它已经重新将自己藏起来了。
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它的踪迹,小光只好遗憾的收回目光,还以为这次可以见到它的全貌呢。
咦,说起来它为什么忽然跑到上面去了?
正想着,开门的声音响起,希罗娜抱着药盒从屋内出来。小光顺势来到她身旁,一起去给摔角鹰人处理伤势了。
多龙梅西亚扒着营帐顶,很想重新趴到小光的头上,但是那只龙好可怕啊(?д?; )它不让我回去。
之前趴在小光头顶上明明睡的正香,结果开门后,小光进去了,它却被一爪子掀倒在地。
正迷糊着抬头张望凶手时,就被想跟着进屋的波加曼差点一脚踩中了尾巴,惊的它一下子飞到了营帐顶上呆着。
一呆就是现在。
QAQ根本不敢回去,被拍到地上好痛的。
怨念的尾巴不断拍打着屋顶。
希罗娜拿着随身的小包走到摔角鹰人面前。
为了便于冒险的使用,内部带有微型空间的背包早已被科研人员研发出来。
哪怕是妈妈给小光买的普通小包,里面也可以轻松容纳上百的药瓶以及精灵球,甚至包括一些露营的工具。
不过希罗娜的小包显然是更厉害的那一种,没一会儿功夫,满满当当的各种治疗工具就整齐摆满。
摔角鹰人的头上被她们喷上伤药,仔细包扎固定好,有一些战斗后残破断裂的羽毛为了避免碰到伤口,被小心剪掉。
虽然上完药后摔角鹰人身上的部分羽毛就变得坑坑洼洼了,但小光依然忍不住偷偷rua了一把它胸口处柔软的绒毛。
简直像要融化一样,手感好好哦。
希罗娜收起小喷瓶,宣告着治疗结束,而后走向了一旁的利欧路。
虽然利欧路坚持着自己没事,不过还是被希罗娜抱进了怀里,轻易把全身翻了个遍,找到了伤口所在喷上了药水。
利欧路尴尬的不敢抬头。显然,被希罗娜当成真正的幼崽一样对待让它高傲又爱面子的心稍微有点受伤。
只有希罗娜兴致勃勃,趁着这大好的时机肆意揉捏着利欧路软软的小爪子与肉垫。
可、可恶。
利欧路在希罗娜怀中挣扎着,动作间余光扫到一旁看戏的小光,顿时浑身一僵。
小光注意到利欧路的眼神,立刻憋住笑扭过头去努力假装没看见。
波加曼探头过来,一脸不以为意,甚至直接在利欧路面前上演了一幕飞扑到小光怀里使劲撒娇的场景。
呼呼~这根本不值得害羞啦!是因为波加曼很可爱所以才这样做的~人类只会因为受到波加曼大人的宠爱而感到荣幸!
波加曼很同情无法放开自己享受拥抱和抚摸(蹂躏)的利欧路,身体力行地为它展示着自己的撒娇秘诀。
就在波加曼得意忘形的时候,几条藤鞭迅速从地下窜出缠住了波加曼的脚踝。
但这次波加曼终于学聪明了,它第一时间死死揪住小光的衣服不松手,含羞苞拽了几下又松开,怕拽疼了小光,只好鼓起脸颊不甘不愿地收回去。
气气——
藤鞭居然不管用了!
含羞苞重新跳到了小光的头顶上,盯着下方小光怀中的波加曼,思考着以后要换个什么方式来对付蠢企鹅。
希罗娜终于玩够了,心满意足托着利欧路的身体放它下来。
“哎呀,差点忘了该吃晚饭了。”
希罗娜又当众表演了一个瞬间将各种食品摆满桌的魔法(雾)。
吵吵嚷嚷声热闹了这个夜晚。
小光拿了几种不同的树果放进一只碗里,端到了营帐下。
“喂?你还在吗?”
虽然什么也看不见,小光还是对着那个位置叫着。
过了一阵子,空气波动开来,黑影渐渐出现,构成了多龙梅西亚标志性的三角状脑袋。
“要吃吗?你喜欢哪一种?”
小光仰头问它。
多龙梅西亚只是甩了甩尾巴,迟疑着。
小光于是放下碗,后退几步:“想吃的话自己来拿哦。”
说完,她刚想离开,一阵清风拂过,头顶微微沉重了下。而脚下不远处刚放下的碗里已经干干净净。
“欸,你真的很喜欢呆在上面呀。”
小光笑。
在习惯了这一点点重量之后,它的回来居然让小光还有点安心。
小光于是将碗收了起来,带着头顶的多龙梅西亚重新回到了众人中间。
尖牙陆鲨的眼神淡淡扫过多龙梅西亚,让它紧张地绷直尾巴,如临大敌。
这、这回可是被邀请的哦!!
多龙梅西亚可怜巴巴地努力把身体缩成一团,再缩小一点。
总之先示弱就对了!
幸好随后尖牙陆鲨便收回了目光,似乎是确认了什么。
只针对它的令人窒息的压力瞬间撤去,这让多龙梅西亚悄悄松了口气。
不用被赶走了,它幸福地直冒泡,小爪子紧紧抱住小光的头顶,像是抱住了无价的珍宝。
—
焦枯的大树黑夜中像是一具干枯的尸体。
虽然小鸟坚信大树不会死去,但是日复一日地过去,夜晚不知第多少次降临,大树身上的焦枯树皮逐渐剥落。
小鸟在树下将它们叼起来,带回到树干中央的树洞里。
它的小窝原本在这里藏的严严实实,不过大树被劈断一半的躯干之后,这里就成了一个露天的小坑。
前夜下的雨还没干透,坑底积着一层漫过它脚趾的水。
好冰,它被冻了一下,随后赶紧将树皮放到坑底盖住小水洼。
呼吸之间逐渐漫出白雾。
要冬天了?它愣了一下。
冬天过后就是春天,小鸟眼睛一亮!
到了春天,大树很快就能活过来了吧。
它扭头四下张望。
大树被劈断的枝干都被它每天夜里不厌其烦地一根根叼了回来,大的堆在了树下,剩余的细细枝条被它叼到了小窝旁,勉强织了个小棚顶。
不过没有了树叶的遮盖,小鸟也只能做出这一只网来,既不能遮风,又不能避雨。
不过它不在乎。
附近的其他大树都被迁徙而来过冬的族群占据了,只有这棵跟小鸟相依为命的大树上,今年只有它一个。
不过这也很正常,它不是没有听到过其他鸟或担心或嘲笑的语气。
为什么要一直呆在一棵死了的大树身上?
会无法度过冬天的。
小鸟只是继续寻找着大树断裂的残躯,将它们带回这里。
小棚顶又坏了,小鸟便继续叼来新的黑枝重新筑巢。
大地逐渐被白色覆盖。像是一只大手在洗净尘埃。
嘎吱的脆响声中,大树被雪压满的枝条一根根折断。
到了夜晚,白雪中忽然探出一只黑色的脑袋。
小鸟睁开眼,抖落僵硬身体上覆盖的厚厚的雪花。
它飞下去,重新挑选了折断的枝条回到小窝里,在头顶上继续编织。
天亮了。
一只黑色的倒扣的碗一般的鸟巢重新出现,虽然它实在渺小的在白皑皑大地上连黑点都算不上。
但是小鸟难得睡了一个温暖的觉。
那天夜里,小鸟第一次没有准时醒来。
大雪呼啸,世界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
第二天。
雪终于开始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