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六天’说完了,你的呢?”
“我……”常铭下巴垫回肩膀:“在家睡觉吃饭。”
“冰箱里的鲍鱼吃完了吗?”施宇问道。
“呃……”压根没有打开过冰箱的常铭无从答起,立即交代道:“中间去医院复查,还去找了份兼职。”
“我就知道。”施宇不满道:“不是说好等我一起去复查的吗?”
“顺便的。”
常铭说完,两人都沉默了。
他们一个想把另一个拽进自己的家庭,一个却仿佛在用行动告诉另一个:没有你在,我一个人照样前行。
施宇一时不知道该怎样打破这种沉默,只能稳稳地托住背上的人,埋头往上走。
沉重的呼吸声帮了常铭,他轻声道:“你放我下来吧!”
“不行。”
“快到了,让我亲自体验一下登顶的快乐?”
“好吧。”
施宇妥协,他才把人放下,常铭突然道:“咱俩比赛,看谁先登顶。”
不等施宇拒绝,常铭就跑了。施宇在后面一边让他慢点,一边迈着大长腿追赶。
“你好慢。”
常铭回过头无情地嘲笑,施宇的唠叨瞬间被好胜心取代。
“取笑我,您瞧好吧!”
施宇三两步就超过了常铭,登顶后转过身来嘚瑟:“你好慢哦~”
气得常铭直接将人扑倒在沙地上,道:“我是病号,你胜之不武。”
施宇抱着常铭,胳膊一撑腰一挺,抱着人往旁边一滚,两人就换了上下位,轻轻压着常铭,调侃:“输不起?”
常铭试着抬腿,被压制。试着抬手,被禁锢。武力值方面他是真敌不过四肢发达的施大少,放弃道:“这有什么输不起的,反正又没有赌注。”
“那不行,是比赛就要有奖品。”施宇挑起常铭的下巴,调戏道:“我看这个奖品就很好。”
常铭挑了挑眉,趁施大少空出一只手,抓着机会就翻身而起,坐在施宇的腰上,反调戏道:“要不你以身相许吧!”
施宇也不挣扎,心甘情愿当着肉垫,浅笑盈盈地看着常铭。
落日余晖打在施宇的脸庞上,连发丝都镀上了金色的光芒。常铭怔怔地看着,等他意识回笼,唇已经印下。
一触即离,却不是逃避。
“想。”常铭轻声叹:“很想很想。”
他再也无法一个人不停留地往前走。
施宇听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就像得到了通行的御令,再一次将人压在身下,常铭没有任何反抗,乖乖地交出输掉的筹码。施宇的吻,淅淅沥沥像雨点一样落下,一寸都躲不开。
无人的岛屿上,多巴胺滋润着干涸的黄沙,让胡杨树长出新的枝芽。阵阵咸湿乘着海风,吹落了夕阳。白色的海浪卷起月亮,星星悄悄爬上了山坡。
两个衣冠不整的人站在那,眺望着浩瀚星空,俯瞰着苍茫大海。
“漂亮吗?喜欢吗?”施宇问道。
常铭点了点头,毫不吝啬道:“很漂亮,很喜欢。”
施宇听了,紧张的心落地,高兴地搂着常铭肩膀,仰头道:“我就知道。从你带我爬长城那天起,我就知道你喜欢高处,能看到最远的最高处。”
常铭装满星星的双眸暗了暗,睫毛挡住眼底的光,他缓缓敛了笑。
相爱的人,连哀伤都是相通的,施宇低声道:“你知道吗?当你的眼里装着远方时,仿佛这世间所有你都可以抛下。”
“远方……”常铭喃喃一声:“一个虚妄的存在。”
常铭笑了笑,故意道:“眼神空洞还能做如此高深的解释,施宇同学,你的语文很棒棒哦!”
“才不是!”施宇否定道:“你眼里装着的,是一个远离纷扰和烦恼,没有算计和伤害的地方。”
“在那里,你有幸福的家庭,有理想的工作,有想爱就能爱的情人,那里是……理想国一般的存在,是你的……”
“心之所向。”
这段话里,每个字的波纹都与能常铭曾经的心声重合,但那只是曾经。
现在,它吻合的是常铭的心电图。
施宇还沉浸在可能被抛弃的悲伤中,越说越委屈,甚至还抽泣了一下,仰着头倔强地笑道:“就算这样,我也想送你去更高更远的地方,去观更璀璨更辽阔的银河。”
“我可以不去你眼里,但求站在你背后。”
“好吗?”
施宇转过头,常铭看着他的眼睛,问道:“那你的银河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简单。”施宇凝望着他,轻松一笑:“我的银河正装在我的眼中。”
他的双眼,像纤尘不染的镜子,像水波不兴的湖面,完整地,清晰地,倒映出常铭的身影,以及他微红的眼眶。
常铭转头看向大海和星空,施宇也是。
两个人的手十指相扣着,静默着,只为回味和镌刻誓言与甜蜜。
过了好久,常铭突然出声道:“我的银河不在眼前。”
“那在哪里?”
“在心电图上。”
“嗯?”
又是一句施宇听不懂的……
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