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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第 9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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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前……

刑部衙门前来了一群百姓,在阶下跪了数排,控诉京城卫所不让东风街内百姓进出。

打头的是一个女子,泣不成声地哭诉她那刚满月的孩子在家中无法出来,而她又进不去,孩子已有一天半没吃上奶了,现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后边的人也七嘴八舌把自己的急事愁事哭喊出来,报怨京城卫所封路行径,引来一大群人围观,刑部“只好”集结府兵为民伸冤,浩浩荡荡往东风街而去。

领头的是郑雍的心腹,他得到的命令是,带兵前往东风南街口,在那些闹事的人当中煽风点火,拖住秦延俊。

可兵队行至一半时,就遇上了拦路的银甲卫。打头的那个非说有刺客躲入了他们府兵中,需要挨个盘查,硬生生拖着他们不放。

所以,当郑雍到东风南街口时,他刑部府衙的兵并未如期赶到,那里只有秦延俊京城卫所的兵、几具被杀鸡儆猴的百姓尸体、以及抱头排排蹲的闹事者。

秦延俊坐在一把椅子上,见了他高兴地一拍腿站起来:“郑大人,你可算来了!”

他一副看见同僚的热络劲,快步迎上去,问:“既然你都来了,张大人也进尚书府了吧?”

郑雍黑着一张脸,不搭理。

秦延俊不恼,反而意气风发地大笑了两声,又指了指旁边蹲着的几排人:

“这闹事的已帮郑大人捉好了,大人该审的审,该关的关,我们京城卫所就不僭越了。”

说着,对旁边站着的卫所长一挥手:“行了,叫大家撤吧,我们去曹府,捉刺客。”

听了这话,一直紧闭唇角、垂眸不语的郑雍,突然自腰间抽出长刀,刀声破风,凌厉至极,挡在秦延俊面前:

“此事尚未查清,现场所有人一律不准离开!”

这话带着不容辩驳的威压与腾腾杀意,待震慑住乌泱泱一街的人后,他表情又立刻柔和下来,对秦延俊笑:

“秦大人稍坐片刻,待本官录好口供,再去也不迟。”

秦延俊看着横亘在他前边的长刀,眼中的笑慢慢冷了下来:

“事到如今,郑大人难道还看不清局势吗?你的兵在半路上就被拦下了,现在整个东风街全是我的人,别说是贼,连只苍蝇都出不去,他张福沅还有什么活路可走?”

说着,他走近一步,逼视郑雍,笑意讥诮:“你以为我秦家是花架子吗?一个上任半年不到的小子手上有多少筹码,而我又有多少筹码,你拎的清吗?现在收刀,本官只当你是被那小子花言巧语忽悠住了,待我们一同将那些逆贼一捉,你想保的人我一样能保住。”

一声冷笑自郑雍胸口震出:“本官宦海沉浮半生,铃铛入狱数次,几次从生死险境脱身,只悟出一个道理——关键时刻最切忌墙头草!秦大人还是同我一起在这,将此事好好善了了吧。”

“蠢!”秦延俊目色一凛:“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给我拦下他!”

立在郑雍四周的府兵立刻抽刀而出,逼近郑雍。

郑雍一声暴喝:“本官乃刑部尚书,谁敢动本官!”

又转头盯着秦延俊,冷笑:“皇上让本官给你带一句话:

“不要在今日丢国人的脸,不然就提脑袋来见!秦大人,你当真要在这里大张旗鼓阻挠本官查案,与本官刀戈相向?”

秦延俊:“郑大人莫不是把话说反了,大张旗鼓闹事的人可是你!”

他最后一丝耐心已然被耗尽,直接对卫所发号命令:“不必顾及,立刻拖走!”

郑雍身上虽有功夫,但防不住敌手人多,二十招过去就被擒住,被绑到秦延俊先前坐的椅子上了。

秦延俊看着他:“郑大人,您还是坐这好好审你的案子吧。”

处理好这个障碍,秦延俊抬腿往尚书府而去。

一想到自己这天衣无缝的计划,想到他可以用这么大个把柄将朝堂数位高官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想到秦家在边疆盘踞的三十万大兵,就感觉双脚有力,仿佛回到青年之时,意气风发、只想仰天大笑——

他即将控制整个朝堂,他将拥有甚至超于皇上的权力,他偃旗息鼓、唯唯诺诺这么些年,终于赶在暮年体验到了这甘美而令人心颤的权力滋味。

他要让史书发狠地写他,要让各地修建千百座他的生祠,他要流芳百世,要被世代瞻仰!

秦延俊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在战栗,甚至都没注意自己一路是怎么走过去的。

浩浩荡荡的卫所兵如一张大网,自四面八方朝吏部尚书府收紧,以绝对的人数优势扣压曹府所有拦路护卫,一路势如破竹深入府邸,最终抵达萧索凄清的西苑。

一踏进去,破木门前面的两侍卫就弯身开门一个请字:“几位大人说,一切都可以谈,他们正在堂内正等您。”

秦延俊眉梢一挑——这敌手也分聪明的和笨的,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他们清楚他想要什么,他也不必多费口舌。

秦延俊熠熠生辉的眸子一转,对身后的人道:“你们在此候着,若本官喊叫,或者一炷香时间未出,便攻进来。”

他做事小心谨慎,为防走漏风声,也担心有人横插一脚同他分羹,陈书旸活着这惊天秘密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所以三大卫所虽听他指挥围困曹府,但谁也不知道真正原由,都只当是府里有贼。

秦越笃信这点,才在地上留下了“让门侍告知我爹,几位大人正在堂内等您”这样的话。

如此,想独吞利益的秦延俊就不会允许任何别人亲眼看见活着的陈书旸,以及露出真面目的公上方。

他势必会独自进去,但又十分警惕,不会让任何人近他身。

秦越的推断没错,秦延俊进屋子之后,就贴着墙走,只因墙外都是他的兵。他也警告张福沅,如果任何人近他身十步,便会喊人。

另外,也是最重要的,秦延俊会武。

作为武将后代,他可是正儿八经练过的,即便天赋没有他哥高,十几年来疏于练习,但过上数招的能力还是有的。

所以,他有这个自信,能独吞利益,也能完好无损地出来。

此刻,一柄出鞘的长剑握在他手上,反射着凛凛的雪光。

张福沅在前引路,进了游廊内,秦延俊却不肯走了,那地方弯弯绕绕正好藏人,瞧着就不安全。

他要自己择一个安全的地方进行谈判。

环顾一圈后,他下阶走到墙角的石椅上坐下,拍拍袍上的雪,笑道:“家医常叮咛,人在阴暗之地待久了容易得风湿,屋里两位大人日日不见光,想必憋坏了。今日难得大晴天,不若请两位大人出来晒晒太阳,雪景配和谈,起不美事一桩?”

他今日来,有两个最大的诉求。

一是要求张福沅当着他的面,毁掉这些天审出的所有关于他的秘密,不管是他兵部私自招兵买马,还是地方提督给他的孝敬,以及最重要的,他不让秦彻出兵支援的秘信。

二则要求陈书旸、公上方把他们蛰伏在各处的线人名单交给他。

今日他要到这两个,就能暂时先放他们一马,而往后张福沅、公上方、陈书旸、顾尧、郑雍都必须听他指挥。

张福沅立在游廊的尽头,唇畔噙着的笑容竟比雪色还要刺目:“秦大人就这么笃定,今日能一口吞下这盘棋?”

秦延俊冷哼一声:“实话告诉你,皇上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本官奉劝你废话少说,赶紧将陈书旸和公上方弄出来,我们将事谈妥,大家都有命活。”

话语刚落,右侧距他有七八步之遥的破矮房,门板吱呀一动,竟是有人要从里头出来。

秦延俊反应极快,立刻握紧剑,“唰”一下站起来,警惕地朝那处矮房看过去,声音变得冷厉起来:

“本官说过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你是听不……”

话没说完,秦延俊就看见了从矮房跨出来女子身影,眉头从气怒的倒八子变成疑惑的正八字:“越……越儿?”

秦越似也惊讶极了,望着秦延俊道:“爹?您怎么在这?”

秦延俊马上反应过来——张福沅将他女儿弄过来,是想威胁他?

他望向张福沅,笑着摇头,递过去的眼神仿佛再说:

小子,你太天真了,在这种事情上,别说我女儿,你拿我儿子的命威胁都没用。

张福沅整个人笼于游廊两侧窗棂投下的暗影中,秦延俊瞧不清他的神色,但他似真的听进去了一般,竟沉默着没下令让护卫捉他女儿。

秦延俊憋着即将掌控朝堂的大喜事,压根就顾不上关心他这个女儿如何,只不耐烦地催促:

“越儿,我有事要同张大人谈,你先出去。”

“爹~是商议我的事吗?”

秦越语气中有撒娇气,甚至还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掩盖脸颊那两撇不正常的绯色,步履轻缓地朝他走来。

对于秦延俊而言,秦越是他嫡亲的女儿,二十年来在同一屋檐下同吃过无数顿饭,熟悉到难以唤起警惕。

况且秦越身子骨单薄清瘦,整个人扶风若柳,不会有丝毫威胁之意。

因此,当秦越靠过来时,秦延俊并未多想,只盯着她脸颊上奇怪的潮色和娇羞,狐疑万分:“商议你什么事?”

秦延俊可不是不经事的少年,他娶过八房姨太、有数不过来的通房丫头,在有些事情上经验丰富。

女儿如今这副神情可不是普通的腼腆,而是……在男女之事后,会极短暂出现的状态。

这时他才注意到,女儿身上穿的已不是早上那套……

秦延俊的脸霎时黑下来,难道张福沅想通过这种方式控制他女儿,进而控制他吗?

“简直荒唐!”秦延俊怒叱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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