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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AC/同居paro】无法飞翔的小鸟也能划过拂晓的黎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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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拉克丝告别的卡嘉莉,在回到公寓的途中目睹了整个世界从阳光明媚到阴暗无光的转变。她知道城市冬日的太阳落得十分早,比奥布小镇要早得多,但明暗交接的时间节点带来油然而生的恐慌感,还是让她萌生出了赶紧回到家中的念头。

她这是把那间公寓当作家了嘛……自父亲过世后,她以为自己再也没有家了。

在公寓门口掏出钥匙的安全感提醒着卡嘉莉,远离家乡独自在东京的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对借宿的公寓产生依赖感了,这恐怕并不是一件好事,毕竟她迟早都要离开。

她得学会独自面对城市的黑夜,就和学会接受父亲的离去一样。

在给沙发上熟睡的阿斯兰铺上毯子后,卡嘉莉离开了客厅,走到开放式厨房处理今晚的食材。这一切在表面上与往常的周末没有任何区别,但卡嘉莉的心态却发生了极大的转变。

对阿斯兰的过往一无所知的自己,就像是在他人生中出现了一年不到的插曲。如果不是因为找不到工作借宿基拉的公寓,他们之间的重逢可谓是遥遥无期。

连一同长大的好友和温柔体贴的未婚妻都没有解决的问题,她这样一个萍水相逢的过客又能为阿斯兰做些什么呢?她连自己的人生都过得不像样。

卡嘉莉产生了迷茫。

你看,就连正在烹煮的卷心菜肉卷,也是从基拉那里才得知的阿斯兰最喜爱的食物。

她对他根本什么都不了解,又谈何帮忙呢?

看着客厅里侧躺着的阿斯兰没有醒来的迹象,卡嘉莉选择将晚餐放进了烤箱保温。

但这次和年少时的自作主张不同,是阿斯兰主动开口的求助,她没有理由拒绝,内心也无法拒绝。想到这里,卡嘉莉的心理压力又变大了,那种被人期望的压力。

——你不用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因为我什么也做不到……

1个多月前那个停电的暴风雨夜晚,阿斯兰的这句话打破了公寓里暧昧的气氛。

——但好像,在你的身边,我就又能恢复正常了。

当时的阿斯兰是怎样的表情呢?

在漆黑一片只有手电筒灯光的厨房里,卡嘉莉根本无法判断身后人的表情。但那个语气却很熟悉,她至今都不会忘记,曾经在多年前听过阿斯兰用那样的语气说话。

明明说着别再管自己,眼神却又祈求着不要离开,那是言不由衷的语气。

“阿斯兰,起来吃晚饭了。”

落地窗外夜幕降临,璀璨的灯光照亮了不远处的东京湾。

侧坐在沙发边的卡嘉莉抚摸着阿斯兰那略微泛着凉意的额头,庆幸着对方没有着凉的同时,又担心起他那脆弱无助的模样起来。

年少的阿斯兰可能并不清楚,卡嘉莉正是因为看到他那张无助又纠结的面容,如同作茧自缚的小白鼠滚着轮子永不停歇地折磨自己一般,才会想要去接近他。

用刻薄尖酸的言语将他人拒于千里之外,又露出脆弱到仿佛马上就会崩溃的表情,让人怎么放心得下呢?

但是……

15岁的卡嘉莉能满不在乎地肆意接近自暴自弃的少年,25岁的她却陷入了犹豫。她停下继续抚摸对方额头的动作,努力回忆着过去年少时的自己,那个想到什么,就直接去做的,义无反顾的自己。在父亲离世,切实感受到了阿斯兰的痛苦之后,她反而变得怯懦了起来。她也不过是个在亲人离开后,会不知所措的普通女孩子而已。

多年前,在劝说阿斯兰回东京和父亲谈谈的同时,卡嘉莉父亲的生命也进入了倒计时。

——还有机会,你还可以和父亲好好聊聊的,不是吗?

而她已经没有多少机会了……正是因为父亲在病床上日渐消瘦的憔悴模样,才令她下定决心不论阿斯兰多么抗拒,也要劝他回东京。不仅如此,光是短短一年的相处就能看出,他不适合被埋没在乡野小镇里,他应该回到能发挥出他能力的,更广阔的地方。

随着父亲的病倒,一些被隐藏在冰山之下的黑暗也倾泻着向卡嘉莉涌来。

卡嘉莉从小便耳濡目染外出求学发家致富后,回到故乡奥布建设家乡的本土企业家父亲的光荣往事,也深深地为父亲“吃水不忘挖井人”,心怀故土的理念感到自豪。

但父亲病倒后奥布的企业便经营不善起来,入不敷出的财政情况让公司不得不缩减员工。

被裁员而失去经济来源的民众们的愤怒,与本地官僚勾结在一起的父亲昔日合作对象的贪婪和野心,让一个年仅16岁的少女一下子长大了。

光有理念,没有经验,是寸步难行的,只是说大话罢了。

卡嘉莉望着因父亲被裁员而家庭经济拮据的黑发红瞳少年对自己的控诉,无法反驳。

而且,被赛兰家的人监视,囚禁在自己的房子里出不去的经历,她再也不想有第二次了。

——记住,你不是孤身一人,你还有兄弟在。

——卡嘉莉,能成为你的父亲,我很荣幸。

父亲的病床前,她见到了那张刚出生不久时,与基拉一同依偎在母亲怀里的合照。

如果那个时候基拉没有来找自己,那她会不会一辈子都被关在那个屋子里,成年后被迫与不喜欢的人结婚,她不敢想。

就在泪水夺眶而出的下一秒,卡嘉莉感受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在卡嘉莉陷入父亲过世后,被敌视被欺骗的痛苦回忆中时,阿斯兰已在不知不觉中醒来,碧绿色的眼眸凝视着面前琥珀色的瞳孔,更关注着那张往日笑容满面的容颜从不曾流露的脆弱与悲伤。那段他没能见到卡嘉莉,反而被从奥布小镇赶出去的岁月里,卡嘉莉经历了什么,他无从知晓,只能用拥抱来安抚眼前的人。

“今天上午,基拉有打电话给我,因为你一直不回他的消息。“阿斯兰没有询问卡嘉莉一脸悲伤的理由,他自然地坐起身,但宿醉的疲惫感显然并未完全消散:“我告诉他你在房间,但他似乎还是放心不下。”他揉了揉发涩的眼角,看似漫不经心,却一点也没有错过卡嘉莉的细节动作。

阿斯兰想知道十年前,让自己回到东京与父亲再谈谈的卡嘉莉,为何在他回到奥布时不见了踪影,更想知道她当下为何即便寄人篱下也不愿离开东京。

16岁那年见不到心上人反而被民众赶出小镇的过去令阿斯兰心生怨念,但不被信任的愠怒和不能理解的埋怨早在与她重逢的那一刻便烟消云散,比起纠结无法改变的过去,是时候谈谈关于未来的话题了。

听到基拉不仅让拉克丝来找自己,甚至还给阿斯兰打电话的事,卡嘉莉的表情有些复杂,嘴角不自觉地抽搐着,方才悲伤的情绪也在不知不觉中被懊恼羞愤取代。

她又不是第一次出远门的三岁小孩!

卡嘉莉下意识抱怨着:“他那是操心过度了,明明我才是姐姐!你敢想象吗,他居然让自己的女朋友来找我!不过能认识拉克丝也挺好的……“埋怨到一半的卡嘉莉后知后觉地回忆起拉克丝是眼前人前未婚妻的事实,只得尴尬得移开视线,用余光打量阿斯兰的反应。

“不过我有些好奇,为什么基拉会这么担心你呢?”阿斯兰的表情十分平淡,似乎方才卡嘉莉提到的人名没有引起他的任何波澜:“卡嘉莉……也不是三岁小孩了吧?”

“谁知道啊……说不定是想逞哥哥的威风吧,明明我才是姐姐。”感知到阿斯兰的试探,卡嘉莉转换了话题,“对了阿斯兰,晚饭准备好了,我们不谈这个了吧?”

眼前的金发女性看似干脆利落地起身走向半开放式厨房,实则僵硬到差点自己绊倒自己。下意识四处张望的眼神和语气突然激动起来是她心虚时才会有的表现,从学生时期就一直如此,哪怕过去了十年也未改变多少。阿斯兰不再继续追问,而是跟着起身跟上,难得的周末假期共进午餐,没有必要当下就打破这份平静。

——阿斯兰,卡嘉莉在哪里?

——她刚刚匆忙进房间了。有什么问题吗?

——嘛……作为哥哥担心一下妹妹,很正常吧。

——是吗?

上午基拉打来的没头没尾的国际长途电话终于引起了阿斯兰埋藏在心底的疑惑。

作为基拉的青梅竹马,阿斯兰深知他是个心大的人,即便认回了失散多年的亲人也应如是。在亲人失业后关注其动向并不奇怪,担心到不惜让她住进有异性的公寓这一点反而相当可疑,他并不认为对自己这个青梅竹马的信任能让基拉放心到这个程度。

于是这回阿斯兰没有再坐以待毙,而是在基拉挂断电话前主动开口询问。

——卡嘉莉遭遇过什么危险吗?

——阿斯兰,我打的可是国际长途,真的要聊起来可是很贵的……

——不要糊弄我,如果你这次不说明清楚,就由我来打过去。

——好吧……

两个人的晚餐居然比昨晚她一个人的晚餐还要沉默这一点,令卡嘉莉有些头皮发麻。以往的休息日他们都会聊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例如自己面试时的失误和阿斯兰与基拉儿时的趣事,但今晚餐桌上的阿斯兰格外沉默,让她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危机感。

在沉默的晚餐已经持续了将近十分钟,而她抛出的话题只得到几句不冷不热的敷衍回答后,卡嘉莉选择主动缴械投降。

“抱歉,可能是因为我上午没有及时回基拉消息,所以他才会打电话来烦你。“卡嘉莉开口,在抬眼望见阿斯兰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之后,无奈继续:“他这样过度担心的原因可能是因为……我很久以前有突然不回他消息的情况,那次的情况有些危急,所以他才会额外担心,我以后不会这样了。”长呼一口气自我检讨之后,不知是错觉还是其他,卡嘉莉竟然觉得阿斯兰的表情更严肃了。

原以为寂静的拉力赛将重新开始,阿斯兰却出乎意料打破了沉默。

“卡嘉莉,我不会强求你把不愿意说的都说出来,我只是很担心你。“他自嘲地笑了笑:“不要一个人独自承受,这是你曾经说给我听的,你忘记了吗?”

“对啊,毕竟你总喜欢一个人胡思乱想,就像团团转的小白鼠一样呢。”回忆起青涩美好的回忆,卡嘉莉暗自松了一口气,将心思全身心投入感受卷心菜肉卷的味觉体验上。

看着眼前用食物将腮帮子填满的卡嘉莉,宛如一只可爱的金丝熊,口腔里的食物尚未消化殆尽就已经开始准备向下一道菜进发。

看起来无忧无虑,谁也想不到她遭遇过那样的事情,阿斯兰回忆起基拉发来的邮件,看似温和的表情,实则内心暗流涌动。

[阿斯兰,卡嘉莉她……曾经被囚禁过。]

如果不是醒酒汤舒缓了宿醉的不适,阿斯兰会认为自己还不够清醒,以至于完全不能理解基拉发来的邮件信息。囚禁?卡嘉莉被囚禁过?被谁?

阿斯兰一面迅速浏览着邮件的具体内容,一面搜查着海边小镇奥布近十年的新闻报道。乡镇的司法系统与治安体系远不如信息流通公开透明的大城市,近十年来他也只能从几篇商业报道中窥见阿斯哈家族破产以及赛兰家携款潜逃的财政新闻。

[具体的情况我并不是很了解,因为那时我和卡嘉莉相认也不过短短一个月。16岁的那个夏天,她带着一张照片敲响了我家的门铃,虽然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地址的。那时候她的养父,乌兹米先生还未过世,只是已经病入膏肓了。于是我母亲把我们是双胞胎只是被分开抚养的事实告诉了我们,然后卡嘉莉就回奥布去了。]

阿斯兰回忆着和父亲几乎决裂那天的情景,卡嘉莉正在和自己唯一的血亲相认,颇有几分讽刺意义,却也逐渐释怀。虽然好面子的父亲在他成年之前并不会克扣他的生活费,但为了共同的未来,阿斯兰开始在奥布几家私营的机械用品商店打零工储存积蓄,直到卡嘉莉哄骗着他参加高中的特招考试,将他送上了回东京的列车。

因为卡嘉莉承诺过她也会来东京,并且奥布随时欢迎自己回去,阿斯兰才会上车。

现在想想,可能他并不应该在卡嘉莉最孤立无援的时候离开。

如果阿斯兰能够预知未来,知道身为本土企业千金的卡嘉莉竟然会遭遇那种事,他绝对不会选择离开奥布。

[后续我们也一直保持着通讯往来,大概在一个月后,乌兹米先生便过世了。后来我母亲提议让卡嘉莉搬到东京与我们同住,只是她拒绝了,说是因为奥布是她的故乡不愿离开。考虑到乌兹米先生作为乡镇企业家应该留有一些积蓄,我们没有太担心她,所以谁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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