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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 被下放到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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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大人呢?”男人的声音有些低沉。

宁珂张了张嘴,想回话,却只发出几个气音,喉咙发炎了。

“这位同志,你好!我是这家的家长,这大清早的,请问是有什么急事吗?”

宁爸爸的脸上带着官方礼貌的微笑,心里却直打鼓,这人穿衣打扮看着就不俗,谈吐间有些上位者的气派,这么早就来叫门,多半不是好事。

男人脸上神情未变,甚至没有理会宁爸爸伸出来的手,直接将一个文件袋扣在宁爸爸的手上。

“我是盛立林先生的秘书长,姓何。”

宁爸爸听到盛立林这个名字,心头一跳,直觉不好,讨好地伸手要握手,“何秘书好!”

宁爸爸打开文件袋,里面是一张病例诊断书和检查报告——轻度脑挫裂伤,有些疑惑,“这是?”

“宁珂把盛先生的女儿盛冉打伤了,这上面就是医院的验伤报告。”

“宁珂?”宁爸爸强忍着要发怒的冲动,还是陪着笑脸,“何秘书啊,宁珂这孩子胆子小,应该是干不出来这样的事,您看,这是不是,弄错了?”

何秘书轻笑,嘴角带着讽刺,“昨天在场一共27个人,我可是一晚上没有休息,盯着人审的,这能错?”

“这……”

“昨天给盛小姐闷棍的人已经进去了;扣着她让她受了那一板砖的人,跟昨天晚上溜进屋子的小偷发生缠斗,现在躺在急救室;其余的小混混现在在警察局扣着。”

“宁先生,你说,亲手把盛小姐打伤的人,盛先生会怎么处理?”

宁爸爸整个人都慌了,能在外面混的哪一个没有些盘根错节的关系,就这样进去了?他就一个普通的双职工家庭,人家随便搓搓手指头就让他们没好日子。

“何,何秘书,盛先生的意思是?”

“盛先生说了,盛小姐在家里提过宁珂几次,之前应该是玩得比较好的,毕竟是别人的口述,两个女孩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盛先生不下定论,他不想搞错了让盛小姐醒来后不高兴。”

“但既然发生了这事,你这边必须得给个交代。”

“您大儿子宁建国在铁道部工作,熬了两年才成正式工。老二宁建党在报社当实习生。老三宁建设、老四宁建文还在上高中,下面还有两个小的刚三岁过两年就要上学。”

宁爸爸头皮发麻,就一晚上啊,他们就惩治了那二十几个人,还他家的情况都摸清了。

幸好两个女孩之间还有点友谊,不然早就照样收拾宁家上下九口人。现在要的就是他的态度,不然全家的工作学业都保不住。

“我明白了何秘书,把她送出去,再也不出现在盛小姐的面前,这样可以吗?”

这时候方丽也从屋里出来了。

何秘书没有表明态度,“宁先生,我刚刚说过了,要的是你的交代,至于最后要怎么处理,得等盛小姐醒过来。”

宁爸爸哪还不知道他的意思,又赔了很多好话,何秘书也不接话,临走了还说了一句话。

“盛先生有一句话让我带给你,教不过来就别生那么多,做父母的,不会教育孩子,孩子长大除了进去能有什么结果?”

宁爸爸脸上黑红交替,说不出话来。

“盛冉怎么样了?”此刻的宁珂虽然有些意识不清了,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的都听清楚了,她知道她完了,只希望盛冉不要有事。

一月的天,冻了一晚上的宁珂,还有意识关心盛冉,已经是勉力。

何秘书没有回应,冷笑着离开了。

“宁珂!”

“啪!”宁爸爸奋力甩上院门,现在也不拿鞋当武器了,抄起院子里的竹篾扫帚,恨恨地网宁珂身上招呼,嘴上也没有停止处刑。

每一下都在她身上留下淡粉色的伤痕,有些地方被扫帚上的竹节刮拉开口子,渗出血珠。

有几根竹篾戳到了她眼睛上,嘴巴里,眼前闪过一道道白光,她也没力气躲,只捂着喉咙想呕吐。

这次方丽丽也不拦了,在他们看来这事儿太大了,一不留神就全家喝西北风。

等宁爸爸累得再也扬不起胳膊,他才跟方丽丽头疼地商量宁珂的去处,最后决定把她送到方丽丽的乡下哥哥家去。

定好宁珂的去处之后,两人最终还是决定去探望盛冉,肉痛地买了三瓶水果罐头和两罐麦乳精。

结果刚到病房门口就被拦下来了,连盛冉父女的面都没有见到,把东西放在病房门口就灰溜溜地回家了,在外面受到的屈辱当然又发泄在跪在墙角的宁珂身上。

第二天一早,宁珂就被扔上板车,然后上了火车,下火车就有人来接她,又上了驴车,一路叮叮当当到了进了村,到了一个土坯院子门口。

一个中年女人从她的书包里掏出一个信封,接着她就被驮进院子角的小屋。

“这孩子身上不少伤,不会死在我们家吧。”中年女人有些担忧。

“呸!瞎说什么!妹夫电话里说这孩子命硬,不会这么容易就死。再说了,往前几十年,这地方死的人还少?”男人的声音浑厚粗犷。

两天后宁珂才好些,能下床了。

这两天都是中年女人给她送的饭,应是考虑到她的病起不来床,送来的是清粥,还飘着几片肉末。

一天三碗清粥地灌着,她居然两天都没有上厕所的感觉,水分全都发汗排出来了,后面才开始吃米饭。

这天刚下床,她就感觉到肚子胀疼,扶着东西到处找厕所。

终于在屋子后头找到厕所,蹲了半天差点昏过去,也没有解决生理问题,什么也没有拉出来。

这时候快到中午了,中年女人干活回来了,看见宁珂脸色苍白地站在院子里。

“喔唷,你们怎么在院子里站着,这天寒地冻的,也不知道多穿点再出来。”

许是又想到她来到自家,除了个书包,什么也没带过来,就继续道,“待会我去屋里拿件棉衣给你。”

“谢谢婶子。”宁珂艰难地发出嘶哑的声音。

回屋后,没一会儿婶子果然拿了一件棉衣过来,“这是家里娃穿小了的,一直想着改改也没空,刚好借你穿穿。”

棉衣很旧,补了几个补丁,但对于宁珂来说也是有如天助,还是很感激的。

方丽丽哥哥家的人,宁珂全都记得,双胞胎满月的时候她见过,他家孩子就是当初那个抢她糖的男孩,只比她小一岁,个子却比她高一个头,棉衣穿在她身上空荡荡的。

宁珂一项对东西的归属问题很敏感,棉衣是借给她的,所以她十分珍惜,穿在外衣里面怕把它刮破了。

从这时候,她终于承认自己是一个没有根的人,这家人能收留她暂住,平白给人添了不少麻烦。

从身体可以行动开始,就给这家人干力所能及的活,除了表达感激之外,这天实在冷啊,婶子给她的那件棉衣也抵御不了冰天雪地的寒气,多干活身上也暖和些。

这学期快放假了,宁珂也就没有去这里的初中插班,不然实在划不来。

之后的一个多星期,宁珂少进食多喝水,便秘的症状才慢慢好起来。她归咎为前段时间生病肠胃功能太弱,她现在恢复过来了自然身体就好了。

宁珂不知道那个信封里除了信之外,还有十块钱。在这家人依旧是主动做个隐形人。

张婶子做完事总是发现大缸里已进打满了水,院子堆的柴火一天比一天高,积雪已经铲干净了,家里也已经打扫得干干净净,心里暗道这孩子还挺省心。

一个月后,男人气呼呼地回来,张婶子连忙问怎么了。

“我这妹子怎么净坑我这个当哥的!当初打电话说每个月会给生活费,现在倒好,只给第一个月十块钱,第二个月的钱也没寄来,打电话只说让再等等。”

“可能小姑子那边事儿多耽误了,这孩子也勤快,再等等吧。”

“这年都过了,天大的事都办完了吧,我看她就是解决了麻烦,好日子过顺了,不想给了!”

宁珂是紧跟着方老大进院的,肩上挑的一担水还没放下来就听见屋子里的谈话,心里已经没有多少波澜了,但是眼睛里还是有不争气的液体流出来。

好了,现在连这个地方也快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只是不知道盛冉在城里怎么样了,如果她有机会回去,一定会想办法赔罪,随便盛冉要怎么惩罚她,她都认。

宁珂把水哗啦啦地倒进大缸里,动静打断了屋里还在合计的两个人。

“你回来了?”张婶子出来查看。

“我回来了,婶子,我再去后山上捡点柴火。”

“你刚刚都听见了?”

“婶子,我不知道我爸怎么说的,但我不会白吃白喝的,我会干活,就是,能不能,暑假开学让我去读书?”

这时候方老大也出来了,脸色不好,“你也看到了,这家里就这情况,读书的事,到时候看情况吧。”

没有得到承诺的宁珂有些失望,如果读不了书,她就真的困在这个地方了。

十几天后,方老大回家时手里拿了个信封,脸上的表情昭示着他的心情不错。

屋里传来男孩读信的声音,“舅舅,舅母好,我是宁建国……”

是大哥!接着堂屋的门就关上了,后面宁珂就听不真切了,很想知道大哥在信里说了什么。

信不长,很快屋里就传出讨论声,接着宁珂就被叫过去。

“过几天开学,你跟小途去学校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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