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轮到你做苦力了!
伸手抓住手电,太宰治在这个绝顶聪明的哥哥面前一向比较老实,当下把黑泥打包收好,跟着往外走。
等他们原路返回走出好一段距离,一道被雪风吹散的轻微“啵”声过后,这处实验室废址彻底从世上消失。
随着时间流逝,洁白的新雪终会覆盖一切罪恶。
——“啊啾!”
森鸥外打了个喷嚏,有点懵地眨巴眼,下意识扫描身体情况,指标却显示一切正常,生病的可能性为零。
分析不出原因,AI只好将其归为人体不能用科学解释的奇妙反应。
他看了眼废弃实验室的方向,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时间又收回视线。
虽然抹除了关键信息,保证乱步和太宰发现不了真相,但森鸥外的情感处理器还是传来沉甸甸的不妙回馈。
森鸥外自然知道孩子们重返俄罗斯的目的并不单纯,最佳解决方案也指向拒绝。但这既然是他们的一致心愿,医生便轻易将理性结论按下,效率十足地带着大部队闪击西西伯利亚。
数据分析给出的最优解:千万不能来俄罗斯啊!
崽控病毒全面入侵的某AI:但是他们都想来诶。
“森医生,你看这些可以吗?”
织田作之助抱着一大捆枝干绕出来,整齐地垒在拖车上。它们有些是直接掰的枯枝,有些是从雪层里拔出来的。
今年十九岁的织田身高过了一米八,肩宽腿长,深海般的沉静眼眸越发深不可测,却也透着年少时没有的温和。虽然距离法定成年还有一段时日,但把他当做青年看待是完全没问题的。
不过在溺爱孩子的监护人眼中,或许永远都不会有成年这个概念了。
森鸥外不太明显地弯起嘴角,这些年他的表情丰富了许多,但大多数时候还是淡淡的:“当然可以,织田做的很好。”
听见医生还把自己当成小孩夸赞,织田有些无奈,又有些高兴:“已经捡够一车了,我们要回去吗?”
森鸥外应了一声,“回去吧。”
说着十分自然地伸手想拉拖车,织田见状连忙抢先一步把拖绳攥在手里:“这点小事还是我来吧。”
森鸥外刚刚也是下意识的动作,见织田主动要干活自无不可,收回手带人朝营地走。
走到一半的时候就收到了爱丽丝的通知,说乱步和太宰回来了。等回到营地,森鸥外就看见几个小伙子已经升起火堆围坐着取暖。爱丽丝则带着两个小姑娘在稍远一些的地方堆雪人,扫一眼过去已经堆了三四个,一个比一个高。
森鸥外让织田去将柴火卸下,自己则往男生那边走。
“......你...什...?!”
中原中也背对森鸥外坐着,声音忽而拔高,因为离得远听不分明。
黑发医生眼皮一跳,连忙加快脚步,却见橘发少年突然起身朝前扑,行动间带起破风声,语气凶狠:“——太、宰、治!!”
一字一顿,咬牙切齿,仿佛凶兽出笼,要把名字的主人撕碎在森森利齿之下。
视野逐渐明朗,森鸥外看见中也攥着太宰的衣领把人粗暴地按在雪地上,额角青筋鼓起,双目隐见赤色,唇瓣开合呼出“嗬嗬”的喘气声,俨然一副快要气疯了的模样。
太宰治的毛绒帽子掉了,略有些凌乱的黑发半掩住幽暗阴冷的鸢眸,下巴微微扬起,嘴角勾着异常嘲讽的讥笑,气压低得能够随机碾死一个里世界组织。
芥川龙之介不知为何呆坐在位置上,连森鸥外靠近都没注意到。乱步倒是早就发现森鸥外回来了,但还是保持着冷眼旁观的姿态,直到医生快走到跟前才懒洋洋地说了句:“森先生过来喽。”
中原中也瞬间清醒,慌忙扭过头,撞进一双满含关怀的紫红色眼眸。
眼睛的主人问:“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开心?”
毫无征兆的,中也鼻子一酸,眼泪唰地就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