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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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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青恍惚脸颊酡红无异于晕酒般回到家中,他仍然控制不住那种身心荡漾如香蜜的黄油被烤化的甜腻中,满脑子都被“青青”“我最喜欢你了”这两句话不断地循环充斥。

池青嘴角上扬的弧度不断加深,沉浸在浓稠的甜蜜中不可自拔,就连看到池羡玉也愉悦顺眼了许多。

它这回也有听话地待在家中,对门口的位置寸步不移。

池青其实知道自己的这样的做法十分不对,他将对旁人的怒火与懊恼悉数发泄在池羡玉身上,宛如在确认它的驯从和归属权问题。接二连三地将池羡玉变相囚禁在狭隘的房间内,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太为严苛了。

池青潜意识了解到自己的苛责后,眉眼里不禁流露出一抹愧疚和关爱,于是伸出手掌极为轻巧地在池羡玉的脑袋上抚拍,犹如是在安抚宽慰他一般。

池青向来不太会掩藏情绪,一喜一怒皆全然写在脸上,池羡玉深黑温沉的眼睛专注在他的面容上,嘴唇翕张开口:“您看起来很开心。”

人偶的语调颇为温顺和乖巧:“是发生了什么喜事吗?”

池青只是翘着嘴角对他露出一个堪称神秘可爱的笑容,最后卖关子似的朝池羡玉丢下两个字:“保密。”

池羡玉纤长且黑的睫毛微不可察地颤了颤,无机质的黑眼珠也随着池羡玉的目光而转动,他也随之露出迷人和服从的微笑来。

兴许是这周对池羡玉极为苛责的做法让池青找回丁点的良心,连着周末短短两天他做了许多表示关怀的事情,比如将先前给池羡玉买的新衣服洗干净后熨帖整齐,亦或是允许对方晚上睡在自己卧室的地板上。

要知道池青原本是格外注重私人领域的性格,这次愿意让池羡玉睡在卧室,已经是极大的荣幸了。

不过他赏赐给池羡玉的好处远远不止这些,平常池青极少在家里吃饭,多数时间都是在学校食堂或者购买十分具有性价比的面包来应付,因此家里厨房鲜少有开火的时候。

这次池青提前去附近的市场购置食物,回来后按照食谱教程做好稍显平淡的三菜一汤,虽说谈不上色香味俱全,但足够对付并不怎么果腹空瘪的胃袋。

这不算池青第一次下厨,这种事情他幼年时便做过无数次,当时他年纪尚小且稚嫩,做事也算得上是毛手毛脚,完全分不清楚做菜的先后顺序,只会蠢笨地将食物切得参差丑陋。

眼瞧铁锅里面的热油滚烫开始冒白气后就将东西一兜脑全部丢进锅里,也不顾刚处理好的蔬菜正不停往下滴着水呢。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裸露在外的胳膊被滚油溅得满是水泡。

这样所导致的负面印象太差了,以至于后来池青心底深处不由自主地抵触,这回倒不知道是什么心理作祟,竟然还反常地主动下厨。

池青将卖相勉强还行的三菜一汤端上桌来,旋即立即招呼池羡玉过来吃饭,他体贴地给对方夹了几筷子菜,也不管池羡玉吃不吃得完将他的碗上堆了满满一垒。

“尝尝怎么样?”这不是命令的口吻。

池羡玉顶着池青饱含期盼的眼神往嘴里塞了一筷子,反复咀嚼后咽下,语气并不淡:“很好吃。”

池青对自己的做饭水平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但是池羡玉的话给予他较多的情绪价值,就连不太可口的饭菜落在他眼里都美味许多。

这顿饭两人吃得十分尽兴,池青轻哼着曲调正在厨房清洗碗筷时,倏尔听到从隔壁的卫生间里伴随着哗啦的水声传来奇怪的声响。

宛如拉锯的木头不断契合发出的声音,音调咯吱咯吱的。

池青满是疑窦地放下手中的活计往一旁走去,在临近卫生间的门口之际停下来,手轻轻地将将门推开一道罅隙,透过可窥探的门缝中池青撞见池羡玉正半倚跪在马桶边,似乎分外费劲地将刚吞咽下去的东西悉数呕吐出来。

池青全然怔愣住,双腿仿佛被铁钉凿在地面上动弹不得,足足半晌他才语速极慢地惶惶开口:“你这是在干什么呀。”

被发现的池羡玉没有第一时间进行解释,而是用一种做了错事的眼神凝视池青,腔调万分抱歉地道:“对不起。”

池羡玉说:“我好像并不能消化这些东西。”

这件从人偶口中说出来的事实应该是不甚意外的,毕竟只要池青再细致入微丁点,他就能发现对方待在身旁的这段时间内,池羡玉是极少有口欲的。

可惜池青向来不是一位合格的主人,往往一贯地习惯性去索取,却又分外吝啬地去施舍和给予,小气到连零星的关怀和贴心都是裹挟着不可告人的私心。

不得不说蓦然间池青生出一抹极为隐秘的内疚感,他本来应该是没有这样东西的,可这种与生而不养又有什么异样的区别呢。

明明是他没有用心,可到头来认错的反而是池羡玉,池青心头顿然有点不是滋味。

池青正欲说话,耳畔忽地飘过池羡玉动听如羊脂玉的声音,“您看起来似乎有点难过,让我倍感惶恐。”

它主动且不经允许地牵起池青发凉的手,用自己没什么温度的脸往对方掌心上贴,“其实您大可不必做那些事的。”

温顺的人偶说出来的话都格外熨心,他用至真至诚的眼仁端视着池青,卑躬屈膝:“您是我的造物主,您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的。”

这句话倒像是显得池青先前这些讨好的事情别有居心,不过本身亦是如此,池青为此微微脸红,于是他将不久前黎楠的话重复地对池羡玉说了一遍,话语完毕前池青似乎很懊恼地吐了一句:“她看起来似乎很喜欢你。”

池羡玉凝神专注的神态仿佛听得很详细,它微敛下颔温声道:“所以您想让我做什么?”

池青沉默两秒扭曲闷声道:“答应她。”

池羡玉又问:“那您呢?”

这让池青从那种还没完全抽离干净的甜蜜中清醒一二,池青眉头拧得极不自在,一股烦躁之意在胸腔内发酵将先前指甲盖大小的愧疚消磨殆尽,“她说了只想让你一个人去!”

话题隐约戳中池青的逆鳞。

他焦躁地甩来还贴在池羡玉脸上的手,不知道是对谁发着火,耷头燥面闷葫芦似的坐在沙发上。

池羡玉走过来,他如玉的身姿伫立在池青面前宛若浓稠长立的阴影,像是要将眼前的青年吞噬湮没,双眼攫取池青脸上流露出的每一丝情绪。

池青猛地抬头,先是厉声警告:“所以我很严肃地告诉你,到时候千万别做多余的事情,我让你做什么你才能做什么,明白吗?”

话说一半,池青簌然觉得总是不假辞色地对它并不是一件好事,恩施并重地道:“你要知道,这几天我对你这样好,不是每个人都会这样对你的,所以一定要听话,知道吗?”

它听见自己虚假的声音:“我会听从您的嘱咐的。”

池羡玉黧黑透亮的眼里依旧倒映着池青复杂不堪的神情,颇为动人,宛如致命诱惑的催化剂。

它开始密谋策划着,因为它要池青所有的苦楚、焦躁、不满、恐惧、悔意、甜蜜,全都因它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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