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偌大的操场上满是人，宋颂十分后悔今天勾搭秦舒打羽毛球。
“不是？谁又惹你了？！能不能轻点！”宋颂已经退得不能再退了，招呼一旁的夏至：“夏至，快！你来替我！”
夏至看秦舒和宋颂打得这么尽兴，一听宋颂喊他，连忙上前接过拍子。
“来了！”
宋颂退到一边，拿起保温杯就是喝。
空中打羽毛球的声音越来越响，周围人不自觉给他们挪出空地。
“我天，这声音……”
“你在这坐着吧，我怕被误伤。”
“……”
“好球！”夏至精准打击迎来的球。
宋颂看着秦舒每一个动作充满愠色，嘴上含糊不清，心里却十有八九：“怎么了这是？”
别太把旁人当回事，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所以你就这么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
秦舒越想越气，挥动球拍的金属声在空中格外明显，夏至望着空中愣了几秒，然后和秦舒茫然对视。
球呢？
秦舒四下张望，目光最后落在球拍上。秦舒拿下嵌在球拍上的羽毛球，将拍子递给任翘安，“你们玩吧。”
秦舒和宋颂一同盘腿坐在草坪上，宋颂看着秦舒手里稀巴烂的羽毛球，调侃道：“啧啧啧，这球遇见你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平常秦舒听到这话，都会和宋颂拌几句嘴，但现在她明显在想别的事情。
宋颂将矿泉水递给她，说：“与其在这瞎想，不如行动起来。”
秦舒拧开水瓶，说：“事在人为是吗？”
也是，商凝也懂这些烂透了的大道理。
“不然呢？”宋颂看着操场上熙来攘往的人群，转头时秦舒已经起身走向教学楼，随手将手里的废球扔进垃圾桶。
秦舒特意从一班的门前路过，商凝正趴在桌子上将脸完全蒙住，也不知睡没睡着。
“但愿你能睡个好觉。”秦舒心想。她在上楼时低头看了一眼表，还有十分钟晚读，按照文科班的习惯，现在已经站起来背书了。秦舒自嘲一声，“关我屁事。”
两天后，商凝住进431。
晚上，千韵翊推门而入，被准备去洗澡的商凝吓了一跳。
“麻烦让让。”
千韵翊侧了身子，商凝从一旁下楼。
“我头发都快吹干了，她才准备去洗？”千韵翊问宋颂。
“如你所见。”黎绛说。
千韵翊探头看了看商凝的床铺，果然：可移动书桌已经架在床边，卷子和草稿纸一应俱全。
千韵翊边点头边说：“现在洗浴间的人少，也不用等太久。她也不怕时间不够，还挺沉得住气。”
“要么人家能一直科排年级第一呢。”黎绛接过千韵翊的话茬，“我还挺好奇她的。”
宋颂边拿出物理试卷边问：“有什么可好奇的。”
黎绛说：“我觉得她要是学理，当我们的科排应该会很无聊。”
“怎么，我们班差了？”千韵翊反问。
“哎呀~”黎绛坐在床上，拿出手表，摊开笔记本，“我就随便说说。”
“好了，别聊了。”宋颂一声令下，寝室立马安静了。
商凝回来时，431里的人都在按照自己的方式自学：黎绛拿着电话手表，打开b站边听网课边做笔记，估计是白天上的内容还不太明白；宋颂在做题；千韵翊在看错题，将一页错题取下，放在另一本B5活页本中。商凝知道些一班住宿生卷生卷死的事迹，看来文理实验班一个画风。
柳念说几乎每个住宿生都会备一张小书桌，一开始商凝不信，觉得麻烦，现在她信了并加入其中。
第二天早上，黎绛洗漱好回寝室铺床时，发现商凝早就收拾好了。
黎绛指着商凝铺好的床，问宋颂：“她......”
宋颂肯定道：“是，人家还把我们寝室的垃圾带下去了。”
黎绛略带诧异地嘟囔：“这么利索。”
商凝以前跑完操，直接冲一包藕粉或者燕麦当早餐。现在住宿了，她这几天都去学校食堂。
商凝站在早餐窗口旁边犹豫不决，“包子都挺不错的，我推荐菜包；海带丝饼和梅干菜饼我觉得都很不错；酱香饼有点油，鸡蛋饼有点咸。”商凝一回头便看见柳念在她身侧，她问：“茶叶蛋有腥味吗？”
柳念摇摇头，“至少我尝不出来。”
“后面的小丫头要什么？”窗口的阿姨俯身问道。
“两个菜包。”商凝依旧选择不会出错的菜包子。
“拿好，你要什么？”阿姨问柳念。
柳念说：“我要一个梅干菜饼和两个菜包，两个鱼香肉丝包和一个海带丝饼，分开装。”
“拿好，下一位——”
柳念：“谢谢阿姨。”
柳念和商凝坐好，柳念问：“你不喝豆浆吗？”
商凝晃着保温杯说：“有热水。”
现在天亮得早，食堂都不用开灯。
商凝四处看了看，人少得很。
“有些人说不定现在才起来。”柳念说。
商凝看着手里的包子，说：“挺好的。”
人一多，不仅吵，还要排队。
柳念看商凝动作慢悠悠，问：“怎么了？不好吃吗？”
商凝说：“没胃口。”
柳念劝道：“没胃口也要吃，不然你连上午两节课都撑不过去。”
商凝沉默两秒，“嗯”了一声后起身。
“你去哪？”柳念见商凝起身问。
“回班。”
还真是独来独往。
柳念将早餐装进口袋，说：“一起走吧。”
跑操一结束，任意左手拉商凝右手挽柳念，“商凝，这几天住得习惯吗？没人欺负你吧？”
“挺好的。”商凝说。
商凝任她拉着，毕竟任意的德行是你越激动，她越兴奋。
柳念说：“任意，你能不能盼着商凝点好的？”
“哎呦～人家也是担心她，你也知道，我只是……”
不等任意把话说完，柳念立马双手合十打断她：“你放过我！你要是一大早就恶心我，以后别让我给你带早饭了。”
任意问：“念念，你这么温柔肯定不忍心让我早上饿着的。”
柳念：“谁告诉你我温柔？”
任意：“哎呦~念念，我的早饭呢？”
柳念：“放毯子里捂着呢。”
任意松开她，“那我去逗林鹤娴了！”说完，一溜烟跑没了。
“她也没放过林鹤娴。”柳念说。
商凝转头想去卫生间洗把脸清醒清醒，她一撩开帘子就碰到秦舒。二人相互愣了几秒，然后都低着头左右移动，依旧堵着对方的路。
……
商凝直接侧身后退至一旁，为秦舒让路。
“多谢。”秦舒轻描淡写道。
秦舒望着窗外，手上这支笔都快转冒烟了，宋颂大拇指抵着下巴告诉她：“她这几天和我们住在一起挺和谐的，蛮懂事。”
秦舒将笔往桌子上一拍，漫不经心地看了宋颂一眼，“关我屁事。”
宋颂“啧”了一声，“拉倒吧你，我看你早就想问了。而且，你怎么就能确定我说的‘她’是‘她’呢？”
秦舒的表情仿佛下一秒就要骂人了，宋颂妥协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就是了。”
她拿出防晒霜递给秦舒，“下节体育课和一班撞课表了，你还去上吗？”
“这叫什么话，虽然是体育老师，那也要尊重一下，怎么能不去上课？”秦舒站起身从后门出去。
“你不涂防晒啊？”宋颂跟上去问。
“涂过了。”
体育课跑完步，拉个伸，学生就自由活动了。
商凝坐在树荫下，正玩着手里的狗尾巴草，视野里闯入一把花花草草。
“需要吗？”林鹤娴问。
商凝从中抽出两根狗尾巴了，“谢谢。”
商凝将手里的三根狗尾巴简单地打了个结，脑中回忆：“麻花辫怎么编来着？”她看了一旁的林鹤娴，发现林鹤娴正拿着花花草草编“手链”。林鹤娴发现商凝正盯着自己手里的东西看，“你喜欢什么样的？我也给你编一个。”
商凝：“你看着编就好了。”
林鹤娴：“行！”
“哎呀！累死我了！”任意满头大汗，跑到树荫底下找商凝要湿巾，商凝递给她一片。
林鹤娴将编好的“手链”放到任意面前，“我来量一下大小。”
任意一脸羞涩，用手捂住嘴娇羞地说：“啊，亲爱的，你怎么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我。这让我怎么好意思，你知道的，我一直......”
任意话还没说完，林鹤娴无语地垂手，“我到底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不给你了。”
任意立马求饶，“不恶心你了，你给我你给我！”
任意这条“手链”上面插满了油菜花——林鹤娴跑土坡上摘的。
任意左看右看，十分满意，于是跑去向别人炫耀了。
不一会儿，林鹤娴身边站了不少人，商凝悄无声息地给她们让出位置。
“林鹤娴我也要我也要！”
“林鹤娴，你用我摘的野花给我编一个呗。”
......
周围莺啼声3D环绕，林鹤娴连忙安抚：“想要的都有！想要什么花在上面自己去摘，好吧。我现在要给商凝编，你们要排队。”
“好的！”
“明白！”
......
付祈蓁追加条件：“亲爱的同桌，人家要你给我编一个最特别的~我也不求你将你对我的爱意表达的淋漓尽致。”下一秒，她又一脸可怜地说：“但只求，你能......”
林鹤娴哆嗦了一下肩膀，身子后仰，表情狰狞道：“你能不能正常说话。”
结果她一抬头，发现付祈蓁和任意在拌嘴。
任意脸扬得老高了，翘着兰花指，摸着“手链”道：“仙鹤可是第一个编给我的~～你的再特别~都没有用~”
付祈蓁反驳道：“你那个只是试验品，我的特别，你比不了~”
“你才试验品！”
“你是！”
“你才是！”
......
林鹤娴绝望地看向商凝，“好幼稚。”
“难为你了。”商凝的语气竟有些同情林鹤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