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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第 10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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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凝在岑莜家住了一天,第二天早上吃了顿饺子就带着金桂回去了。

现在年味正浓,商凝坐在沙发上,四下张望空捞捞的家,觉得有些别扭。

东西摆放的位置和走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商凝捏着绿叶子,可能是茶几上的绿植有些干巴了。

啧。明明也不是喜欢过节的人。商凝在心里吐槽自己。

金桂这两天舟车劳顿,商凝给它换了衣服擦了脚,它老实地趴在窝里睡觉了。

商凝看着金桂,心情低落,仿佛陷入了一种巨大的悲伤之中。她在沙发上坐了一个多小时,可能是闲得发慌,决计给自己找点事做——去厨房做两口吃的。

商凝不会做饭,荤菜试都不想试。保险起见,商凝决定做点汤喝喝。反正水一开菜就熟了。

冰箱里有一些野生红菇,商凝用剪刀随便剪两下扔进锅里,看着一锅红色她陷入了沉思,随即扔了几片生菜叶子进去。扔进去她就后悔了:怎么想的红配绿。

秦舒平时做饭商凝也会在旁边看着,她也学着秦舒的样子放调料。调料瓶似乎空了,商凝摇了几下也没见料汁出来。她一没收住劲,调料瓶从手中滑落,直挺挺地落入锅中,汤汁四溅。

商凝:“……”

商凝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看着眼前狼狈的场景,一会儿还要收拾。

商凝吃饭的兴致本来就不大,这下马失前蹄,更是烦躁得不行。

商凝现在不想收拾,驾车出门回到原来的房子里,把能搬的东西都搬了过来。看着满客厅的东西,商凝又不想收拾。等她嫌累的时候,浑身突然疼了起来。

她差点忘了今天是经期的第一天。

商凝以前月经极不规律量少也不疼,还是岑母当时长了点心,带她去医院中西医调理身体。商凝本来对自己的身体就不怎么上心,上了高中之后一切打回原形,在国外断断续续调理的那几年也没坚持下来。

月经这么多年,以前多是腰有些难受,她还是第一次这么疼。

身体这是调理好了?这才出院多长时间,连药都没吃。

商凝从衣帽间里拿出秦舒的棉服回到卧室,盖在身上,躺在床上准备睡觉时。金桂叼着遛狗绳进来,用湿软的鼻子碰了碰商凝的脸。

商凝将头埋得更深了,“金桂,天黑了,你让妈妈睡觉好不好。”

“啊!”

金桂叼在狗嘴里的绳子硬生生砸在商凝脸上,商凝伸手将狗绳扔得远远的。下一秒,金桂又叼了回来。

商凝:“挺犟。”

“金桂你听话,妈妈今天不舒服。你去睡觉好不好?”

金桂似乎听懂了,转身出门。商凝正以为自己可以睡个安稳觉时,金桂叼着遥控器砸在了商凝脸上。

商凝怒而起身:“商金桂!”

然而,对着一张笑呵呵的狗脸她顿时语塞。商凝拿着大衣起身,从衣帽间里随便翻出秦舒一件打底衫套在身上,跟着金桂下楼。

商凝随便放了一集《熊熊乐园》,打开客厅空调,盖上大衣躺下睡觉。

商凝脑袋昏昏沉沉,但还算有点意识,她能感受到身上的衣服逐渐下移,不用想都知道罪魁祸手是谁。

“商金桂你想折腾死我是吗?你又要干嘛……”商凝扯着衣服道。

金桂嗷呜嗷呜地叫,商凝嫌烦将耳朵堵起来,金桂跳上沙发一爪子踩在商凝腿上。

商凝盘腿颓丧地靠在沙发上,头发凌乱地望着窗外黑压压的云,心道:“饿了?”

商凝拿来罐头,金桂不吃;商凝拿来狗粮,金桂不吃;商凝拿来零食,金桂吃了。

商凝:“…………”

金桂吃了两口,踩着遥控器看着商凝。

商凝心领神会:“《熊熊乐园》?不看。”

“《喜洋洋》?不看。”

“《开心超人》?不看。”

“《小马宝莉》?看。”

商凝:“………………”

她平时无聊带金桂随便看看,谁能想到一只狗还挑了起来??!

金桂这一天睡也睡足了,动画片看着,宠物零食吃着,反观商凝一整天瞎忙活,厨房弄得乱七八糟还没收拾,身体也实在难受。

商凝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金桂终于安分下来,商凝盖着大衣背对金桂,喃喃道:“商金桂,我告诉你,你一个星期之内别想看到零食。你在我心里已经不是满分小狗了,你是一只99.12分的小狗。你等着,等你妈回来我一定告你状……”

商凝一睁眼,金桂趴在她身上睡着,八十多斤的大狗差点没把她压死。

商凝呆坐片刻,让自己清醒,《小马宝莉》还在放着,厨房也没收拾,客厅里都是杂物。

商凝将脸埋进大衣深吸一口,起身准备洗漱,上楼时一不留神,整个人失去重心摔在楼梯上。

商凝猫着身子,扶着膝盖艰难上楼,喉咙因为吃痛而收紧,这下更加口干舌燥。

商凝进了卫生间撩开裤子,膝盖果然青紫。商凝简单洗漱后,总觉得胸口无端烦闷。

趁金桂还在睡,商凝开始收拾。可不知怎的,商凝不是在放餐具时砸了碗碟、忘记东西的位置,就是在整理柜子时撞到额角……

身体本来就难受,倒霉事接二连三地发生,商凝呆愣地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心里突然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密密麻麻如雨滴挂蛛网,将破。

她以前不会这样,毕竟在南法那几年倒霉惯了。

商凝抹了把脸,忍着眼泪继续整理,仿佛在冥冥之中置气。

商凝不出意外地磕了碰了,摔了肿了。

夜幕降临,商凝瘫软在床。她回想这一整天,或许更早,从和秦娟通话的那天开始回忆。

自己以前也没这么矫情啊,现在这是怎么了?

一声电话铃打断商凝思绪,她惊讶起身,心里默念两个字:“秦舒。”

商凝还是没办法做到主动联系对方,说一些“想你了”之类的肉麻话术,按理说不应该,但这个举动她总觉得别扭。尽管她很想秦舒。

商凝拿起电话,仿佛听到秦舒在呼唤她。她一看到手机屏幕,脸瞬间垮了。

Lea在电话那头激动地说:“商凝,新年快乐!”

商凝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淡淡道:“你记得中国的节日?”

Lea自豪地撩着头发,“没办法,我博学。”

商凝:“挂了。”

Lea连忙道:“别别别,有正事。”

商凝:“说。”

Lea:“当然是想你了——嗯?”

商凝把电话挂了。

Lea再次拨过去,商凝:“事不过三。”

Lea道:“行了,不逗你了。我后天到中国去玩一圈,顺便去看看你。”

后天,商凝准时去接机。

Lea被她的黑眼圈吓了一跳,调侃道:“我还以为你现在过得很好呢。”

商凝半死不活道:“我很好。”

“……”

Lea明显不信,抬头张望,问:“秦舒呢?她没陪你吗?”

商凝恹恹道:“她忙。怎么,你是来看她的吗?”

“我是来玩的。”Lea说。

Lea安置好行李,提议去商凝的花店看看。她虽然嘴上调侃,但商凝的变化在她眼里格外明显。说得通俗一点,商凝更像个活人了。

Lea和商凝是大学同学。那时商凝脾气古怪,没朋友,Lea爱嬉皮笑脸没正行,谁知二人瞎猫碰上死耗子,竟然成了朋友。

商凝昏迷时,Lea飞到中国看过她两次。后来听宁稔说商凝醒过来并有人照顾,Lea也不费那个心了。

商凝推开店门,金桂正躺在窝里晒着太阳,听见风铃声抬起狗头一看又躺下。

商凝道:“没花送你,店很久没有打理了。”

Lea在店里转悠一圈,最终停在那架满是颜料的书架前。她突然来一句:“你给我画幅画吧。”

商凝太阳穴一跳,神情复杂。

Lea急忙解释:“我对插足别人的感情没兴趣!!我大老远跑过来看你,你总得送我些什么吧?你们中国人不是讲究礼尚往来吗?”

商凝问:“为什么要画?”

Lea道:“你的画多值钱。你那些年卖出的画,够我在巴黎六区买套小房子了。”

商凝有时也搞不懂这人的逻辑,“你差钱?”

Lea跑到金桂窝前撸狗,贱兮兮地说:“不差啊。我有秦舒的联系方式,你昏迷的时候我去看你,她总是给我脸色看,等我拿到画我就向她炫耀。”

商凝有气无力,还是替秦舒解释道:“她那时心情不好,不是给你脸色看。”

“不信不信。”

商凝摆放着瓶瓶罐罐,Lea摸着狗问:“对了,你的病怎么样了?”

商凝没反应过来,“我没生病。”

这话在Lea耳里却成了抗拒治疗的意思,她苦口婆心劝道:“商凝,你也知道双向像颗定时炸弹,是治不好的。你也不是没看过自己发病的监控,人还是要相信科学……”

商凝心脏砰砰直跳,无助和恐惧从四面八方袭来,只剩Lea的声音在颅内不断回响。

商凝都快忘了,自己是病人这件事了。

门外的灯光铺天盖地般投射在各种绿植上,彩带流光溢彩地缠绕植物,仿佛天上瑶花琪草。四周群山环绕,这座庄园却因灯光成为深夜里的一颗明珠。

一辆红色兰博基尼停在喷泉前,顾钰下车前后打开后座车门。顾亦前一步下车,秦舒一手搭上顾钰的胳膊,一脚踏上地面,高跟鞋身从粉色抹胸礼服裙底初露端倪。秦舒借力探身,轻巧下车。

顾钰先去递上请柬,顾亦拿下肩上的紫貂,身着高开衩丝绒鱼尾裙,墨发盘起,颈间的海蓝宝Akoya珍珠钻石项链低调又耀眼。她绕过车尾,挽着秦舒的胳膊,“走吧,别紧张。”

时尚界日新月异,各种设计理念和流行元素不断涌现,市场需求也跟着变化。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近几年,秦舒作为一颗在时尚界冉冉升起的新星,不少眼睛在盯着她。秦舒整整一年没有关注行业动态和以任何形式产出作品,她也有些自我怀疑,自己是否丧失了对服装创新的敏锐和灵感。

这次聚会不少时尚界的名流,不仅仅是为了显示最新的服装设计,也是为了方便业内人士交流最新动态和趋势。

顾亦为了缓解秦舒心情,先带她去见熟人。封琳早已等着姐妹二人,举起高脚杯和她轻轻一碰:“好久不见了。”

“也不是很久。”封琳举着高脚杯做了个样子,目光转向秦舒上下打量一番,眼神最终锁定在她胸前的那颗火裂纹樱花粉海螺珠上,面露难色: “稀客啊,合着你这一年不工作,是傍上富婆了?”

秦舒:“……琳姐你这说得是什么话?这是我爱人给我搭的,她比较喜欢珠宝。”

封琳和顾亦不知道秦舒在害羞什么,不过从秦舒耳饰和首饰来看,那人是花了心思的。封琳:“配饰对衣着光鲜的女人极其重要,买衣服的钱越少,花在配饰上的心思就越多。「1」看来你家那位应该不怎么在衣服上花心思。”

封琳这么一说,秦舒发觉还真是。

顾亦顺着封琳的话继续问道:“这能看出什么?”

“看出这对新人?”

说出“新人”二字时,封琳有些迟疑。秦舒平日对外人惜字如金,整天把否定词挂在嘴边,在公司我行我素,有时还不服管。以她对秦舒的了解,这人应该同秦舒是旧相识。“很相配。”

“你歇了一年,是觉得自己钱赚够了?还是觉得人生无憾,准备继续歇吗?”封琳眼神尖锐,突然问这一句。

顾亦刚想替秦舒狡辩,被封琳不耐烦地打断:“没问你。”

秦舒只说了六个字:“事有轻重缓急。”

封琳也没打算真和秦舒计较,顾亦抬起手指着远处:“Calista,老熟人了、左边那位前辈对你一直有好感、左前方,模特界的新星,发给你的资料你应该读过了,现在去和她们聊。”

封琳松了口,她给台阶秦舒就下,顾亦单手抱胸,举着酒杯调侃道:“到底是年轻,沉不住气。”

封琳:“也不年轻了,我在她这个年纪都坐上这个位子了。”

二人相视一眼,顾亦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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