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上菜前聊了一会儿,上菜后就安静用餐了。
秦毅观察了一下,确实是能看出来有涵养,受过这方面教育的,调查没有问题。
其实哪是这个世界被教育出来的,是他被kiri带在身边后,一点点被他磨出来的。
kiri对身边的人要求很严格,不会允许一个咋咋唬唬,毛毛躁躁的人在身边的。于是他这些繁琐的礼仪在不知不觉中就被他养成了,并且成为了习惯。
等鸦隐吃完了,秦毅开口道:”那么多的也不说了,十分感谢鸦隐同学昨天及时赶到,救了我侄子秦探的命。说起来,秦家和鸦隐同学倒还是有些缘分的,十几年前还是邻居呢,对于你们家发生的一些状况我也有些了解。”
说到这,秦毅顿了下,看看鸦隐是什么反应。见他还是保持着面无表情,又接着笑着说:“我也是十分欣赏鸦隐同学,作为感谢,直接送鸦隐同学钱财未免太过敷衍,想必同学你也是不会接受的。所以为了真正的帮助到同学,对于你被非法侵占财产的案子,我们秦氏的律师会无偿提供帮助,还希望鸦隐同学不要拒绝我们的好意。”
鸦隐有些惊讶,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没想到秦毅会选择帮他处理这么麻烦的事情。
案子时间久远,很多证据都缺失,光是调查都是一个浩大的工作,更别说打官司。
看鸦隐终于变了表情,秦毅笑意加深,又道:“爷爷奶奶年纪都大了,是享福的时候,实在是不宜天天这么辛苦。况且你现在也正是读书的关键时候,赚钱养家的担子放在你身上还是太重。”
条条框框都在理,鸦隐也没有拒绝的理由,最后只能真心实意的道了句谢谢。
秦毅拿出一张卡,推到鸦隐面前。
“打官司程序繁琐,出结果时间比较长,这里面有10万,先拿去花,就当是我借给你的钱,等以后你有能力再还。”
鸦隐也不矫情,10万对秦毅这种人来说掉在地上都懒得捡,接过卡收了起来,算是承了秦毅这个人情。
秦毅称为了日后方便联络,趁机加了个微信。
达到了双方都满意的结果后,这顿饭也算是完成了他的使命,结束了午餐,坐着宾利回到了医院。
秦探还没醒,赵维几个伤的比较轻的到是醒了,正围在秦探床边。
看到鸦隐后赵维一脸激动,但是很快又看见了跟在鸦隐身后的秦毅,收敛了脸上的表情,结结巴巴的问好道:“秦,秦叔叔好。”
剩下的几个也纷纷问好。
秦毅见状,也识趣,说道:“我突然想起有些事情,你们先聊,我一会儿回来。”说罢转身离开。
鸦隐进房间,关上门。赵维立刻兴奋的迎上来:“我已经听说了,我去,真nb啊,可算是给我们出了一口恶气,从今天开始,大家就是我兄弟,杠杠的。”
几个少年也围过来。
“他们说几个还没出icu呢,大佬能不能拜个师啊,教教我呗。”
“真解气,那几个sb敲黑棍,我脑子现在还疼呢。”
“以后大家就是兄弟了,有什么事情尽管找我们。”
赵维捧起鸦隐的手,看着上面的绷带,动情的说道:“这哪是伤啊,这是男人的勋章!”
鸦隐哭笑不得的听他们叽叽喳喳了一中午,到了快上课才离开。
到了医院楼下,一眼就看见了秦毅的宾利。
秦毅坐在车里抽烟,见鸦隐看到了他,把烟掐了,冲鸦隐挥挥手。
鸦隐走近,秦毅道:“我送你回学校。”
反正人情已经欠下了,也不在乎多这一个,再说宾利坐着真的很舒服,有种坐人民币的感觉。
鸦隐没有推辞,听话的上了车。
学校离医院不远,开车也就10分钟的路程,两人简单的聊了几句就到了地方。
下车后,秦毅道:“有什么事情就联系我,不用不好意思。”
鸦隐点了点头,目送秦毅离开。
回过头,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目瞪口呆的何夏枝和她旁边的柯林。
何夏枝小跑过来,先是问道:“你怎么认识秦毅的?”又注意到鸦隐手上的绷带,心疼的捧起来,“这是怎么回事?疼不疼啊?”
鸦隐道:“没什么,只是擦伤。你们怎么在这?”然后若无其事把手收了回去。
何夏枝有点不满鸦隐的敷衍,嘟囔道:“怎么会两只手都擦伤……”然后回答说:“我回家拿东西,柯林看望安青回来。”
鸦隐挑挑眉,道:“你和安青认识?他怎么了?”
柯林明显不太想说,含糊道:“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他昨天病发了,我今天才去看看,你们聊,我先走了。”说完就转身走了。
何夏枝嘀咕:“他最近奇奇怪怪的,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老不见人影……”
“别管他了,快给我说说你的伤。”
鸦隐被缠得没法,只好随便编了一个理由骗她,才终于摆脱了纠缠。
回到教室,楚轩姚问道:“怎么样?”
鸦隐早上就给他说了昨晚的事情,还有他的猜测,楚轩姚听完没有发表见意,只是问他买要换的药没有。
“还好,还没醒但没什么大碍。”
楚轩姚嗯了一声,然后拿出了一大包东西,说道:“手。”
鸦隐一看是一些酒精,棉签,纱布等物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中午出去买结果又忘了。
于是乖乖把手递给楚轩姚,让他帮他换药。
“你什么时候去买的药?”鸦隐问道。
“中午。”他答道。
这是笃定他会忘了买药了,鸦隐有点无奈的想。
楚轩姚用剪刀一点点剪开绷带,发现伤得还挺严重,两只手的关节都有大面积擦伤,掌背和掌心也有一些擦伤和划伤。
由于只是简单的消毒和包扎,再加上自己不注意随意沾水,有些伤口已经化脓。
楚轩姚有些生气,但他没表现出来。只是消毒的时候故意用了点力去擦伤口,但是见鸦隐没什么反应,又泄气的减轻了力道,轻轻的给他上药。
这种程度的伤对鸦隐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当卧底的那会儿,基本上就没有身上没伤的时候,所以他对于痛觉的耐受度很高。
他看着楚轩姚给他认真的涂药,认真的缠纱布,又认真的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他问道:“呃,会不会包的有些厚了?”
楚轩姚说不会。
鸦隐拿起笔,试图写下一个字。
由于关节很难弯曲,字能写,但是写的很丑。
看着自己写的丑字, “我觉得……”鸦隐开口。
“不行。”楚轩姚拒绝道。
鸦隐无奈:“我还没说完。”
楚轩姚不为所动,他把东西收起来,道:“明天再给你换。”
“……好吧。”
…………
到了放学,本来要直接去医院看望秦探的鸦隐,收到了安青发来的消息。
“来音乐教室,很重要的事情。”
正好他也有些事情要问安青,就提上书包,去音乐教室。
安青和昨天一样,坐在钢琴前,安安静静的,像个小王子。
他听见鸦隐开关门的动静,转身面向他。
不管昨天是真的犯病还是假的犯病,安青的脸确实是苍白了不少,嘴唇也是泛着不健康的紫色。
他没有直接质问安青,而是道:“听柯林说你今天没来学校,在家养病,怎么现在又来了?”
安青听到鸦隐的话,瑟缩了一下,低着头没有说话。
鸦隐等了一会儿,安青没什么动静,又开口道:“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安青的身体微微颤抖,鸦隐仔细一看才发现他的脸颊上划过晶莹的泪珠,正无声地掉眼泪。
他没有上前安慰,只站在原地,但他也没兴趣看别人哭,就弄了个椅子来,坐下刷学校论坛。
没刷多久,就听到安青颤抖的声音。
“我,我知道你怀疑是我……但不是我做的……”
鸦隐抬起头,对上安青充满泪痕的脸。
安青继续哽咽开口。
“我,我拦住你只是害怕,害怕你也被卷进去,我不想让你被伤害……”
鸦隐问道:“那你昨天为什么不直说?”
安青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话似的,本就苍白的脸更加白了,他咬紧了嘴唇,像是要把那片肉咬下来。
“不能……我不能说。”他慢慢摇头。
“说了的话,他一定不会让我好过的……我会死的,我会死的!”他几乎是嘶吼出来,然后重心不稳的跌坐到了地上,捂着心口流泪。
“我一定会死的……”
鸦隐见状,走近他蹲在他身前,扶住他的身子问道:“谁不让你说?他是谁?”
安青泪眼朦胧的,他道:“我不能说出他的名字,因为只有我知道……我要是说了,他一定会杀了我……就算你们抓住了他,他也能让我死……”
鸦隐皱着眉头,又问:“你的家人知道这样的情况吗?你为什么偏偏要和我提起这件事?”
安青喘着粗气,有些语无伦次:“他们不知道……他离我很近,我很怕,他们也会出事,他也说,我,我说了,我会死,我不想死。”他缓了一会儿,接着说:“我和你说是因为,我不想让你参与这件事情,我不想你死,你不要再管这些了,我求你了,我求你了,我求你了……”安青哭着扑倒在鸦隐怀里。
鸦隐没有说话,他搂着安青默默沉思。过了一会儿,他问道:“秦探这件事和关琳琳刘二的死,都是他做的吗?”
安青在他怀里摇了摇头,小声道:“刘二没有死,只是,只是被他藏起来了。”
他又问道:“那他为什么要害秦探?”
“因为秦探妨碍到他了,但秦探自己不知道。”
鸦隐若有所思。
安青抽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好转,他从鸦隐怀里抬起头,对上鸦隐的视线,又害羞的低下了头。
鸦隐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把安青也拉起来。
安青拿出纸擦了擦眼泪,然后打起笑容对鸦隐说:“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先去看望秦探吧,我在这里休息一会再走。”
鸦隐嗯了一声,不再多留,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