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谁会吃哥哥对妹妹的醋呢？

尤其是在不知情的小巫师眼里，德拉科和薇安娜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兄妹”。

哈利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他感觉自己病态极了，甚至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施了咒，才会觉得眼前这一幕这么刺眼。

“不应该……”他喃喃自语。

一直保持沉默的赫敏转头看他，扯了扯他的袖子。

“还好吗？哈利。”她问道。

哈利抬头，扯出一个笑来。“我没事…我只是有些……”

他好像有些词穷，顿了一下。

“抱歉。”哈利低下头。“我想回去休息了。”

心里有些阴暗的邪恶想法突然滋生，把哈利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趁没人注意，转头跑回了城堡内。

有什么好委屈的？

哈利把自己缩在一个隐蔽的拐角处，他抓着头发，用自己陷入混乱的大脑努力思考。

薇安娜…薇安娜有人喜欢，这不是值得高兴的事吗？

她和她哥哥关系很好，这不也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哈利迷茫又委屈，心脏酸涩的抽疼。

他巴巴的看着地面，熟悉的大理石台阶变成了模糊又扭曲的模样。

为什么……他想哭呢？

哈利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薇安娜这个提起就让他开心幸福到嘴角上扬的名字，会让自己这么难受。

“哈利。”

慈祥又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身边响起。

哈利猛地抬头，随着这一动，眼眶里不知蓄了多久的泪瞬间聚成两颗水珠滑落了下来，啪嗒一下滴在地上，碎成水花。

邓布利多满脸担忧的看着哈利。

男孩赶紧用袖口擦了下脸，哑着嗓子喊道。

“邓布利多校长。”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圣诞快乐。”

“不、不。”邓布利多走向他，将蹲在地上的男孩扶起来。

“不要在难过的时候祝人快乐，哈利。”他缓慢的轻声道，伴随着城堡外依旧不停的烟花爆破声一同响起。“这是在为难你自己。”

哈利睁着那双绿眼睛，迷茫的看着邓布利多，条件反射的道歉。“我很抱歉，邓布……”

“要对你自己说，不是对我。”邓布利多拍着哈利的肩，安抚道。“是什么让你这么伤心呢？”

“我不知道……”

哈利低下头，不再直视邓布利多的视线。

邓布利多没有继续问，他的手掌有规律的轻拍着男孩的后背，哈利纷乱的心绪奇妙的随着律动平静下来。

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如此有耐心的陪着尚未成长的小救世主，等着他再次开口。

“我不知道，邓布利多校长。”哈利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好一点，表情却比哭了还难看。

是薇安娜吗？可她没有任何错。

她只是同时被很多人喜欢上了而已，包括他。

他不得不承认，他喜欢薇安娜，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喜欢的发疯，时时刻刻看着她。

可女孩只是单纯的把他当作朋友。

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都是自己卑鄙的不想看见她和别人站在一起。

这是他自己的问题，他太糟糕……

“可你在害怕。”邓布利多道。

哈利疑惑的看向他。

害怕？

“你在怕失去，哈利。”他长长的白胡子一动一动的，声音温和又慈祥。

“因为曾经得到过。”

“自信起来。”他问道。“为什么要畏首畏尾的？”

哈利摘下被泪水模糊了的圆框眼睛。他想起德思礼一家，和伴随他长大的、几乎无穷无尽的谩骂和打压。

突然就觉得邓布利多的问题有些可笑。

——但哈利不能这么回答，或许，邓布利多并不知道自己在麻瓜界过的并不好？

“我做不到，先生。”他仰起脸，窗外的烟花星星点点的落在他碧绿色的眸子里。

“这是个很长的过程，孩子。至少不能现在就笃定。”

“但这真的很难，先生。”哈利看着窗外的风景。“而且，我不觉得她会离开我。”

“薇安娜？”邓布利多问道。

哈利没回答，只是低下头，默认了邓布利多的话。

“噢、是的，有学生在走廊里宣扬过——”他朝哈利眨了眨眼睛。“刚巧我听到了。”

男孩的耳根不住发红。

“这么说的话——不是她离开你。”他温和的改正说法。

“是你会失去她。”

“不、不是。”哈利摇头，试图否认邓布利多不留情面的话。“我不会……”

“哈利。”

邓布利多搭上男孩的肩，嘴里喊着他的名字，语气悠长而飘渺，仿佛历经一个世纪的沧桑。

“曾经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他说道。

“毕竟有的人真的很重要，重要到哪怕背弃自己的理想也想继续追随他。”

“但后来的故事却不容拒绝的打了我的脸，哈哈。”邓布利多笑了两声。“事实上，什么都无法割弃的人，什么也改变不了。”

“我希望，你不要踏上我的老路…”

哈利愣住了。

他僵在原地，指尖止不住的发凉。

半晌，混乱的脑海终于反应过来邓布利多的意思，他一把拍开邓布利多搭着自己的手，往后退了几步，连连摇头。

“不……我很抱歉，邓布利多校长，但你是错的。”他看着对面有些意外的人，碧绿的眸子里满是执拗。

邓布利多是在建议他舍弃薇安娜。

这是哈利哪怕舍弃自己的生命都不会踏足的选项。

“我会证明这一点。”

他不知道薇安娜对他有多重要，就像他不知道德思礼家对他有多差劲一样。

邓布利多脸上的笑微微收敛，他有些沉默的看着哈利。

哈利的反应太大了，甚至有些超乎他的预料。

但很快，邓布利多重新慈祥的微笑起来。

“是我应该道歉，哈利。老年人总爱操没必要的心——我很抱歉。”他对哈利点了点头，转身将手背过身后。

“那之后打算怎么办呢？”邓布利多问道。

哈利沉默着，迟迟没有回答。

乱糟糟的黑发一如他杂乱的心。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蓝色的眸子里闪过许多复杂的情绪。

不忍与失落，悲伤与决绝…

“或许你需要时间好好考虑。”

老人紧了紧身上漂亮华丽的的斗篷，闪身消失在了角落。

“把她，留在身边……”

空荡荡的角落里，正义又伟大的救世主垂着眼睛，本该清澈的眸子泛着沉寂的幽绿，自顾自呢喃。

他怎么能失去薇安娜，他怎么可以……

【哈利·波特黑化值+20，当前黑化值：35】

窗外的烟花停了，之前还热热闹闹的霍格沃茨仿佛突然间安静了下来，熟悉又美好的圣诞夜晚，却比往年更加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