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帝书

繁体版 简体版
看帝书 > 神明鉴察 > 第33章 崇臣之鉴,夹杂往事

第33章 崇臣之鉴,夹杂往事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宫女乙来送醒酒汤,崔厌躲在门后。

想必崔厌不愿让人发现她,尉迟汀接过汤碗便让宫女乙回去睡觉。

醒酒汤是刚热好的,碗底发烫。

尉迟汀用汤匙盛起汤水,每次喂给谢今恃前,都会细心吹两口气。

碗见底,只剩些残渣。

谢今恃似乎没那么难受,堪堪睡去。

崔厌站在一旁,人魔相恋的事情她听说过。

“她是后天堕魔的吗?”

尉迟汀摇头:“她是武陵前掌门,和玉修炼过魔族禁术,所以身上有魔气。”

崔厌蹙眉,似是不理解她说的话。

尉迟汀茫然,复述一遍:

“她和玉修炼过易为术,经脉贯通,所以身上有魔族气息。”

崔厌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玉是魔族?”

尉迟汀忐忑点头,她本以为对方知道。

崔厌整个人像是被封在了冰块里,一动不动。

玉还叫十五时,是道观里的小道士。

总是捧着尘拂躺在她枝叶下乘阴,一边诉说道观里鸡零狗碎的事情。

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岁月像口油锅,君子小人通通难免其中煎熬。

崔厌的嗓音略显沙哑:“她现在人在哪?”

尉迟汀如实告知:

“最后一次见她是在京城,看她的模样,应当要去别处。”

崔厌眼中闪过希冀,波光荡漾:

“我替你们取剑,你们带我出宫,如何?”

尉迟未立即应下,显然,她对崔厌的身份存疑。

“相传玄序峰上的白玉兰树已经飞升了,你为什么在皇宫?”

崔厌神色黯然。

千年前,她与武陵派创派人齐步登仙。

由妖飞升的神有很多拘束,不能自由下凡。

她牵挂着玉,也记得二人的约定,便日日去地府央求的后土娘娘,在地府做了三年苦工,换来投胎下凡的机会。

得失相随,她只求得凡尘一世,□□死后,她的魂魄汇入轮回之道,喝下孟婆汤,她会将前世今生关于凡尘的记忆忘却。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投胎成为崔厌时,凡间已过去千年。

“我……”崔厌犹豫,又好似捏准了尉迟汀不会拒绝:“同意还是拒绝?”

尉迟汀仍不放心:“我们怎么出宫?你又如何讨剑?”

崔厌处在深宫数十年,对宫廷与她的两位皇兄知根知底:

“晚间的宴席上他们给了你们下马威,明日至少会来个人赔罪。”

“陛下一直把亘古剑视为国家兴旺的关键,你们往这个方向激怒他。反观恭亲王,他一直辅佐君侧,论智谋论贤能他都比陛下好太多,这样厉害的人,怎么甘于久居人下。”

尉迟汀偏头看向她:“所以,我们要挑拨离间。”

“没错,”崔厌予以肯定。

“我并非先帝亲生血脉,恭亲王一直厌恶我,为了维护太妃的忠贞,又不得已忍受我的存在。”

“如若他们其中一位动摇,宫廷大乱,我便抱剑自焚,金蝉脱壳。如若兄弟齐心,你们的身份已经公诸于众,他们不会动弹你们,也算是破罐破摔。”

尉迟汀心中喟叹,一段宫廷秘闻如此轻而易举地揭开。

两人补充了许多细节,一切商议妥当,趁天色还暗,崔厌返回主殿。

尉迟汀洗漱完,谢今恃仍在酣睡。

她静悄悄爬上床,小心拥住阿恃,二人的头凑在一处,她长舒一气,白日里还有场硬战要打。

清晨,谢今恃迷迷糊糊坐起身,头脑有些发胀。她依稀记得宴席开始没一会儿,她喝了盏酒,便再没后续。

尉迟汀随之醒来,见谢今恃坐着,她也支起起身,慵懒地挂在阿恃身上,五指攀附着她的后颈,由下而上插进她的发根。

她用稍许命令的口吻:“往后不许再尝酒了。”

谢今恃自知理亏,搂紧尉迟汀,愧疚地蹭她的肩侧:“再不会有下回了。”

两人温存了会,尉迟汀把昨夜与崔厌的事情半遮半掩告诉她。

“长公主昨夜来了,她要与我们合作,我们讨亘古剑,她讨自由身。”

她隐藏了和玉有关内容,她怕提及玉,会让阿恃忆起伤心事。

“呀!”谢今恃扬起眉毛,嘴唇微张,仿佛错过了天大的事情。

果然,喝酒误事。

尉迟汀被她呆傻的模样惹笑。

她下床前,伸手揉了把阿恃的发耳垂,亲昵地说:“起来了。”

谢今恃本就凌乱的头发愈加蓬松,两人依次穿衣洗漱。

宫女乙早早承来早膳,汀、恃食完,她把桌子收拾干净,端着食盘离开。

再过不久,按照崔厌所说,钱公公先皇帝一步来殿门外,用他尖锐的嗓音喊道:“陛下驾到。”

承香殿的宫人们停下手中的事情,匆匆到院外卑躬屈膝。

宫女乙赶往西殿告知汀、恃。

殿门大开,迎接皇帝。

崔厌在主殿外,左右手交叠在腰侧,微微屈膝:“参见陛下。”

“免礼。”崔闻敛神色平淡,转弯径直向西殿去。

殿外汀、恃、宫女乙三人在门外恭候多时。

崔闻敛走近,三人异口同声:“参见陛下。”

“免礼,”崔闻敛徐徐走入殿内,众人紧随其后。

“宫人伺候的可还顺心?”

宫女乙揪紧衣袖。

尉迟汀:“自是听话的。不过陛下,草民有话想讲……。”

她意有所指看往崔闻敛身后,以钱公公为首的宫人们。

崔闻敛无奈地叹息,示意宫人退下。

钱公公心思细腻,瞥见柜面的烟波剑,离开前把剑捎带出去。

门闭,在尉迟汀开口前,崔闻敛再次强调:“朕说的够清楚了,除了亘古剑,其余随你们挑。”

尉迟汀视线飘忽不定,又不得不迎难而上,她拱手言:“草民奉姜师兄所托,还望陛下开恩。”

崔闻敛甩袖,龙袍的金色绣丝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这是庇护我大崇国运的神剑,还了你,大崇的百姓该如何生存。”

谢今恃愤懑不平:“要是此剑真有这么神奇,换个乞丐当皇帝也无二至。”

尉迟汀捂住谢今恃的嘴,欲盖弥彰:

“草民一时糊涂,无意冒犯陛下。如今国泰民安,百姓安家乐业,再锋利的剑于陛下、于崇朝,只不过是块废料。”

崔闻敛怒及反笑:“朕、”他话到嘴边又咽下,兀地垂怜眼眸,若有所思。

“反正你们别打宝剑的主意了。”抛下气势不足的话,崔闻敛推门而出。

钱公公匆匆忙忙把烟波剑归还桌面,追随皇帝的脚步而去。

崔闻敛一路疾行去了书房,钱公公左脚刚跨过门槛,屋内传出怒喝:“出去!”

钱公公颤颤收回腿,合上门,把其余宫人挥散,自个守在门外,听候圣命。

崔闻敛右手拳头垂在右手掌心,眉压眼。他苦恼地靠在椅子上,视线四处飘晃分散注意力。

书桌前立了块破旧的屏风,它原本是母妃寝殿的屏风。

儿时崔厌不小心打翻烛台,屏风被烧了豁口,母妃对七妹格外严格,崔闻敛便想洋称是他惹的祸。

但心思缜密的四弟闻敞料到他要做什么,抢先向母妃坦白认错。

母妃未责罚他,只耐心地秉着半截烛光,缝补屏风。

过了一会,崔闻敛的拳头松开,双手撑着下半张脸,盯着那块格格不入的补丁。

又过一会,玉台的宣纸铺开压平,崔闻敛提笔潇潇洒洒写下几行字,再把宣纸对折,放入木盒。

他端详木盒,拿在手里旋转把玩,最终把盒子塞进抽屉。

承香殿。

崔闻敛刚走,崔厌从后院偷溜去西殿。

“如何?”她的脚还未从窗框跳下,便仓促闻问道。

尉迟汀走到窗台,替她支好叉竿,摇头:“情况不乐观。”

谢今恃坐在椅子上,抽出烟波剑:“他真奇怪,发火发到一半人却走了,莫不是内急?”

汀、厌来到桌前坐下,尉迟汀伸手轻捏谢今恃的脸颊,嗔怪道:“莫乱讲话。我看他的模样,该是想起什么事。”

烟波剑在谢今恃手中来回翻面,她把剑身上下都瞧了个仔细。

“剑怎么了?”尉迟汀问。

谢今恃的视线没从剑上移开,她小声说:“看看那个人是不是掉包了。”

崔厌嗤笑。

谢今恃与她不熟络,面对生人,她默默把剑收起,背板悄悄挺直。

崔厌分析当下情势:

“看来只好把希望寄托在恭亲王身上,我听说在我出生前,有位嫡长子、前太子、我们的皇兄——崔旼。他不幸折陨,崔闻敛晋为太子。

“先帝万万没想过会晚年丧子,陛下和恭亲王的幼年可能没感受过父亲的存在。假若恭亲王仍不为所动,就提他试试。”

尉迟汀点头应下,如今骑虎难下,唯有背水一战。

皇帝自上次离开西殿再没来过,恃、汀每日翘首以盼。

无聊之余,谢今恃私下找宫女乙问话:“我问你个事,你千万别与旁人说。”

宫女乙瞪大眼睛,庄重点头:“娘子放心,奴婢定当守口如瓶。”

谢今恃神秘兮兮地凑近:“你知道卫衣沉卫宰相吗?”

宫女乙表情失落一霎,她笑答:“娘子说笑,开国宰相谁人不识。”

谢今恃问:“你可知她以前的事情?”

宫女乙摇头:“不过,先皇命人敕编《崇臣之鉴》,娘子要是想知道,可上汇文阁翻阅。”

谢今恃思虑着点头:“你能带我去吗?”

她是陛下的贵客,宫女甲嘱咐过宫女乙要悉心照顾两人,疏忽大意不得。

汇文阁并非重地,带她去并非不可。

“娘子随我来。”

汇文阁外,管事的宫人拦住两人。

宫女乙有礼道:“谢娘子想去里面看看。”

谢今恃宴席上出了名,宫人听了话,再去辨她的模样。待与记忆里的人重叠,便匆匆弓腰,让路。

琳琅满目的书籍整齐有序摆放在书架上,宫人尾随两位入了阁内:“不知娘子要寻什么书?”

谢今恃视线扫视书架:“《崇臣之鉴》。”

宫人从后头走上前,跨过数排架子,左转由下往上第三行,他从中抽出厚厚的册子递给谢今恃。

谢今恃翻开,册子里只前面有内容,官方且简短。

记录宰相卫一程的只有一页纸,提到了平零陵谢府的冤假错案。

谢今恃指尖在这行字上停留了会,继续往下阅读。一页毕翻到下一页,已是记录旁人的文字。

她合上书,将书本塞回间隙。

在册子的隔壁,一本灰扑扑的书被她意外蹭落。

宫女乙弯腰去捡,用衣袖擦拭书身。

谢今恃借机看见了书上的字迹——卫一程记事。

她从宫女乙手中接过书本,翻开里面夹了一摞信纸。

抽出第一张,想要打开,碍于没多长出一只手,遂蹲下,把书放置膝上。

打开前,她侧瞄了宫人们,二人知趣离开。

谢今恃小心取出信纸,平铺于书上。

信纸四周泛了毛边,因为长年夹在书册中平整至极。

信写的不算规范,没有起头,只结尾落了一个卫字。内容寥寥几句,大致说军队计划去资阳,叫“你”照顾好自己。

不过信的最后一行被墨水掩盖,想必信没被寄出去。

打开第二封信,是“你”写的信,是些慰问的语句,落款羽字。

第三封信特殊许多,提到了萧纯。

羽说萧纯仍住在木屋里,问军队何日抵达资阳。

谢今恃再往下翻,都是些沾染墨迹的废纸。

翻开书册,记录卫衣沉随军的事情,大多都很简短,三两句话盖过。

只有一页提到往事,谢今恃停下翻阅的手仔细阅读。

我离开资阳数年,萧纯还住在木屋里,如果能见面我应该劝她离开,这是否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