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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以气运身,以身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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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今恃的父亲是零陵刺史,年少科考,金榜题名,受恩师提拔做了一方官职。

郡主二十四年,谢父励精图治,无愧于头顶的乌纱帽。

也正是在第二十四年,老皇帝驾崩,太子登基,皇朝更新换血。

太子一党与谢父恩师在朝堂政治斗争许久,太子即位,恩师倒台,谢氏一族得来无妄之灾,满门抄斩。

父亲成也清廉,败也清廉,父亲没变,变的是皇朝。

翰林临摹圣旨的官老爷之妻是谢母闺中蜜友,拖了这层关系,谢母赶在官兵抵达前得知抄家的消息。

她仅得独女今恃,知谢家无路可退,绝望含泪将谢今恃送出零陵,盼着女儿能逃过此劫。

谢今恃孤身逃出城外,朝庭大概念在她是女子,掀不起风浪,并未派人追杀。

她从此化为蜉蝣,寄生于天地间,无居无所。

出了零陵,谢今恃在山头最后回望一眼零陵,告别她生长十七年的故乡。

百般考量,她选择了武陵作为她逃亡的方向。

武陵是修道之城,其背靠庞大的仙山武陵山,仙山上有著名的武陵门派。城中多是修道者,不属皇朝管辖,更未在城中设置官兵。

一路艰苦,终抵武陵。谢今恃在这里遇见了她寻道路上的启蒙人卫衣沉。

卫衣沉是个热心肠的人,两人初遇时,谢今恃的钱囊被武陵城里的黑猫妖叼走,那是她为数不多的财产。

城中有许多这种妖怪,它们有人的意识,可缺少天赋机遇,又或是努力不够,修不成人型,每日靠偷窃财物苟活于世。

卫衣沉恰逢其时出现,她三两下制服黑猫妖,将钱囊夺了回来,物归原主。

谢今恃感激涕零,躬腰双手接过钱囊。

“下次在城中走动多加注意些,要再遇上什么麻烦也可来寻我帮忙。”

卫衣沉说这话时,既不乏女子温柔腔调,又不缺坚毅,正气凛然。

在谢今恃眼中,身高平平的卫衣迟变得伟岸,恰如画本中的侠客在关键时刻登场,力挽狂澜。

谢今恃在城里客栈租了房间,离卫衣沉租的宅子很近。

二人你来我往,关系渐渐熟络。谢今恃知晓了卫衣沉远大有着理想抱负,她要修道,要济苍生。

谢今恃本以为不会再遇上第二个这么执着于修道的人了,在武陵城里呆久了才发现满城皆是此般人。再到后来,耳濡目染,她也成了此般人。

卫衣沉邀谢今恃来屋中做客,她随口谈起武陵门派:“今恃现在修为如何,明年要不要一同参加招新大会?”

谢今恃茫然:“招新大会?”

“武陵派的招新大会,原以为你来这也是为了参加大会的,看来是我误会了。”

赫赫有名的武陵派,谢今恃早有耳闻。既然卫衣沉提及,她也想了解一二。

“招新大会有什么要求吗?”

卫衣沉多年前来武陵城,她对招新大会的规则了解透彻,大会规定参赛者需有筑基一层及以上修为。

人修共有十三阶段,分为:练气、筑基、开光、融合、心动、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洞虚和大乘、渡劫飞升。

她将自己所了解的净数告诉谢今恃,她知晓谢今恃没有接触过修道,不想打击谢今恃的信心,特意将话说的委婉些:

“距离大会开始只剩一年,短时间想修炼到筑基一层,怕是有些悬念。”

“你现在努力修炼,四年后再参加也是一样的。”

“这是讲解练气的秘籍,你应该能用上。”她踮脚从书架取下一本蓝色封面的书籍。

谢今恃接过。

书名:《气吞虹霓》。

书皮有褪色的痕迹,侧面看书页翘起毛边。

从卫衣沉家辞别,回到客栈谢今恃便迫不及待翻开《气吞虹霓》。

书中言,练气是修道之根基,需有耐心,不急功近利,拔苗助长。

练气分五阶,前三阶靠丹药调理打开全身筋脉,使气息流通。

后两阶则略微考验天赋,需靠自身感悟周遭灵气的走势,勤加练习,使外界灵气步入体内,做到引气入体,气沉丹田。

以气运身,以身载气。

文字描述对于小白谢今恃来说过于深奥,她大致理解便是吃过丹药后打坐,静心感受周遭的风吹草动。

时不待人,趁晚间吃饭的空隙,她去到最近的丹药铺询问有没有书上提及的丹药。

丹药铺的商贩很是热情,捧起一罐丹药喋喋不休向谢今恃道明它的益处。

“就它了。”

谢今恃接过丹药瓶,瓶身贴着裁剪成方块状的红色纸张,上面用墨水写着练气二字。

商贩伸出五根手指,吐字清晰:“客官,五两银子。”

五两!谢今恃颠了颠手里瓶子的重量,真乃万金良药是也。

买了丹药,谢今恃折返客栈。

吞药前,她不放心再翻开《气吞虹霓》,将练气一阶那几页的字,一字不落地重阅一遍。

确保万无一失她才拔开瓶塞,倒出一颗黑色丹药,一吞下肚。

紧接着她打好坐,感受身旁的气息流动。

或许是第一次尝试,效果薄弱。

谢今恃将东西收拾好,洗漱完躺在床上。

睡前她习惯摸枕下的钱囊,从入城到如今瘪了一半,修道的花需真是不容小觑。

谢今恃决定修炼的同时,在城中找份工作,早些天她瞧见客栈隔壁酒楼正在招账房先生。

她曾学过记账一类的有助于未来做为当家主母的本事,打算去酒楼应聘。

隔日,天微亮,楼下商贩的叫唤声将谢今恃从睡梦中唤醒。

洗漱完来到一楼,她向店小二要了两个包子。出了客栈,拐弯来隔壁酒楼门前。

她小口咬着包子,顺带打量酒楼写在门外的招聘告示。

等吃完包子,她拍了拍手心,走进酒楼。掌柜站在柜台里,双手来回摩挲:“客官要尝点什么,本店特色菜——”

“请问这里还招账房吗?”谢今恃不好意思地打断掌柜。

掌柜神色一顿,没了方才的热情,他招呼附近擦桌子的伙计:“来应聘的,带她去见老板。”

“好,”店小二将布条搭在肩上,“你跟我来。”

他径直往楼梯口走去,谢今恃连忙跟上。

到了三楼,店小二站在一扇门外停下脚步,他悄声道:“里面就是。”

没有丝毫停留,他转身下楼,独留谢今恃一人在楼道徘徊。

踱步几个来回后,谢今恃鼓足勇气敲响了那扇门。

“进来吧。”

推开门,酒楼老板正坐在座椅上拨弄算盘。

谢今恃礼节性开口:“您好,我是来面试账房先生的。”

“嗯。”老板闷声应道。

他先与谢今恃说明了酬劳待遇,双方确定详情后,他指了指桌上记账的纸笔,出题考查谢今恃。

例如:采购花销三十两,怎么记;今日盈亏,怎么记;额外花销,怎么记……

谢今恃落笔前仔细斟酌,一一将答案写在纸上。

老板端详完她的解答,满意点点头,他弯腰从桌下取出一把算盘递给谢今恃:“找楼下的店小二,让他带你去账房。”

谢今恃到楼下,怯怯向刚才引路的伙计寻问:“打扰了,请问账房在何处?”

伙计抬手指向一扇门,谢今恃进门,里面坐着一个老者,他也是账房先生,模样慈祥,在这做了好些年。

谢今恃遇上什么不懂的,都会向他寻求解答。

这份工作不算忙碌,每日清点好柴米油盐的进出,写在记账薄上。

白日记账,下午查漏补缺,晚间余下的时间就用于修炼。

如此日复一日,每次翻开记账薄,记过账的纸张页数已经超过空白的。

做了四个月账房先生,谢今恃的钱囊重新鼓起。她还购置了些有关修行的书籍,修为也到了练气三阶,悠哉的日子持续到了年前。

酒楼老板是外地人,年关将至,尽管逢年过节生意更景气,但思乡是人的通病,他得回家过年。

酒楼提前打烊,做活的人提早休假。

谢今恃在酒楼工作的这些时日里,与卫衣沉很少见上一面。难得闲下来,她想着去拜访对方。

来到卫衣沉租的宅子,主人正巧在院外拿着扫帚清扫落叶。

见谢今恃从外门进来,卫衣沉将扫帚搭在墙边:“你来的正好,我还想着晚上去寻你。”

谢今恃不解:“怎么了?”

“快过年了,我老家离得远,明日便要启程归家,大概明年初十七再来武陵。你此时不来,我晚上也要寻你道个别。”

谢今恃扯起嘴角,露出捎带惋惜的浅浅笑意:“那今晚一块吃个饭吧,我请客,这些时日有劳你的照顾。”

“好,地方你定。”

茶余饭饱后,谢今恃送卫衣沉回家,离别时,卫衣沉笑着,一如往昔的宽容。

“今恃,提前祝你除夕快乐,来年见。”

谢今恃轻轻挥手:“除夕快乐,来年见。”

回到客栈,谢今恃钻进被窝里。

她身上还沾着冬季的寒气,蜷缩在被窝之下,不禁想起去年除夕,她与家人欢聚一堂,如今就只剩她一人苟活于世间。

谢今恃搓搓手心,朝里呼出热气,好似这般就能暖和些。

深夜,不知哪条巷子响起狗吠,紧接着满街的狗都跟着咆哮,它们丝毫不体谅深夜熟睡的人。

犬吠沸腾一阵后,一切归于平静。

谢今恃不知道是如何撑到天亮,她只觉得全身懒散到了骨子里。

时间一点点接近午日,阳光愈发强烈,照的她眼睛发疼,她便把遮光的床帘也放下。

直至晚上,她强撑着爬起身到楼下吃了些东西,又躺回床上。

夜里,她仍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不能再堕落下去了,她这样告戒自己。

隔日清晨,她早早起床,经过一个晚上的思考,她决定出去散散心。

她到城中马厩租了匹白马,带上些换洗的衣物和干粮便出发了。

出了城,将地图平铺在马背,她一手揪着缰绳,漫无目的地走。

不知走了多远,视野里出现一条宽阔的江流,比较地图,那应该是沅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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