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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第 8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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哔哔。

路边黑色的SUV车灯应景地扑闪两下眼睛。

林晦降下车窗露出半边脸,含笑问:“怎么现在才出来,......跨辖区找史队长?我记得是治安大队,时潇,梁队长带你来这儿干嘛。”

时潇身子微弯,坐进开着门的副驾驶,挑眉:“——扫黄。”

噗嗤。

林晦失笑,打趣道:“来治安大队扫黄,那不一扫一个准,......时潇,你这身明明早上我也见过,我怎么感觉晚上比早上更帅了。中间有冰淇淋,你吃不吃?”

时潇挑挑眉,昨天不是吃完了吗怎么还有,顺手打开中央扶手箱,轻车熟路反手摸索起来。

“因为今天周五,聊点正事,杨千赢那边你去了没?”

林晦皱了皱眉头,声音缓慢低沉:“去了,跟卓子一起去的,......他们交代抱走闫清玉的那晚的主干道监控也看了,他们确实是从汤郍车上抱走闫清玉的。而且汽修厂里确实有汤郍车的维修记录——”

剩下的话,林晦没说,时潇也明白,林晦的意思是既然闫清玉确实被他们半路从汤郍车上抱走的。

不管杨千赢二人出于好心与否,之后的行动是否变了味,汤郍原本的送养目标确实不是杨千赢二人,想从杨千赢这儿获得其他孩子行踪的可能性微乎及微。

时潇端着冰淇淋盒子低头沉思,林晦忍不住出言打断:“——啊,时潇你喂我一口。”

时潇猛地回神,闻言径直把挖出来的一大口冰淇淋捅进林晦嘴里。

咳咳咳!

林晦被噎的累挺,打着双闪靠在路边,咳嗽好久才停下来,小声抱怨:“......不是,就是喂生产队的驴也用不着一口喂那么多——”虽然也算的上间接接吻。

时潇皱起眉,他刚刚没反应过来。

“你下来,我开。好点没?”

林晦接过抽纸,擦掉咳出来的眼泪,摇了摇头道:“不用,那儿的路你不熟,咱俩可能得晚点吃饭。”

时潇闻言低头看了眼手机,低声冲林晦说道:“先带我回趟家,我回去换身衣服,治安大队蹭了点东西。”

林晦伸了个懒腰,嘴角微勾,偏头冲时潇浅笑:“行,那就先回家,时间还够。”

林晦等在楼下不过十分钟,时潇欲盖拟彰换了身深色衣服,抱个盒子快步走出小区大厅,语气听不出起伏:“走吧,再晚点可能得关园了。”

林晦听到时潇的用词眉头轻挑,也没点出来,等到时潇坐稳,径直开车驶向烈士陵园。

看门的老爷子跟林晦关系颇为熟稔,远远地就认出林晦:“——小林这次怎么来的那么晚?”

林晦温声回道:“洪爷,今天还是您值班?我们待不了多久,闭园前肯定出来。”

洪老爷子潇洒地一挥手:“那都是次要的,别跟我老爷子客套了,就你小子老跟我客气,赶紧带着你朋友进去。”

林晦蹲下身摸着墓碑凹凸不平的字样,缓缓开口:“妈,爸,很抱歉,我今天来晚了,估计今天陪不了您多久,......不过我这次来,给您带了个——”

林晦难得卡壳,他不知道怎么算时潇的身份,算儿媳妇还是......,话到嘴边硬生生拐了个弯。

“我对象。”

林晦放下手中捧着的花束——他接时潇之前去花店买的,后备箱地方大,索性塞后备箱了。

等等!

林晦眉头紧皱,看着时潇从盒子里拿出来的浅蓝色花束,他母亲牺牲的时间在十月,怎么可能还有勿忘我,花期早就过了,花店怎么可能有卖......

时潇有些拘谨低声开口:“伯母,这个时间买不到鲜花,只能给您带点干花,很抱歉——”

林晦闷声发笑,他从来没见过时潇这么拘束到......害羞的模样,温热的呼吸打在时潇耳边。

“不用抱歉,我妈肯定特别喜欢,......时潇,你给我爸带东西了吗?”

林晦的嘴唇不经意间擦过时潇耳朵,时潇有点庆幸天已黑沉,不然......,收着力道推开林晦。

“我不知道伯父喜欢什么,就带了点酒——”

林晦吃吃笑出声,偏头含笑看着跟他蹲在一旁的时潇问:“......白酒还是红酒?”

时潇皱着眉头,聂双明明说的是林晦父亲酒量不好,喝啤酒都能醉,所以——

时潇拿出盒子里放着的两瓶罗斯福10号,摆在并排矗立着的墓碑前。

林晦一把揽过时潇肩膀,力道大几乎把时潇揉进怀里,嘴唇微动,对着墓碑呢喃出声,声音小得出奇,时潇离得那么近也听不见。

——爸妈,我给您带的儿媳妇是不是特别好。

林晦一手拉起时潇,力道虽大动作却轻柔,也没忘了把酒带走,温声道:“走吧,快闭园了,这酒啊,对我爸来说度数太高,以他的酒量也就适合喝茶,我妈也不会让我爸喝,还是咱俩带回去喝。你怎么知道的?问聂双了?”

***

聂双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挑了挑眉,随手划开屏幕,听到时潇的声音,戏谑道:“——呦,真是稀客啊,我本来还寻思着是林晦错拿你手机给我打的。”

时潇揉了揉眉心,林晦还在厨房做饭,应该听不到,低声问道:“林晦他父亲......喜欢什么?”

聂双再次萌生了种把两人一起屏蔽的冲动,合着人家鹊桥相会,他聂双就是那头剥皮抽筋,还任劳任怨的老黄牛。

也不能这么说,这被曲解还添了不少桥段的混合版本这场合用不合适,忒下作。

而且喜鹊,啧。

聂双不知被启发地想起什么,嘴角勾了下,眼珠子一转,不过他是不是刚刚认了时潇当朋友来着。

聂双眉头紧皱,打碎牙齿和血吞,语气平淡:“没什么特别喜欢的,除了伯母,勉强还有个......酒吧,不过伯父酒量不好,喝啤酒都能醉,好了,再见——”

聂双也不等时潇回答,说完利落挂断电话,随手关机扔到沙发里,看都不看一眼。

***

林晦越听嘴角笑意越浓,拎着酒跟值班室的洪殷徽打招呼,拉着时潇的手倒是一直没撒开。

“洪爷!今天实在麻烦您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洪殷徽戴着老花镜捣鼓着手里的东西,他都快退休了,玩不惯年轻人那些时尚玩意儿,平时就喜欢听听他的小收音机,闻言抬起头:“哎,小林,这次走那么早啊,我还记得你以前就爱赖在陵园,不到闭园的时候,撵都撵不走!”

时潇眼神微眯,他明显感受到洪殷徽说话的时候,林晦握着他的手瞬间绷紧,也对,洪殷徽和林晦的关系似乎熟稔的过分,语气带着疑惑反问:“真的假的,洪爷,有那么频繁吗?”

人一老气性就大,经不得人激。

洪殷徽一看林晦身后年轻人开口质疑他,眼睛一瞪,气呼呼地开口:“年轻人,我老头子年纪虽然大了点,不过记性可好得很,要不是园子开放时间有规定,林晦那小子以前恨不得整天整夜住园里!我老洪就算不值班的时候也会交代同事看着点——”

空旷而深长的林荫道,白天看着是郁郁葱葱不均匀的一片绿,晚上反倒一视同仁被深沉的夜色笼罩其中。

几个带罩的路灯矗立两旁,昏黄的光晕打在阴冷的路面,人的影子拖得很长。

林晦试图重新拉住时潇,没着急开车离开,他知道时潇刚刚是故意激洪殷徽的,低声解释:“真的没呆多久,不用担心我安全,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亲我一下,我什么都告诉你。”

时潇在路灯下站定,眸子黑沉,语气讥讽:“林晦,你是牙膏吗,挤一点说一点,什么都说,你说什么了?非得让我像审犯人一样,把你身边的人审一个遍,才能拼拼凑凑出一个你?”

林晦执着地掰着时潇握成拳的手,硬生生把自己的右手挤进去,改成十指相扣才开口:“——我就是觉得有的时候我挺疯的,不知道怎么开口,我知道你想到湖边那次了,我真的只是在陵园里呆会儿,开始是我妈的墓前,......后来是我爸妈的墓前,我爸跟我妈申请葬在一起的申请还是我填的......”

林晦低头摩挲着时潇的手指,素日清朗的声音变得低沉:“我那时候就是单纯一个人在墓前坐着,什么也不干,——什么也不想。”

时潇想问的问题其实很多,你整天一个人来陵园,路偏山远一个人不怕吗?没人拦你吗?

难道......没有人发现林晦精神出问题吗?

......

时潇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吐出,最后汇成一个问题,忍着心头钻心的疼开口:“我就问你一个问题,林晦,你想过离开吗?”

林晦动作一顿,不带一丝犹豫,语气轻柔话却骇人:“......想过,但没主动寻过。”

路灯尽职尽责,冰冷的光映出两人的影子仿若依偎的姿态。

时潇怔愣缓慢地抬眼望向林晦,耳朵被寒风刺得生疼,痛却远不及此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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