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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第 10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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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子被栏杆硌得有点狠,程璟森索性把手垫在脖子下面,仰头看着蓝天,叹气道:

“算算也得有十几年了,唉,其实想想也是,换我是叔叔,我也得生气,生了俩儿子没一个跟自己一个职业的,你小子从小体能一个顶人家三个,一点苗头都没漏,冷不丁填了个刑警,搁誰誰不得懵一会儿,要我说,这话,偏偏就摊上你这个当真的,誰听不出来是气话啊,服个软得了!”

时潇冷冷瞥了眼毫无知觉的程璟森,声音微冷。

“当真?我从小作假吗?”

“外边誰不称他时清河是个和蔼可亲的,搁我这儿玩上父爱无声,骂我就那么大声那套了,凭什么。他当初当着那么多人面,能说出这话,就压根没考虑过我,我服软,下辈子吧。”

程璟森朗笑出声,利落地一翻身从双杠上跳下来,也不纠结誰把时潇拔出来这事儿,换了个话题。

“行吧,咱不聊这个了,聊聊你对象呗,不是,时潇,你手机拿出来让我看一眼,那小子穿得是个啥啊,我昨天才反应过来,红T恤,黄色五分裤,鞋颜色穿错了,他得再穿个绿鞋,干脆挂路口当红绿灯算了,你不能是找个孔雀吧?你爸妈能接受他不?”

时潇眼皮都不抬一下,手懒懒地搭栏杆上,抬头看着前方空旷的操场:“......不知道,没给我明说,我妈看着接受良好,至于我爸,哼?誰管他。程璟森,我突然弯了这事儿,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

程璟森翻了个白眼,嘴一撇挤兑时潇:“我哪儿敢跟你这个离家出走十年的人计较?再说了,性向不也就是那回事儿呗,我向来不多管闲事儿——你要是弯我身上,我还得思虑一二,我靠,开个玩笑嘛,咱俩誰跟誰啊,靠,你真踹啊,我明白了,.......当你对象第一件事,肯定得抗揍。你别说这帅哥共同点还真多,我瞧着他有点眼熟,这眼睛——嘶,这眼睛?”

“滚蛋,一遍嘶去,看完没手机还我,拉练去了?怎么这个点儿都没人?”时潇没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程璟森,眉头微皱,眼一盯腕表看着空荡荡的操场,问向程璟森。

程璟森挠了挠头猜测:“应该吧,今天天好,还有几天就过年了,万一再下个雪,雪在天上飘,冻雨往下掉,搁誰誰受得了?对了,你小子现在是不是搁洪城呢,那儿雪是不是挺好,羡慕死我了,我也想打雪仗去。”

时潇神情微动,挑眉道:“就这雪,你还惦记着还打雪仗?打的轻点头上一个包,稍微打得重点儿山上一个包,你头上那五针白缝的?”

程璟森被呛得哑口无言,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不是,你游子十年不回家,归家心切,我理解,不过,时潇,你这回来也太早了吧?你领导批了你几天假,这到过年还得三天呢,你过完年不呆了?”

时潇直起身,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随口道:“......八天,不呆了,我吃完年夜饭就走。”

程璟森惊讶到险些闪了腰,脚步一抬跟着时潇:“我靠,春节当天啊,赶在下雪前也不能这么赶啊,你到底啊,回去找誰,林晦还是林诲?你对象哪个字啊?”

时潇大步流星地掉头就走,嗓音散漫:“——光明的那个晦。”

“四声hui哪儿有光明的意思,我又不是真文盲,林晦是吧?”程璟森一把揽住时潇肩膀,笑眯眯地打听八卦:“抛开林晦那张脸,你还喜欢他什么?......不对,长成那样肯定抛不开,你丫是不是又长高了,上次我见你的时候,咱俩可没差那么多,咦?我刚刚就想问了,你兜里这是啥啊,中药?你爸不能听信谗言,相信喝中药就能弯掰直了吧?”

时潇一手夺回程璟森拿在手上观察的袋子,嘴角微勾:“滚蛋,我对象给我的,单身狗——走了,好久没吃我妈做的饭了。”

程璟森狐疑地摩挲着下巴,时潇早早买好过年当天机票回洪城的机票,还跟他恬不知耻的秀恩爱。

......看来他得修订一下对林晦的标签,时潇这妥妥妻管严啊,那林晦得是什么样,才能当上时潇的妲己,俩字,牛逼,阿姨做饭啊,那完蛋了,他还是麻溜回家吃吧,蹭不了一点。

时潇把袋子塞回兜里,单手系好风衣左上方脱开的扣子,嘴角微勾,径直抬腿往家走去。

程璟森问他那个问题,他仔细想了想——他倒不是真弯,只是刚好只跟林晦看对眼,林晦又恰好性别男,林晦要是个女的,他一准早早娶回家,仅此而已。

砰!

艰难捱过吃晚饭的时间,时潇难以招架他妈的热情,索性找理由躲回房间,双臂展开大字型后仰躺倒,闭上眼的瞬间,思绪也随之陷入片黑暗的混沌中。

时潇的表现一如往常。

但他心里很清楚,消不掉,跟他爸离心的这十一年是他永远无法愈合的裂痕。

曾几何时,他一直试图摆脱他爸的影子,毅然走上跟他爸截然相反的道路,把有关他爸的一切藏得严严实实,事实证明,呵。

嘟嘟嘟!

林晦偷摸拿时潇手机设置给他自己专属的铃声响起,时潇懒得睁眼,手指微动,摸索着接通视频,听着林晦的声音好像有些闷,语气好像带着点苦笑不得的意味。

“上次好歹是给我看的是蓝色,这次怎么连蓝色都不让我看了。”

林晦只开了轨道灯,屋子里有点暗。

曲腿懒散地躺倒沙发上,林晦看着特意放大的屏幕里满眼的黑色,眼底闪过几丝无奈。

......感冒了,怎么声音那么闷?

时潇双眼勉强睁开条缝,上下打量着屏幕里林晦。

林晦浴袍带子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裸漏出大片肌理流畅的结实胸膛,散乱的黑色短发还在滴着小水珠,顺着轮廓分明的五官滑下,一路蔓延进线条紧实的人鱼线。

——啧,又浴衣不好好穿,耍流氓。

“我妈在隔壁。”时潇嘴角微勾,画面登时一黑,声音倒是听起来鸡飞狗跳,再次出现林晦已经套上一件蓝色毛衣,正襟危坐,拖长语调补充:“.....的房间。”

时潇舌尖顶了下上颚。

林晦还没做声,时潇自己反倒先沉默了下,从没觉得自己有那么幼稚。

“呼——吓死我了。”林晦嘴角挂上浅笑,用力擦着头发,“有心情开玩笑,应该心情不错,时潇,你跟叔叔......”

视频立刻被掐断,林晦叹了口气,皱起眉头,想起跟邢楠的聊天记录,打探的心思彻底消了,看来没那么容易。

哪壶不开提哪壶,再次接通,时潇声线低沉,听不出起伏,警告林晦:“别想着试探我,林晦,你——”......没资格。

时潇皱着眉头咽下后面的话,誰知道他要是真说出来,林晦那个鬼性子会不会又半夜不睡,琢磨别的意思出来。

林晦看着面色不善的时潇,沉默几秒,有眼色地换了个话题:“——时潇,你什么时候回来?”

时潇手腕一翻,眯起眼睛看向林晦,向后撩起头发,修长的手虚虚搭在额头上,嗓音散漫:“怎么?从我妈那儿打听不出来,这时候想起来问我了?用不着你接机,滚蛋——”

......针对自己的无差别攻击,果然阿姨跟他说时潇的表现全是装的,指不定白天时潇侃侃而谈聊他自己的时候,心里正变着法地骂他。

林晦捏了捏眉心,索性又换了个话题:“时潇,你明天跟你同学出去哪儿?”

“我困了,晚安。”时潇挑了下眉,撂下一句径直挂断电话。

——说多错多,不如干脆不说。

林晦嘴角微抽,打字跟时潇道完晚安,索性转头回卧室睡觉。

林晦闭了闭眼,躺在时潇的枕头上,突然咬着后槽牙又盘算起,不对劲,时潇的反应有猫腻。

时潇双手插兜,偏头问向旁边看起来温文尔雅的曾瑜:“......曾瑜,用不用我换身警务服?”

曾瑜推着半框眼镜,笑眯眯开口:“你可别了,我已经报备过了,再说穿个皮衣都那么凶神恶煞跟来砸场子一样,要再换身警务服,两年时间又不长,保不齐多少人认出来你,想起你以前的丰功伟绩,啧啧啧——要不你还是换一身吧,想想就刺激。”

时潇翻了个白眼,要不是林晦往他行李箱里塞了那么多瓶瓶罐罐,他用得着翻他十八岁的衣服穿?

啧,还有点小。

时潇往下拽了点皮衣拉链,挑眉问向曾瑜:“你说你整天带个无度数半框眼镜招摇过市个什么劲儿,装大尾巴狼呢?”

曾瑜嘴角微抽。

他这昔日好友受什么刺激了,电话里还不觉得。

今天当面一见,......怎么那么活泼。

曾瑜笑眯眯地跟路过侧目的同事打招呼,嘴唇微动,小声骂道:

“时潇,你丫吃枪药了,这是伪装懂不懂,我这扮相一上身,犯人都得多给我聊两句,你好歹今天是顾问,就算不是正式上班,也没工资拿,但你多少也注意点影响,土匪似的气势收收,现在离坐审讯椅对面就差个玫瑰金手镯,喏,局长办公室,好走不送。你那事等等,忘不了你的,先应付个大的,彭局正在办公室等你呢——”

时潇未置可否地一挑眉,眉尾降下几分,周身通体的气势平地摔似的立刻平了,到停步时已彻底消弭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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