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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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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双听到手机铃声,眉眼压着点焦躁,伸手摸向手机,下意识想挂,瞥见名字动作一顿,手指放在唇前示意,喧闹的拍摄场地瞬间鸦雀无声。

聂双手朝助理随意一摆,划开屏幕,随口道:“喂,祖宗,怎么又想起我了?”

聂双推门出去找了个安静的地儿,趴在窗户边百无聊赖地抬头看向星空,语气平淡:“嗯?你说什么?刚刚闹,没听清。”

林晦也没开灯,倚着靠枕半躺在沙发上看书,径直说:“聂双,你银色那家店的卡呢?”

“什么玩意儿?”聂双从烟盒中磕烟的动作一顿,微眯的眼睁大些许,难以置信地再次重复:“哪家?迎春路那个?你丫脑子抽了,去夜总会,还是混商K的地界?”

聂双一瞬间想了很多,他妈和他一堆姨妈们环球旅行一半,误以为她宝贝干儿子被他带坏,打飞的回来再组团去他车库一人一辆车把他宝贝儿们当碰碰车全撞了,.....这个他是真心疼,他爸腿本来才刚好没多久,又跟他妈蜜月没成,再被他亲亲老婆一告状,怒火中烧和他哥一起拿他团吧团吧当网球,干脆男子混合双打,对他造成心理乃至生理的双重迫害,最重要的是——

聂双不知想到什么,原本脑补过度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反倒眉心舒展,噗嗤一声笑出来,拖长尾音揶揄:“怎么着,碰壁了所以不追了?还是想开了?”

聂双抵着烟从烟盒里随便滑出一根,咬着烟,含混不清地说:“嘶~那你也用不着触底反弹去那儿吧,关键你跟誰去啊,哦,你不会又想一出是一出,警察不想当,所以干脆去那儿再自己举报自己,一了百了吧。”

正常人不太可能,誰拿这玩意儿搞自己,不傻缺吗?但是林晦嘛,聂双还真说不准,不过跟林晦又用不着拐弯抹角,怎么想怎么说呗。

聂双冷不丁提起时潇,林晦下意识看向茶几上的袋子,嘴角微勾,轻咳两声,语气真诚又诚恳:“嗯,他给我买衣服了。”

末了末,林晦特地直起身,不管电话那头似乎连烟圈都被他这话冻在空中,自顾自补充:“还陪我逛商场了。”

聂双自认为接受程度够高,对林晦更是没什么限制,但是......这前后连吗?他问的是这玩意儿吗?林晦回答的又是个什么玩意?后语不搭前言,逻辑混乱一片,什么玩意儿,谈个恋爱脑子谈丢了?等会儿——

聂双两腮微陷,往里深深吸了口,烟还没吐干净,忍不住问:“你俩谈了?”

林晦神色暗淡了些许:“......没。还没表白。”

......熊的,什么玩意儿,林晦性子他知道,认定的事儿也好东西也罢,压根不会放弃,一般在意的东西恨不得所有人面前都过个明路,那鳄鱼抱枕都跟他多少年了还没丢,特爱惜,还只要原来那个,他妈见林晦喜欢特意给他原样定了个新的,一模一样,林晦收是收了,但是还是比不上原来那个。

算算林晦好像挺早之前,就有意无意跟他提时潇,这无所谓,但是迟迟连白都不敢表,怎么想的,聂双现在想不明白,其实也没怎么在意,林晦的私事,他手暂时还没想伸那么长,看时潇不顺眼是一码事,不反对林晦喜欢时潇又是一码事,他分的清。

但是——

“等等,卡我让司机送去,我也不问你干嘛,你爱干嘛干嘛,别给自己整里头就行。”聂双找了个垃圾桶摁灭烟头,转身回窗户边,嘶了几声,思来想去实在前后连不上,疑问也在脑海中盘旋:“关于你那个对象,你到底谈不谈?不是,人都愿意陪你逛街买衣服,你礼尚往来去娱乐场所消费?你还是个警察,到底怎么想的,关键你从来没去过那种地儿,声色犬马的场面你把控的住吗?”

迎春路上那家算的上洪城挺大的综合性娱乐场所,什么都沾点,酒吧,轰趴,迪厅,经营范围挺杂的,所以基本上三流九等的人都有,而且会员制的,认卡不认人,换句话说想升级得靠钱砸——聂双爱玩,但不爱去那儿玩,这种场合他其实不乐意去,钱他出,人不去。架不住应酬的人爱去玩,为了方便以前闲的没事砸了个,现在用不着了,就随手扔一边,林晦不提,他压根想不起来。

林晦知道聂双肯定误会了,丝毫不在意,后面那个问题他懒得回,他都做好功课了,跟时潇的相处他打定主意慢慢来,时潇那个性子又急不得,温汤浸玉最合适不过,水到就好,渠成.......不成,都行,不过——

虽然跟现实稍微有点出入,钱也是他自己付的,但是衣服还是时潇选的,他不管......时潇就是给他买衣服。

林晦一边随手把扯下来的标签扔进垃圾桶,一边往盒子里倒洗衣液,歪头夹着手机,闷声回:“哦,那个啊,我出任务,想着你好像有,也不知道用不用得着,随便借的,你车钥匙放哪儿了。”

聂双见这小子明摆着又准备装死,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哪辆?”

林晦啪的一声打开瓶罐装可乐,退回洗衣房扫了眼时间,漫不经心地说:“488你停哪儿了?我开那个。”

“哪个颜色?”聂双语调有些漫不经心,“好像没在一个地方,记不清了。红色?”

单拎开原因不谈,有一点聂双就算自诩林晦他哥,也特服气林晦——从小到大,从不畏人眼光,林晦真不是张扬的性子,但是自己穿的五颜六色不说,车颜色还是一个比一个鲜艳,啧,基本上各种蛋花汤都快集齐了,番茄蛋花汤,蔬菜蛋花汤,紫菜蛋花汤,反正一堆倒霉催的,啧,颜色最奇葩的还得属那台得他“青眼”的苹果荧光绿,也没少开着去自驾游,特显眼,这么说下来,当他车真倒霉,多阳刚的车型非得改的跟个特大号绿蟑螂似的,还是荧光绿。

林晦只套了家居裤,裤腰松垮地坠在腰间,趴在阳台栏杆上,摩挲了几下水汽气遇冷液化成的水珠,红色易拉罐里气泡噼里啪啦地撞着外壁,想了想说:“不了,黑色吧。”

聂双挑了下眉,翻到手腕内侧瞧了眼腕表的时刻,直起身回:“行,那台我知道,在家呢,你给家里说一声,卡我一会儿直接让司机送回家,哦,你有空白天给爸打个电话,现在算了,养生时间睡的早,接不着你电话又得难受,不跟你聊了,里面还有人等,有姑娘,太晚回家不安全,挂了。”

聂双轻啧了声,黑色的,......第二次了,杨瞐一次,这又是一次,上次如果说林晦有被逼的嫌疑,这次可是一点都没,明摆着林晦自己选的,这时潇有点意思,看来这个弟媳还真得认,性别不对,不能这么叫,年龄还比他大,就算最后他爸妈又多个干儿子,但是想让他叫时潇哥——做梦,对了爸妈还不知道,所以要不要跟他爸妈提前打个预防针通气?

这念头刚冒出来就毫不犹豫被聂双掐灭,开玩笑,还是那句话,他又不是个好脾气的,他就是看时潇不顺眼,不捣乱就是他够给面子,想个法下点不轻不重的绊子,唔,误会是个好玩意儿,他喜欢,反正玩嘛,又不是第一次,从小到大他就是这么玩大的,倒是可以做点文章,要是这次也挡下了怎么办?

咚、咚、咚......

聂双薄唇含笑,脚步声清晰地在空旷的走廊回荡,漫不经心地推开门,室内布景光穿着缓开的门缝落到脸上,也不着急进去,饶有兴致地转头乜向身后漆黑一片无灯的走廊尽头。

挡下就挡下呗,采他家白菜连点机灵劲儿都没有,那怎么行?就算时潇那条件在别人眼里可能也是颗白菜,那又关他什么事儿,在他这,永远只能算拱白菜的猪,想揽施肥浇水,啧,除、虫的活计,漂亮话誰都会说,没点本事又不费工夫怎么行?

“我滴乖乖,哥们儿你真能搞来啊,你哥我就是进去逮那几个孙子的时候去过几次,上面真没上去过,治安大队的活儿也落不着咱头上。”黎杰接过林晦手中的卡翻来覆去看,似乎有鲜花开上面,还得是几亩不一样的品种,连连咂舌,挤眉弄眼地问蹭办公室刚补完觉,睡眼惺忪的林晦:“里面大不,装潢是不是特富贵,就是电影里金碧辉煌,柱子都是镶金带玉——我靠,卓定远,你丫又捶我干嘛,林晦都醒了,又不是我吵醒他的!我才刚回来,坐的还是我的位,对了,林啊——”

“还镶金戴玉?你当那是皇宫王府啊,承重柱都得镶钻?”卓定远实在没眼看,跟黎杰比,他都算话少的,关键脑子全换成个儿了,没几句听得过耳的,直接怼:“林晦去没去过,你还能不知道,人连KTV都第一次去,摇骰子比大小抢歌,你丫脸黑次次小,人谦虚说不唱,你丫就干脆腆着脸把林晦份额占了,美名其曰为联欢晚会练歌,那一下午耳朵快你丫嚎聋喽!我都掐着人中听,都熬不过去,还联欢晚会上唱,《江雪》前半句形容你唱歌都不为过,你要真上去唱,前排领导一人发两瓶速效救心丸都嫌少!”

卓定远咬着后槽牙吐槽,视线在装模作样泫然欲泪的“凶手”和坐着躺枪一脸无辜的“帮凶”逡巡,被林晦捧得人来疯的黎杰唱歌还堵门,连厕所都不让上,根本逃不掉,要不是“碰巧”知道几个附近派出所的好哥们在附近,赶紧摇过来救驾,就啥场都捧的林晦和巴不得续钟的黎杰,这段噩梦还得再长点。

至于为啥摇骰子,还不是因为黎杰没技术又点背,都是血和泪的教训,笃定玩这个,他一准开不了口,不然誰玩那个?

黎杰毫不在意揉了揉耳朵,凡是对他引以为傲的唱功提出质疑的都是过耳云烟,一点波澜都惊不起来,他们欣赏不来是他们的事儿,他今年还申请,就不信这次还能把他节目申请毙了,这不——能欣赏高雅仙乐的林晦就来了,就俩字,懂行。

黎杰眼神瞬间慈爱起来,继续原来被卓定远打断的话,言语关切:“你为啥不在自己位上补觉?一没打呼噜,二没说梦话,难道你睡觉流口水?那有啥,闷头睡呗,时队又看不着,怕啥?”

被抢白的林晦嘴角微抽:“......我来上课。”

“哦,上课啊——啊?什么玩意儿,你丫来上课?”黎杰眉角忍不住抽搐,手在林晦面前晃了晃,目瞪口呆地重复:“你丫好端端的上啥课?誰你老师?晚上不是还得去夜店找人查线索?临时抱佛脚呢?”

卓定远面无表情,抱着胳膊语调平淡地替林晦吐出俩字:“嗯呢。”

黎杰回来的时候,林晦压根没在睡觉,就是头昏脑热单方面逃避知识钻进脑子,他第一次实地去,说实话临到头他有点怯,......一开始没有,因为时潇说他不去,吴漾负责这块儿。

林晦轻轻吐了口气,朝两人一摆手转身离开,面上一点端倪都看不出:“卓子,那我先走了,一会儿再找你吃饭。”

“啧啧啧~,你俩干活前还得约顿饭,真讲究。”黎杰咂舌,一锤卓定远肩膀头子,“比我搭档义气,下班有点空就跑去陪小姑娘吃饭,到现在还没追到呢。”

卓定远把桌子上东西一收拾,叹口气道:“你不收拾?紧急出口图背熟没?跟你晚上你不去似的。”

“哎~真上家伙啊,不就是进去找人吗?能不能找到还有待说呢?誰知道那姐们给的信息靠谱不?”黎杰摸着脑门的手一顿,大喇喇地往办公室上一躺,“难道兄弟单位也有操作?”

卓定远摇头,轻声说:“不清楚,可能林晦这么大张旗鼓的架势,给我也弄紧张了吧。”

“那有啥,又不是就林晦一个进去,那么大一个店还能长脚跑喽?再说了,林晦去上面,下面外面都有咱的人配合行动。”黎杰咔嚓咬了口苹果,无所谓地含混回:“没出乱子核实完情况就散伙,有情况就带家伙抓人呗,哦,他们厕所哪个方位?老规矩,先堵厕所,上回大检查,一酒吧,你是没去,我就说不对劲嘛,听着就不对劲,里面绝对不止一个人,门一开,好家伙一个坑位里全是未成年,都是背着家人出来喝酒,还都是一个学校的,还有俩金鸡独立装一个人的,脚上鞋都不一样,小小年纪不学好,哥当年个高没办法,高中最后一排坐了三年,也没那么大的胆气,顶天两身外套加诸吾身,身上穿一件,背上一件当挡风,哦,还得薅前排同学一身盖腿上,不然腿碰桌子飕飕的凉。”

卓定远翻了个白眼,别人他不知道,黎杰坐后排的原因绝对不是因为个头,话太多,又爱瞎奰奰,要在他高中班主任手底下那得前排单人单座靠讲台的殊荣,瞧了眼嚷嚷着“后排靠窗,王的故乡”的黎杰,算了吧,不敢放前面,不然他能上课跟老师唠起来。

刚开始查到薛竹头上时,银色负责人包括薛竹的众多有名无实的小姐妹在内,没少来局里录笔录,再加上之前分局也没少参与联合执法——局里不少人也算是娱乐场所熟面孔,最起码嘴上不蒙块布,多少人家都能认出来一二,都是黑名单挂着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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