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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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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隆冬,自舒小仪入宫,夜访太后之后,阿芙宠爱远不如从前,不过她是大皇子生母,这会又有皇嗣傍身,尽管没有宠爱,在子嗣稀缺的宫里无人敢轻看。

宫人将一份家书呈至她跟前,上头落款是谢字。

阿芙瞥过眼,清音阁铺上厚重地毯,一岁的景乐已经会在地上爬,厚重毛茸茸的地毯不会磕着碰着。

嬷嬷不厌其烦一遍遍教着“父皇、爹爹”两字,而景乐吐着奶泡泡,见着娘亲起,又只会“娘、娘”的咿呀唤着。

阿芙听着他稚嫩学语心一瞬间化了,将景乐抱在腿上,细心教导“父皇”二字。

景乐耳边天天充斥着这两字,阿芙说一句,他便学着复述一遍。

绮山试探道:“皇上喜爱大皇子,主子不如带殿下去养心殿,皇上见了殿下定然是高兴的。”

阿芙指尖微顿,宫中人多了,不过潇霁光并没有因多了新人而更频繁的入宫。

清茶微香,屋内透着清淡香气和烤栗子的糯香。

栗子外壳透着脆,离着铁网的一面焦黄。

瑶草先前在上边撒了白糖,炭火炙烤后像是裹了层糖壳,阿芙捻起桌上的家书。

她自打记在谢家名下,这是第一次接到谢家从宫外递来的家书。

这封信从清晨起一直摆到现在,放得是明眼处,可惜阿芙不想去看。

她和谢博士占了父女的名头,可两次进宫,都是向她讨东西来的。

她依附得是皇权,光耀门楣这事着实不属于她。

她拆开信,越过前头关照的话语,到最后才看见谢家父子的目的。两年不得迁升,字字以她为主,句句是为她宫途坦顺,可后宫不得干政,他们父子两却看不见她恩宠大不如从前。

主子凝重,连着底下宫人也紧张起来。

景乐日日拘在宫里,这时正是玩心重的时候,被奶奶和嬷嬷制止着,一瞬不满了起来。

听着哭声,阿芙回过神来,将信封丢至一边,把景乐再次抱在怀中,“乐儿可是想父皇了,母妃带你去找父皇好不好。”

绮山眉间凝重,欲言又止,当初潇霁光为她选了这么家世,就是看重谢家人少不重名利,远不知是得了一次好处,也想着攀附吸血。

……

雪后初晴,琉璃瓦被雪层覆盖露出底下一角,冬日阳光洒落在上透着耀眼光芒。

养心殿暖阁万字纹式窗柩半敞,窗下罗汉床铺了一层虎皮毯子,潇霁光着了身绣金长袍,黑色狐裘挂在边上的龙门架。

炕几上茶透着温热热气,舒小仪捧着茶碗缩着脖子,她前边放了一本诗集,都是只有五言四行的诗集。

她被窗柩开得口子吹得瑟瑟发抖,心思压根不在书上,见潇霁光偶尔瞟得一眼,才会放下茶盏装模作样看书。

暖阁静谧,耳畔只有风呼啸过的声音。

刘庆宝从外边进来,舒小仪不满皱眉:“刘公公一进一出地开门,将冷风都带进来了。”

潇霁光眼未抬,也没理她的话。

手里翻了一页书,掠过书页上的字,才抬起眼示意刘庆宝。

刘庆宝道:“柔充容和大皇子来了,眼下正在东偏殿里。”

“出去吧。”

冷淡疏离的嗓音自殿中响起,舒小仪神色得意,看刘庆宝迟迟没有动作,娇喝道:“皇上让你出去,还不快下去!”

刘庆宝一愣,为难地看向潇霁光。

潇霁光放下书:“朕是让你出去。”

“皇上,”舒小仪瞪大了眼,和冷颜霜雪的面容并不相配。

“出去。”

潇霁光更冷了几分,隐隐带了警告的意味。舒小仪不肯,眸子含了泪:“您说只要有您在的地方,就是臣妾的归宿,这会柔充容来了你就让臣妾离开,说是臣妾的归宿,不如是柔充容的归宿!”

刘庆宝看了脸色后道:“舒小仪,大皇子还在外边等着,您就先出去吧。”

舒小仪道:“他们在偏殿还能冻着不成。皇上,你就让朕留下来吧。”

“哎呦呦,大皇子是皇上的子嗣,皇上和大皇子舐犊之情,还能让大皇子在外头挨冻不成。不过东偏殿大,四处窗户都是开得,奴才刚刚关了窗户又让人点了暖炉,一时半刻当冻不着小殿下。”

刘庆宝身态放低,对舒小仪讨好笑着。

潇霁光抬腿踹了一脚刘庆宝,呵斥道:“知道东偏殿没有炉子还让阿芙和景乐在外头,朕瞧你这总管太监是不想当了,该去掖庭走一趟。”

刘庆宝被踹得往后退了几步,弯着腰嘴里唤着“奴才该死”,“奴才这就去请柔主子和小殿下。”

舒小仪坐在边上看了半晌,潇霁光瞥了眼她手边只翻开两页的诗集,等阿芙进来行礼问安后,方抬眸正看着她,“储秀宫的教导就是这样教得规矩,是朕给你宠爱太多,见着比自己高位的嫔妃都不知行礼了。”

阿芙垂着眸子将鸡汤放在他手边:“皇上息怒,舒妹妹刚入宫情有可原,这碗是臣妾吩咐小厨房炖得鸡汤,只用了菌子和红枣,这碗是用鸡汤烫得豌豆苗。”

潇霁光接过鸡汤,打开盖子,鲜香味立刻飘散,从鼻尖刮过味蕾,瓷勺拨开上层薄薄金黄浮油,下边的雪白的汤,红花荡在肉块上,红枣静候一旁,瞧着令人食指大动。

阿芙看了眼舒小仪手边的诗集,惊喜道:“舒妹妹也喜欢诗集,瞧你这页当看了久,可是想家了?”

舒小仪飞快看了书上的诗句,这句话也引得潇霁光的注意。

她立刻矢口否认:“我没有!”

阿芙温和解释:“妹妹莫生气,我是瞧你这页看得久,这首诗又表思念故乡的意思,才错认了。”

舒小仪手边的茶水颜色寡淡未飘热气,显然是换了几次。

阿芙从茶水推断时间,确定舒小仪在这时间长久。

而手上的书只翻了两页,恰恰好又在《静夜思》上。

宫里忌讳的东西多,既是入了宫就是皇宫的人,想家什么的只能在心里头偷偷想,当着皇帝的明面上,显然犯了忌讳。

潇霁光重重叹气,对她耐心消磨殆尽:“朕记得你的位分是小仪,朕的皇子和充容都未坐下,何时小仪的位分在充容上头,还能冷着皇子了?”

舒小仪站起身,满脸委屈:“皇上。”

潇霁光手肘撑着炕几,靠住罗汉床,“雪天风大,你身子又重了,路上可又冻着了。”

阿芙皮肤白,刚刚在外面吹了风,露在外头的脸和手都被冻红了。

潇霁光拉过她的手,女子葱白的指节泛着红,触及那会冰凉入骨。万字纹窗柩半敞着,阿芙下意识缩起脖子。

窗户被修长有力的手关上,舒小仪又是一阵不满,潇霁光先命宫人取来袖炉,转过去瞧她:“还要站到几时。”

语气不耐,显然烦到了极点。

阿芙多看了眼舒小仪。

她尚未进宫起她就从旁人口中知道这是位如聚霜雪,清丽脱俗,高雅如天上仙子的清冷美人。

她第一见舒小仪是以为会同赵贵妃一般性情冷淡,或如谨妃、安妃一样淡泊名利。

实际见了人听了话后才知恰恰相反。

她沉迷皇帝的宠爱,喜欢一切华贵的珠宝首饰。

舒小仪离去后,潇霁光还在逗弄景乐,被他一口一个父皇哄得心花怒放。

此刻面容柔和,神情温柔:“你不喜欢走动,今日来是为了谢家而来。”

阿芙心中一滞,随即摇头:“不是为他而来,臣妾与谢博士占了父女名分,没有父女情谊,他官拜一品也好,九品小官也罢,臣妾不会因他而受牵连对吗。”

潇霁光点了点头,缓了会又道:“那你可知谢识攸接受学子贿赂,贩卖科考题目一事?”

阿芙摇头:“信上并未提及。”

她面容凝重,巴掌大的小脸被此事扰成一团,“是此事会关乎到臣妾吗?”

潇霁光点头:“科举一事事关重大,若被坐实不仅是谢家,你也会受牵连。就是朕有心,也阻不了众口悠悠。”

阿芙明了,面对他的解释,忧心的事反而没有减少,脸上愁容更重了几分,干巴巴道:“兄长六品的官,胆子不小。”

潇霁光失笑,阿芙并非养在闺阁里的女子,若非当年先帝贪其容貌,也不会进宫。

六品的官哪里有资格碰到科举的题目,此事是被人冤枉。

不过要想查明背后之人,要牵扯到的家族重大,潇霁光苦恼的地方便在这。

“谢识攸在翰林并无多少好友,不过这事朕会查明,至少从轻发落,不会冤极谢博士和你。”

潇霁光喜欢识趣的女子,阿芙有孕在身不该为这事苦恼,“你现在要做的,是安心养胎,朕想要一位你生得诞下公主,意味儿女双全。”

阿芙道:“是,臣妾会安心养胎,为皇上诞下公主。”

比起之前听到的话,对于诞下公主的话她也不会在错愕痛心。

相较于她,还是中宫皇后诞下的嫡子,会更得帝心。

见她忧心忡忡,潇霁光命宫人摆了她爱吃的糕点和牛乳茶,消磨了半日,直到大理寺少卿求见,对她道:“想来是这事有了进展,让兰珩送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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