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若离将林砚宁脖子上的锁链拉紧，死死的盯着他。
“没想到高高在上的林砚宁也有这样跪在地上看我的时候，啧啧，看看这双眼睛，多好看，你要是是个女孩子就好了。”
林砚宁眼里的震惊还没消散，“你到底是谁？当初看你比赛的时候就觉得很奇怪，你的序列并不来自三大序列本源就算了，竟然还会进化？”
吕若离也陷入了迷茫，她也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且我身上原本的序列被抽干净，如今我身上的力量竟然……来自于你？这怎么可能？”林砚宁眯眼，脑子在不停的运转着。
“你到底是谁？”
吕若离懒得和他废话，“你话真多，忘了吗，我们现在谁才是老大？”
林砚宁竟然笑了出来，“好吧吕小姐，如今我就是你的仆人了。”
“你刚刚说的女帝会伤害地下城是什么意思？她要做什么？”
林砚宁摇了摇头，“恕我无可奉告。”
吕若离打了他一巴掌，“轮得到你拒绝我？”
林砚宁白皙的脸上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巴掌印，他冷笑一声又抬起头来看着吕若离，眼神从她的眼睛扫到嘴唇。
“吕小姐真粗鲁……不是我不想说，如今我在你手上了，我只能服从你的命令了啊……”
吕若离轻哼，“知道就好。”
“但我确实不能说，像我们这样接触到核心秘密的成员都会被下禁制的，对于一些核心问题我们无法透露，不是我不想，确实是我不能。”
吕若离皱了一下眉，又一脚踢在了他的肩膀上，“我不喜欢你这样的回答，如果这样的话，你可以现在就去死了。”
林砚宁抓住了她的脚踝，“别这样，凡事好商量不是？虽然我不能直接告诉你，但是可以大概给你说一下。女帝陛下是个很有威严的人，如果有人让她不高兴了，她一定会狠狠的惩罚的。你越是在乎什么她越是会摧毁什么。”
林砚宁小心的将她的脚放在地上，“所以我好心提醒你，小心身边人的安全，还有就是……”
“什么？”
“你现在了解到的污染物的真相并不完全，你要是真的想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的话，不妨去参加闻家小女儿的三岁鉴别日，或许……你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吕若离看着他，“闻家小女儿三岁鉴别日？”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现在身为狩猎比赛冠军的你应该是能够有资格参加的，或许你已经收到了邀请函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鉴别日应该就在明天。”
吕若离总觉得眼前这个像狐狸一样的人脑子里总憋着什么算计，“你要知道现在你和我的序列相连，如果我死了，你也会死。”
“我知道啊，”林砚宁有些无奈的笑，“所以请吕小姐好好的活下去吧，就当是为了我。”
吕若离懒得和他多费口舌，“你可以滚了，对了，你继续回到女帝身边帮我打探消息吧。”
林砚宁摇了摇头，“恐怕不行了，现在我的身上只有你的味道，女帝这个层次的强者肯定闻得出来，现在的我恐怕只能跟着你了。”
吕若离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真麻烦。”
“那就努力做个有用的人吧，要是你什么价值都没有，我也不介意杀了你。”
“我们毕竟还认识了那么久……你这么……”
吕若离瞪了他一眼，林砚宁就瞬间闭嘴了。
吕若离正准备赶回地下城和守夜人们商量一下，忽然就看到了冉冉发来的消息。
「姐姐，有空聊一聊吗？」
吕若离回了一句「好」，然后她连忙赶到了约定的地点。
冉冉已经早早的就坐在这里等她，此时的冉冉还没有意识到吕若离的来临，只是呆呆的盯着远方。
吕若离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她好孤单。
“冉冉。”吕若离轻唤道。
冉冉这才转过头来。
风将她的长发吹的凌乱，吕若离只看到了她半张脸和她暗淡的神色。
冉冉将一个瓶子递了过来，吕若离打开闻了闻，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酒味。
冉冉笑了笑，“这不是酒，这是小时候母亲和父亲亲手给我做的，名字叫天使之泪。”
吕若离尝了一口，前调有些清甜后调又有些酸苦。她看着冉冉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的哥哥还好吗？”
“嗯，他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只是还无法做剧烈运动，必须得在床上好好休养。”
“那就好。你的父亲呢……”
之前在会议上吕若离看到代表上官家的座椅上坐的竟然不是上官刃。
冉冉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父亲他失踪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吕若离惊讶的望着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原本我以为父亲根本不在乎我，可自从我当上了代理族长后，我似乎渐渐也能明白父亲的很多行为，我似乎也能理解父亲当时为什么非要我参加新娘集会了。掌事人代表的可不只是至高无上的权力，还有无数人的期盼和深深的责任。”
“从前的我被保护的太好了，一直一直都好天真……”冉冉低头发笑。
吕若离也能理解冉冉，如今她也是担负了地下城城主的身份，自然知道这个名称背后所隐藏的代价，很多时候，她也并不能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
“但是父亲她曾经带给我的伤痛也是真的，只是现在的我也不怪他了。我不怨恨，也不原谅。就这样怎么样？”说着冉冉又喝了一口。
“好。”吕若离回应道。
冉冉拿起手里的瓶子，“知道天使之泪是什么吗？”
“我以前也从来不知道这玩意，是今天王管家拿给我的，他就那样站在那里，朝我鞠了一躬，说，恭喜上官冉冉小姐成为上官家正式的掌事人。”
“天使之泪就是为每届掌事人用来庆祝的饮品，本来应该父亲和哥哥一同给我庆祝的，可……我现在就想和你一起喝。怎么样好喝吗？”冉冉站了起来，“吕姐姐，你现在看到的就是新上任的十方，也是新上任的上官家掌事人，祝贺我吧！”
冉冉的脸上明明在笑，但是吕若离却从她的眼睛里丝毫也看不到喜悦。
“不仅如此，也要祝贺你，祝贺姐姐当上了地下城城主，祝贺姐姐建立的食品工厂生意兴隆，我可是听说现在你们都已经开始和贫民窟序列的人合作加工食品了。
吕若离惊讶的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本来我是不知道的，但是今天不是正式成为掌事人了吗？王管家把家族的核心信息产业都交给了我，我就掌握了很多从前不知道的信息，而我又那么了解你的行踪，所以不难推测……”
“抱歉我没能告诉你。”
冉冉摇摇头，“要是以前的话我肯定会怪你，可是现在的我不会了，你也有很多不得已，我明白的。”
忽然又是一阵沉默。
时间似乎把世界定格在了这一秒，她们也被凝固在了这里无法动弹。
“祝贺你，也祝贺我。听说羌昼那家伙现在也在你手下当了个厂长什么的，那也祝贺他吧。你看当初我们仨在狩猎比赛的时候还什么都不是，现在的我们比以前的地位高了不少了吧。”
“什么十方，什么掌事人……我都不想要……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真的想回到最开始的时候，回到我和你才认识的时候，我们在狩猎比赛多潇洒自在啊，那时候父亲还在我身边，哥哥也没出事。我也还是那个什么都不明白不懂的纨绔。”冉冉觉得有一点累，她好想趴在吕若离的怀里这样说着，可是最终她没有，只在心里默念了这句话。
吕若离喝着手里的天使之泪，似乎觉得越来越它越来越苦了。
冉冉忽然发问，“姐姐，这就是长大吗？”
她将视线投向无尽的远方。
“父亲不在，家族的决议成员最终决定让我继位，而今晚上我就要了解十大家族都知道的那个秘密了。原来我还会惶恐，现在我好像也不害怕了。”
“成长就是让我有勇气面对生活里所有的变故和秘密吧。”
冉冉最后举起瓶子，“那就……敬成长……”
吕若离举起瓶子和她碰杯。
响起清脆的一声。
“敬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