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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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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不同意这门亲事当初答应它干什么呢?”

“我同意个锤子同意!当初他们提出来,我就说了!除非你自己愿意,否则天打五雷轰我都不同意。结果你就醒了!”

说到这个许九斤气得拍大腿。

“你怎么就醒了呢?真是早不醒晚不醒。要不是我知你性情,一心顾大局,我还以为你巴不得嫁给我家安平。演得还那么像!成亲当日我就是不喊你起。我知你每日不睡到日上三竿不肯起。以防万一我还给你下了蒙汗药。好家伙!你飞过来了!真真真,真是气死我了。”

原来如此,难怪当日他排除万难、赶到赴会。许九斤的脸色却是那般难看。

“茶都喝了。”

主打一个木已成舟。对许安平他是相当满意的。若不是小喇叭他们耽搁了,甚至已经春宵苦短日高起。

可惜,如今再说这些也没用。虚静派需要他,锁妖塔需要童子身。可真要他就此放手,童心尘真舍不得。

许九斤瞪圆了眼。“我没喝。你脑子坏掉了?”

童心尘回忆半晌,他确实没喝成那杯茶。

“我给他取名安平也只是希望许他这一生平平安安。”

想起他昏迷那20年,安平每日给他擦身子陪他说话的那副痴迷模样,许九斤越想越担忧。他喜欢童心尘,自己拦不住。至少,趁一切还没开始,要他把这放妻书签了吧。

“我知道,他们以前叫你公子、败家子、疯子,现在夸你是祖师爷转世、掌门大人。可你始终没有变过,你一直都是你自己。你生来是要做大事的。可我安平不是。”

他几乎是央求地把桌上纸笔放到他面前。

童心尘在美人靠上扭转了一下身子。为难起来。“你儿子做得这么好。我写什么呀?哪里有理由喔。是不是?”

许九斤也晓得。许安平还没进他们家门就照料公婆叔伯,贤良淑德,料理家事更是一把好手,家长里短、闲言碎语都不曾有半分,真叫人挑不出毛病。反倒是童心尘这个亲儿子常年在外修道,还没他对家里熟稔。

许九斤发愁呢。童心尘稍微宽心。他私心里也不想这么快与他彻底断了联系。

万一他找到了两全其美的法子呢?

万一呢?

许九斤好似看穿了他的不愿。

“磨磨唧唧的,还想不想写了?理由,理由,让我想想。无子。”

他是男的本来就,不对,七出之条确实有无子这一条。合理!

童心尘苦笑道,“七出之条是给你整明白了。”

童心尘写下放妻书。他的那一半家产全给安平,但是保证家姿等人这一代富足。

“这?你真的要把家产都给他?”

打成亲一事儿就看得出来,这个家确实是安平在扛。给他点回报不是应该的吗?

但是他和九斤约定,放妻书要等老爷子死后再执行。

“我爹虽然坏,好歹是我爹,别气死他了,让他寿终正寝行不行?”

“行。”

许九斤带着放妻书走了。景还是那个景,心情忽地坠下去了。手中的橘子也不香了。

扑通一声,橘子落水,惊起游鱼。

明明只是昨天的事情。山上和山下就像两个世界,他和许安平也是一样。童心尘这个名字,需要挂在俗世的童家,仅此而已。如此正好,等老爷子寿终正寝就下山给他送一封放妻书,从此山上山下老死不相往来。只是,有点可惜。如果诛邪大战前认识他,也许能成为一对道侣,像五师叔和五师娘那般。

扯出挂在胸前的半边福字耳环,和掌门印放在一起。

终是拿起了耳环,捏了又捏。

往日情形现脑海,不禁唏嘘不已。

这是以前声乐交流会捏的。

那小孩子还说“十年后你若未娶,就与长大的我永结同好。”掰开了福字耳环,一人一半,以示约定。

他怨那小子诅咒自己找不到心上人。

小屁孩儿一歪头,眨着亮晶晶的眼,眼里坚定如初。“你若能找到,金环之约自动作废,我绝不连累你。若不能,为何不给我一个机会?”

如今,他真的找到那个心上人,他想要给他机会。也写了信托海音彤带去。

他满心欢喜跟小福说他找到心上人了。这样,名义上金环之约自动作废。自己将会与许安平身份的他,再续前缘。

他满心欢喜筹备着他们的未来,不料,小福的回信还没等到,先等来许安平一纸放妻书。

许安平也好,马洪福也罢,注定是过眼云烟。

童心尘将金环扯断,再看一眼,抛进湖里,咕咚一声,顿时心明如镜。耳边又响起今早萧田甜闹事的尖嗓子。“他为了你们虚静派,殚精竭虑20年!你们为什么就不可以放过他!你还我丈夫!”

师父,说他是救世之人。他从不觉得。师父在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有师父扛着。天下妖孽作乱,还有锁妖塔、长生岛牢笼这俩千年不断的牢笼震慑着。在长辈庇佑下,童心尘只需做一只无忧无虑的小鸟。

现如今,接过掌门重任,接过匡扶天下锄奸除恶的重担,即使再难,也只能像师父一样,长成一棵大树,庇佑他人。

他们这一段孽缘,不过是披着“操持家务”的皮,勉为其难造就的。饶是如此,他也私心对方囿于菲菲流言,与他一同把这场戏唱久一点。

这才跟许九斤约定老爷子死后执行放妻书。

还没想好剩下的日子如何共度,砸到身上的放妻书彻底粉碎了他最后一点希望。

“解释!”

许安平气得胸口起伏不定。掐着左腰,眼里都是用劲儿,保持清醒。

“你伤没好跑出来做什么?快坐下。当心伤口又裂开。”

许安平甩开他上前扶的手。胸膛因为生气和疼痛,剧烈起伏着。

也是。怎么可以不生气?放妻书这字迹可真真切切是他的!

昨夜的好犹历历在目,怎么睡一觉就翻脸了?

谁能不生气呢?他可是三番四次叮嘱过:为了童家,为了童家。

“你说。我在听。”

许九斤啊,你真是藏不住事儿。我还想着偷来这几年的欢愉。你是一炷香的时间都不给我留。

“解释?解释什么?”

童心尘决定了继承锁妖塔。又有许九斤阻拦。希望渺茫的事情,爱上又失去的苦楚,他一个人受就好了。就当他是一个负心人吧。

“掌门夫人可以是男人,但决不可以是妖。”

“真的?”

那夜的缱绻不可能是假的。面对他那双直望向心底的绿潭,童心尘架不住,低下头藏起了躲闪的眼。

天下苍生他要,痴心一片也不愿放弃。自己这种贪婪的人,他会不会讨厌?童心尘不知道。他只能继续,用童家,绑住他。

“你知道的,一切为了童家。不另娶,不对外,也不要搬出古芳阁。怕人说闲话。”

“为了童家?”许安平更生气。

童心尘觉得奇怪了。到底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他更生气了?这不是他自己说的话吗?

“最后一次机会。”

他语气发冷。童心尘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真的生气了。

老实说话?继续隐瞒?那显然是……

童心尘双手合十。兄弟对不住了!

“是九斤要我写的。”

他显然蒙对了。许安平闻言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童心尘被提起的心也跟着放了下去。

“放妻书呀!他要你写你就写?这东西是能随便写的吗?”

他暴怒之下,状如野兽。童心尘吓得缩起脖子。

许安平一见,什么气都消了。呼出一口恶气。

大手一捞,自然就将人捞进怀里好生安抚起来。

“奇了怪了。你有种怼老爷子,就没胆对你的仆人说一个不字?”

他胸前沉重的呼吸很快让童心尘也平静了下来。

贪恋的手抚上那开阔的胸膛。童心尘意犹未尽,蹭了蹭。

“九斤,不仅仅是仆人而已。他于我有恩,又是你干爹。跟那个死老头子完全不一样的。”

他离开家门属实任性。说是云游四方实则流浪汉一个。穿衣做饭都要学。

他把银子赌光,许九斤就卖簪子糊口。

他赚了钱,许九斤就帮他算账打点。

他前脚拜师虚静派,许九斤后脚就爬上登云梯。

吃穿用度许九斤每日都给他安排妥当。山上日子清苦童心尘也浑然不觉。

这份主仆情谊,童心尘是深深记在心里的。

他早盘算好,老爹一死,自己那一份家产就留给他养老。

连师父严令不可传授外人的修行之法,童心尘也挑些强身健体的偷偷教予许九斤。

许九斤不同意他俩的婚事。确实麻烦。然而童心尘从不懂得知难而退。

他只知道:“我有信心,只要我们情比金坚。早晚可以得到你干爹的祝福的。”

童心尘还要趁机缠上去。许安平甩开了他。“干爹那边我会跟他说。”

一封放妻书,将两人分割东西。

“这个放妻书,不到老爷子死的那一刻,我不希望它出现!我好好做你的童家媳妇儿!你认认真真演好这个童家二少爷!”

他突然变得清冷,叫人无法接近。

童心尘隐约察觉到什么。喉咙一哽,“你着急来找我就是因为这个?”

“不然还能有什么?”

脚下忽如恶鬼缠。童心尘稳了稳身子才勉强站住。

原来如此。原来都是他自作多情。自始至终,许安平都是“一切为了童家。”发现了自己离不开他。发现自己逃不开他。他的目的,达到了。

如今,连装,他也不愿意了。

然而人总是心不死。

他惦念着那日的松醪酒、记挂着一次又一次的小橘子、记挂着凉亭里的笔墨书香。

他记得那日唇齿间的异香、记得小福的耳环、记得那下了两回的棋局。

他厚着脸皮问,“不能,是因为喜欢我吗?”

明明小时候,是你缠着我的。

迷雾、烈酒都不能叫他吃醉。然而,许安平不承认自己是小福。童心尘也不会去打探。童心尘知道,他的隐瞒必然有他的顾虑。

许安平嗤笑一声。“我是妖。童掌门。掌门夫人可以是男的不可以是妖。这是你自己说的。”

“水月升是妖。五帘风是半妖。”童心尘步步紧逼,绝不死心。

诛邪大战后人妖关系很差。但,也不缺秦怀仁和潘玉凤这种真心相爱修成正果的。“我想和你,好好过日子。就是,别人常说的那个,一见钟情……”

他眼里情意正浓。许安平闭上眼睛,告诫自己:这不过是再来一次。

双眸睁开,依然是无情郎。

“见色起意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我还是第一次见。”

“我不是”也是。童心尘低下头去。不敢看人。

头顶又传来生辰、饮食喜好等质问,童心尘皆摇头。

渐渐地,自己都不太相信自己。

许安平知道这张脸好看,知道他喜欢看。但是他讨厌。他喜欢别人的脸这件事,让他无比生气。“你对我一无所知。只知道我长得好看。这不是见色起意是什么?”

20年前的刀插在了自己身上。童心尘终于亲身体会到当年小福的痛。

当年初见并不愉快。他对预言怀恨在心,故意装鬼吓唬。那孩子一把抱住自己小声啜泣。

童心尘终于明白该恨的不是他的预言,而是相信预言的自己父亲。

小福知天命,却是以体弱多病为代价。

童心尘可怜他半生受困独心苑。陪他下棋、陪他骑马,陪他渡过一段快活时日。

交流会结束。童心尘要离开。

小屁孩儿抱着他大腿不让走,说什么一见钟情,就是喜欢。

当时年少,推脱说怪自己长得太好看。

他会心软,与小屁孩儿定下金环之约安抚他。许安平不会。

他转身要走。被人一把拽回去。

红了眼的童心尘像只受伤的小兽。拽着他衣领子逼他与自己对视。

“你长得那么好看我见色起意又怎么了?”

童心尘字典里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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