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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色故旧爱牵人心,那如胶漆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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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童心尘气得祭出坐忘派祖师爷祖训:妖邪伤人者,丢锁妖塔。

隐机派的功夫比较奇特。全靠驱役大小妖怪。强者如萧海炎,可以和西海龙王签血契,建立长生岛。弱者奴役个小公鸡吃个恶魂。

真要打起来怎么可能不伤人?

萧景天不信邪。放出祖上驯服的白额猛虎。

后者如烟雾自他背后飘出。虎啸震山岗。风吹灵气现。好一个威猛的大老虎。

待看清楚萧景天要他打的对象。嗤一声笑道就是个小白脸。

再定睛一看,那童心尘手中扬着厚厚一叠捉妖令!

捉妖令一出,锁妖塔必开。

那锁妖塔是何地?

一去不回的地儿!

自水月升设下锁妖塔,天下众妖无不夹起尾巴做妖。

不听?捉妖令一出,水宝珠一把梨花雪追你到天涯海角。

水宝珠何许人也?

水宝珠,坐忘派祖师爷水月升最强弟子。力气其大。小小年纪跑遍山野找人掰手腕。上手必赢。

当时半妖算是奇珍异兽。普遍能力弱小,未长到成年大多已经被吃掉,成为他人内丹的一部分。

水宝珠例外。没人敢打她主意。

最离谱的一次,月事休息在家。听闻有人来踢馆,操起梨花雪就往外走。

求助的弟子来后山找到水月升的时候,水月升还在教水南天画符箓。放下笔飞奔去相助。

到了地儿,平地升起一座小土包。上面坐着一人。

那人见人来,下意识握紧了刀把警惕着。见是他,下巴压在刀把上,在那残兵败将堆成的小山上笑盈盈冲他挥起手来。

“师父,我在这儿。”

那年,水宝珠一战成名。

那一年,水宝珠13岁。

之后,水宝珠下山杀妖,那更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这锁妖塔最初,就是水月升和星沉两位祖师爷联手送给她的及笄之礼。专门用来存放战利品的。

猛虎当下四脚打颤,钻回萧景天身后去。

萧景天吃瘪。回头大声骂道,“懦夫。”

见猛虎吓成大虫,又好言劝导。“世上只有两位祖师爷可以签捉妖令。水宝珠那些年用去很多了。他怎么可能还有一叠?他骗你的!”

“我就是星沉祖师爷转世。这些捉妖令我想签几张就签几张!”

童心尘丝毫不慌,又把手上那叠黄纸扬了扬。放下狠话,“来!你来一个我收一个!来两个收一双!”

萧景天心里也有些发憷。但是一想到得到掌门印,虚静派合锁妖塔都可收入囊中。他决定铤而走险,命令猛虎出山。

猛虎气得刨地,扬起阵阵黄泥尘。

奇怪的是,这泥尘怎么都扬不到童心尘身上去。

众人见了更以为童心尘有神助。

猛虎属游魂。看得见童心尘背后的水月升。可其他人道行不够,看不见。

他想说坐忘派祖师爷在呢!又见水月升唇语叫他闭嘴。

这头他那一无所知的主子没看懂他的挤眉弄眼,还试图用血契强行要他打。

“你家虫子行不行啊?”

“什么虫子?这是猛虎!猛虎!”

两家对峙,对骂。唯有猛虎心如止水。

他认真盘算着。妖,违背血契会死。动水月升的东西,被水月升打死。

二选一。大虎决定,违背血契。

他作为萧景天最强的妖兽,萧景天不会真的要他死。

可是得罪水月升,水月升不杀他,水宝珠也会一把梨花雪戳死他。

猛虎回巢。萧景天无奈,打道回府。

许安平揪着的心才稍稍放下。又听得被七师叔诟病,急得他问长问短。

达恭道,“掌门说呀,武修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慕强。只要把他打得五体投地,他就会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

如此三日,童心尘无奈将掌门印收入怀中。叉起腰仰天长啸。

“太强,真烦。”

童心尘的传言就从“二少爷”变成“有趣的掌门”“那个单挑虚静派的男人”“七位师叔之下,万人之上”……

自此,再没人敢对这个掌门说一个不字。

“达恭大哥,那猛虎怎么突然就害怕了呢?”

“不知道啊。说祖师爷显灵的,说掌门是雷神私生子的都有。”

“你们掌门怎么说?没教你们这一招?”

猛虎的出现纯属意外。许安平怕猛虎泄露他水月升的身份。连连追问。

“掌门说猛虎怕祖师爷。他符咒加他爱人扮祖师爷,吓唬他吓唬他,他就跑了。掌门的符咒其实只有一张,下面全是白纸你敢信?我们掌门真是啊,勇!”

说到童心尘有勇有谋退猛虎一事,达恭比了个大拇指。

“那这跟我不能回山有什么关系?”

达恭让他别急。“掌门之战后,掌门决心大力发展符咒之学。今日,内门弟子们就齐聚一堂,修习符咒。”

屋里三张长桌拼在一起。桌子左边在筹备冬衣的款式、数量。桌子右边在执笔画符。

童心尘叮嘱道:“一笔划成。不能断。”

萧腊八很自豪,傲然在列,第一个完成。

童心尘又拿来朱砂。

这一次,萧腊八画到头顶冒汗、头昏眼花,那天雷符都不见半点痕迹。

汗水滴下去,这就算断了。

他不死心。在休息的角落咬破指头再次尝试。

童心尘还在揪着一个数字对账本。血从身后喷射而出。溅了他满身。甚至溅到了临近的弟子身上。

弟子们尖叫着退开。

萧腊八眼前一黑,身子如枯叶落下去。

说到这里,达恭不解道,“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拼。”

许安平心里颇为内疚。

前几日教萧腊八紫雷五伤阵。失败了。他好不容易背下来口诀,却怎么也无法得到雷神的青睐。他向来自尊心强,不认输。

当时背地里用天雷符帮他招雷,试图隐瞒,想必是被他发现了。

故此,这番童心尘教的正好是天雷符,他才会不要命地试图证明自己。

之后,就是一些琐事。

童心尘手疾眼快扶着人,紧急开始治疗。何敢为安排剩余弟子打扫、守卫。从早上忙到现在,还没结束。

“那要等多久?”许安平问。

达恭也不知道。

是在下山住百乐门还是继续等。许安平纠结起来。

这个问题在见到童心尘出来的瞬间明朗起来。

“衣衫不整成何体统?把袜子穿上!”

“只是一个袜子而已。”

“你还想脱哪里?”

许安平揪紧了衣服,不再说话。

达恭心疼他,自说明情况。岂料童心尘闻言更加生气。“哪里轮到你说话了?”

达恭哑言。丝毫不知掌门为何如此火大。

童心尘余怒未消。“还有你!腰痛还爬登云梯?你腰没事了?”

“一心想着见你。倒把这疼忘了。”

他半瘸着站起。疲惫的脸在看见童心尘的瞬间亮了灯。

紫雷五伤阵必须有阵眼。萧腊八不行,就唯有试图唤醒他星沉的记忆。

只是,这些暧昧的真心话近千年不曾从他口中说过。一下子羞红了脸。傻笑着,不知如何是好。

后者只以为他在尽心尽力演着“童家媳妇儿”这个角色。

直到弟子们的窃窃私语传入耳中。

“我们师父娶的不是他妹妹吗?”

“这可是那个童家二少爷喂!你个笨蛋!”

童心尘挑起眉头。示意他们闭嘴。

嗯,是时候让自己发烧晕倒了。许安平正想作法让血液倒流,忽地心海起涟漪。是星柠在敲他脑海。

“我突然想到一个让他恢复记忆的办法。让我试试。”

沉眸再起,眼有三分白。是星柠掌管了身体。

他扬起了嘴角。火上添油一把。

“我是谁?我是你们师娘呀!”

许安平一口气差点没憋上来。紧急换回来。

这话,是他从前来虚静派找星沉时候的小玩意儿。

水月升去虚静派就是他们的师娘。童心尘来坐忘派,自己的孩儿们就喊他作师娘。

确实是恢复记忆的一剂猛药。但是,周边几百双眼睛盯着的滋味可不好受。

许安平偷偷看童心尘神清,等他的回答。

若他能就此恢复记忆,也正好证明他还记得自己。

未能恢复记忆也没关系。

他昨日的话。许安平也实在是很好奇。

想和他好好过日子、一见钟情,这些话,他敢在弟子们面前再说一次吗?

即使好不容易建立的掌门威严毁于一旦。

甜言蜜语谁不会说?童欣尘说得比他还要好。

结果呢?

约好了桥头相见、一同逃离。

他从日落等到了日出!

终不见!

童心尘又如何呢?

星柠之言,正好一试。

许安平言下之意,傻子都能明白。搭上童家二少爷的传言,很难不让人怀疑。

如他所料,所有的眼睛看了许安平一眼,又齐刷刷望向了童心尘。等他的答案。

偌大的惴惴峰,此刻鸦雀无声。只有秋风潇潇。

许安平见他没有恢复记忆的反应,心下凉了半截。自己终究不是他记忆深处最重要的人。

手一翻,血脉逆流,一张脸瞬间红了起来。绿色藤蔓在脚踝里缠绕、膨大。看起来就像个发烧胡言的病人。

达恭这个老大哥果然发现了他的不妥。伸手一摸他额头。“哎呀!好烫。真的发烧了!方才不都消肿了吗?快!我带你去找六师叔。”

许安平挨着人闭上眼,身子如浮萍,不由自主地被人拉着走。

没走两步,身子一晃,倒进了人怀里。

许安平奇怪,睁眼一看,是童心尘。他一偏头,觉得这事儿更奇怪了。

四面八方传来弟子们的吸气声。

童心尘也是思绪良多。

他深知许安平做的每一件事都有目的。当算盘打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他心里像插了把刀子。因此他冷言相对。

但人啊,哪能永远理智呢?

别人给他脱罗袜、轻揉慢摸,他非但不恼还言谈举止亲切。非与自己在一起时候的戒备森严、筹谋划策演出来的假亲昵可比。背对人处,他手中拳头快要捏碎。

在师兄弟口中了解越多,他越觉此人是毒蛇,需远离。

身子比脑子快,怀里躺着那人。毒蛇不知所措,小脑袋这么一偏。童心尘心中警钟大作,完了完了我完了。就冲这一眼的纯良懵懂砸在心上砰砰响。莫说毒蛇,对着这张脸,就是赐的鸩酒砒霜,他也可以笑嘻嘻一口闷了。

死就死吧!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祖师爷对不住了!我要撬你墙角!

你死都死了!现在活着的人可是我童心尘!

他紧了紧怀里的人,抬头环顾四周那些个错愕得不敢动弹的弟子们。

“你们,都给我听着。他就是你们师娘。这出李代桃僵的戏码与你们无关。你们自己知道就好,莫要往外传。就记住一点:他要来谁也不许拦着。”

小喇叭看热闹不嫌事大,挥着手招呼道。“还不快点扶师娘进屋?”

“不必。”

童心尘怕弟子们粗手粗脚害他腰间伤口复发。直接拦腰将人抱起。

“我送你们师娘回屋。你们自己先练习一下。”

童心尘亲自上手,旁人无从下手。

小喇叭背对着师父给他竖起大拇指。言下之意是:搞定了师父,真厉害。

偷鸡不成蚀把米。许安平羞得无地自容,挣扎着要下来。

小喇叭开始广播。

“恭送师父师娘入洞房!”

“喊呀!大点儿声!”

“整齐一点儿!来!”

弟子们很快被小喇叭调教好。

他一抬手,山上此起彼伏都是“恭送师父师娘入洞房!”

捂脸是许安平最后的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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