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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被动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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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炼之门轰然打开!

人偶沐浴着晨光,从第一扇小门中走出。

“你怎么做到的!比我还快!”雷欧力不服输极了,开始快速锻炼,他是三人中头一个推开试炼之门的人,但是进步记录这么快被比下去,还是让他火大!

“这段时间多谢你们了,皆卜戎先生,细宽先生。”

人偶向皆卜戎、细宽郑重道谢,又与雷欧力、小杰、酷拉皮卡道别,沿路上山。

枯枯戮山太大了,人偶走了小半天,在外山与庭院的交界线,景色终于稍有变化。

女孩独自站在路中间,身姿笔直。

这个女孩深肤色,厚唇,表情冷肃,和奇犽小杰差不多大,穿管家服,拿手杖。

卡娜莉亚:“走开。你在私人领地,未经允许,不得擅入。”

人偶:“我从试炼之门进来的,伊路米让我上去找他。”

卡娜莉亚微微露出思索的表情:“管家没有批准你进入庭院,请回吧!”

人偶站在原地观望,过了一会儿,卡娜莉亚依旧守在路中间,毫不动摇。

不想和她起冲突,人偶只得返回佣人房。

小杰正在扫地。

见人偶回来,他招呼道:“人偶先生,你回来得好快!你见过奇犽吗?”

人偶低着头,有些郁闷:

“半山腰有人阻拦。我会给管家室打电话。她说管家没有批准,我不能进入庭院。”

揍敌客家要不断抵御外敌,管家心防重也很正常。

而他专注锻炼,根本不知道上门拜访的规矩。

要先通传管家,得到允许再上门什么的……

他真是头一次知道。

来到规矩这么森严的地方,听话一点,应该就没什么。

人偶心平气和的,拿起电话。

梧桐:“我只是管家,伊路米少爷的事情并非我等能关心的,麻烦您继续等待。”漠然挂了电话。

人偶于是放下电话,枯坐在佣人房的椅子上。

雷欧力在旁边反复经过,擦着桌子大声嘀咕:“但凡理智点,就应该马上出门坐巴士离开,离那种家伙远远的……切!我才不会多管闲事!”

小杰为雷欧力幼稚的话露出无奈的傻笑,他问人偶:“我来找奇犽,是因为奇犽在家里待得不开心,你呢?”

人偶诚恳地说:“伊路米救了我,一直帮助我,付出回报是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所以我听他的。”

“哦,明白了。”

小杰真的明白了,人偶有恩必报,别人对他好一点就恨不得百倍回报,伊路米一定是抓住他这个弱点了。

考试的时候,他也这样,明明不太熟悉,只因为鲍德罗先生、雷欧力与他合作过,就不想和他们战斗。

没有那么强大,却那么拼命攻击西索。

逼迫西索受伤,不得不速战速决,好让鲍德罗先生少受折磨。

这些事情,萨次先生都告诉小杰了。

人偶先生是个不错的人,和雷欧力真像,难怪雷欧力这么在乎。

小杰向人偶发出邀请:“我们今天刚好准备出发,你也一起吗?再试一次!一定有办法的!”

也不知道是小杰的坚持起了作用,还是小杰恰巧用对了方法,又或者两个原因都有。

这一次,人偶跟随队伍,成功推进到管家居住的别墅。

面无表情的管家女孩,为了奇犽动容。

冷面无私的梧桐,为了奇犽考验小杰。

人偶见识了杂技般的手法,和一颗又一颗心,或暴躁或温情的护短之心。

奇犽莫非是揍敌客万人迷么。

这么看,连家里人都不喜欢伊路米,好像也没有人觉得不正常。

伊路米做过什么吗?

人偶生出这样的疑问。

从佣人到管家,每一个人都像有两张面孔。

对他和对小杰,一个找伊路米的,一个找奇犽的,态度不说差得不多,也是截然不同。

就连雷欧力也告诉他,不要接近伊路米,会变得不幸。

这让人偶不禁多情,可怜起冷酷的伊路米。

大人有大人的忧愁,小孩有小孩的快乐。

奇犽和小杰总算相见,都高兴极了,两个遍体鳞伤的小朋友指着对方哈哈大笑。

不过,人偶一提到伊路米,奇犽就变了脸色:

“问他自己啦。既然他让你来,就找他呗。”

结果人偶还是枯坐。

只不过嘛,这回等待的地点更新,在管家室。

……

伊路米反侦察中……

……

人偶坐在管家别墅的客厅,一动不动。

一位洋服女子来访,带着和服小孩。

这位女子是伊路米和奇犽的妈妈。

“叽——”

基裘戴的电子眼发出声音。

像见了黄瓜的猫,人偶一瞬间跳到镜头外。

连接了电子眼监控的暗室中,席巴托着下巴,专注地观察着。

“那是什么……”人偶惊魂未定道。

他觉得自己正在被窥视,他对一切视线都格外敏感。

“哦——久等了。”

基裘微笑得体,声音轻柔,即使她的脸上缠满了绷带。

“夫人您好。”

基裘并没有解释刚才疑似拍照的行为,小步优雅上前,打量着人偶:“伊路米暂时回不来,我替他陪你。”

随着她的靠近,她身后影子似的妹妹头小孩也跟过来,她介绍这孩子道,“这是柯特。”

“柯特你好。”

人偶记得伊路米提过,这个小弟弟排第五,是最小的孩子,和妈妈一起照顾着家里的狗。

三毛的厨余卫生不用柯特干,由皆卜戎先生和细宽先生他们负责,基裘夫人和柯特确实一副不会干脏活的样子。

那照顾狗子还要干什么?人偶没有养过狗,随意猜想着,遛狗、洗澡什么的?

他有点惊讶,忍住没有说出自己的疑问:

伊路米说柯特是弟弟,然而柯特看起来是女孩子。

柯特平视前方,表情平淡,不动不摇,比人偶还像人偶。

“管家!来!怎么招待客人的!”

一位管家悄无声息前来。

在基裘严厉的声音中,管家为人偶倒茶,服务周到,接着候在一旁等待指示。

基裘挥退管家,不停地打量人偶,看不够似的。

她对待人偶的态度十分温和,客套聊了几句,稍微拉近些距离,就开始关心不断。

一会儿确认他需不需要吃点心、喝茶,一会儿问他有没有心跳,又一会儿问他是否需要休息。

人偶不知不觉灌了好几杯茶,被问得面露不安,她就捂住脸说:“哦,伊路米头一次和我讲这些,我太激动了!他是个乖孩子,只是不太会表达。”

基裘一直和人偶聊到傍晚,仍然意犹未尽,不舍地带着柯特道别。

临走前,基裘命令管家们好好照顾人偶,直到伊路米回来。

……

伊路米悄悄回家中……

……

人偶坐在管家别墅的客厅,一动不动。

自从走进揍敌客庭院范围,强烈的被监视感没有消失过,让他恶寒,就像斑马察觉被狮子伏击。

他下意识不显露情绪。

他越隐藏自我,越像真正的人偶那样空洞顺从,背后窥看的人越感到满意。

基裘再次来访。

这一次,基裘带来新消息:

“难得伊路米邀请客人,爸爸也想见见你。人偶,跟我来。”

基裘带着人偶,深入到小杰他们从来没到过的地方——

揍敌客主人的住所。

……

伊路米的爸爸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通过又黑又深邃的石头甬道,人偶走进会客厅,基裘微笑离开。

席巴姿势豪迈,坐在柔软华丽的主位,波浪蓬松的长发,冷酷的竖瞳,让他像一头壮年雄狮。

人偶只看了一眼,就像被烫伤一样,目光挪开。

各种古怪的管线连接着古怪的生物收藏品,大多没有眼睛或者眼睛千奇百怪,座位边还趴着一只活的狗形幻兽,沉默顺从,戴着项圈和头箍。

席巴喜欢狗,喜欢征服有挑战性的动物。

人偶回想起伊路米,伊路米说,奇犽想养狗。

可是,席巴更喜欢养狗。伊路米为什么席冠奇戴?

他害怕他的爸爸吗?

他在为他的爸爸解释吗?

“人偶吗?坐。”

“是!”人偶一个激灵。

席巴的声音低沉平静,人偶在他面前正坐,看着他的衣襟。

“你是伊路米的什么人?”席巴毫不废话,一针见血。这个问题就连人偶自己也不清楚。

人偶看自己的手指,不知道怎么回答。

室内死寂般的平静,就连狗形幻兽也不发出一丝声音,人偶更是忘记了模仿呼吸。

他不敢轻率回答,不知道为什么,从见到席巴开始,后背始终汗毛倒竖。

席巴喜怒不形于色,比伊路米可怕冷酷得多,观察人偶的目光就是他。

席巴就这么注视着人偶,耐心等待他想好了再回答。

“……”人偶欲言又止,终于,实在想不出来。

人偶痛苦地承认:“我不知道。伊路米没有告诉我。”

席巴不置可否,接着问下一个问题:“伊路米让你来这里,找他?”

“是。”

“伊路米还会告诉你什么?给我说说吧。”席巴看似温和地一笑。

“我想见到伊路米,揍敌客先生。”人偶慌张地说道,不敢再跟着席巴的节奏走,他感觉自己没有一点秘密。

“我是席巴?揍敌客。”

“席巴先生好。”人偶应诺道。

“你喜欢伊路米吗?”

“……嗯。”人偶眼神游移。

为什么问这么多问题?揍敌客对朋友就这么刨根问底吗?

可是,也不见小杰他们被邀请,被这么追问。

席巴的声音敲回人偶的注意力:

“这很难得。我的孩子们中,伊路米是最年长的。他会照顾弟弟,却不太会照顾自己。他长大了,你们想做什么都可以,我是开明的家长。”

席巴的谜语让人偶更加紧张。

“你们,会成为家人吗?”席巴在“家人”上重重的加强语气。

“我们已经是家人了,爸爸。”这句话是伊路米说的。

伊路米终于出现了!

人偶松了一口气,伊路米以手势向人偶打招呼示意。

席巴点头:“回来了。”

席巴转而以审视的眼光看着人偶“你也这么认为吗?”

人偶眼睛一亮,点头。

“血缘关系,契约关系,都让家人密不可分。揍敌客只接纳家人,人偶,你的契约呢?”

“爸爸,这正是我要说明的事。”伊路米替人偶接下席巴的质问,竖起手指,出声解释,

“我已经办好了收养,并且正在开发念能力,确保这孩子成为我的家人。”

席巴听到这个好消息,平平的眉毛反而皱了,好像听到了坏消息似的。

伊路米说:“爸爸,我想取走书。”

“取吧。”

……

层层保护被打开,人偶看到一本装帧精美的童话书。

“我的过去……”他打开童话书。

童话书在人偶的手里变亮了,颜色越来越轻盈,越来越清澈,越来越小……

化作一块青色的宝石。

亮荧色花纹,像活过来一样,轻盈振翅,闪烁一片细碎梦幻的光点。

归巢的小鸟似的,在人偶震撼的注目下,青色宝石投入他的胸膛。

人偶顾不上寻找它去了哪儿,身体一震,脑海中忽然闪回许多模糊的画面。

……

凄冷的华丽别馆。

女人转过脸,一言不发地离开。他逐渐合拢的眼皮,未能挽留这个创造他、给予他生命的女人……

匣中腐坏的心脏,被他失手摔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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