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祁柒再度恢复意识,已经回到了那个小房间。
他的身上没有发生任何变化,除了肌肉紧实的胳膊上多出两个针孔。
祁柒摸了摸脑后、颈部以及手腕,并未发现异常的凸起,这让他稍稍放心。
失去意识不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就算没有他,只要系统还在,仍然可以获得有用的信息。
只是没想到这个小世界竟然能把系统逼到如此地步。
虽然知道那些人是通过连接他的大脑区域捕捉到系统的存在,短时间内未必能够彻底摸清系统的作用和原理,但是这一行为也让祁柒和系统在行动时不得不更加小心谨慎。
万一他们能识别出系统运作时发出的极其微弱的波动,反向追踪过来就麻烦了。
换言之,现在真的要完全依靠祁柒个人的能力逃脱了。
系统彻底沦为一个脑内对话装置。
还是只会怼人的那种。
【你真的是来自高等文明的尖端科技吗?】
【愚蠢的宿主请不要怀疑星际霸总的能力。】
系统又不能说实话,它快要憋屈死了。
打趣系统不过是祁柒本来的恶趣味罢了,他清楚现在该做的正事是什么。
如果他没有猜错,培养原主的组织很可能就是主角攻的家族势力。
自从上次夜袭司家,被那个特殊能力者识破身份,很可能就已经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原剧情中被主角攻发现后,躲藏了几个月的原主立刻就被组织的杀手找上门,甚至就这么轻易被杀死。
只有组织才能派出如此精准针对他弱点的能力者。
怪不得司煜在这座城市能够如此为所欲为,单看他对主角受金源做出的种种恶行、堪比只手遮天的掌控,不是简单一句“家中有钱”就能解释通的。
必定还隐藏着更强大的黑色保护伞。
更何况这座城市的阴暗面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腥风血雨,仅仅是有钱有权只怕还不够,司家想必是这黑暗中最为幽深的一隅。
如果祁柒能够了解古早狗血文市场,就会知道当时比较流行的黑//道太子、军//火大佬甚至是更加违法乱纪的某些暗黑主角攻。
这次连系统都忍不住想要吐槽,狗东西你到底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系统,你能够探查的最远距离是多少?】
祁柒冷静的声音让系统产生了几分错觉,它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还是下意识回答。
【现在只有三十米,而且得到的信息很模糊。】
【没有突然变好的地方吗?】
【信号一直都如此……等等,祁柒你正处于发动能力的状态?!】
系统终于意识到,似乎从行动以来,祁柒一直都保持着绝对的理智状态,甚至连情绪波动都少了很多……可是和以往失去记忆、彻底切换人格的样子又不太一样。
【你终于发现了,我还以为你要再晚一点。】
系统一下子就听出这句话中暗含的调侃。这可不是那个“祁柒”会做的事。
难不成……
系统隐约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嗯哼。】
【你都记得了?!!】
【差不多吧。】
能力与记忆融合的这段时间,大量崭新的信息涌入脑海,同时也让祁柒重新审视自己的回忆以及曾经的一些想法。
……包括金源。
想到这个人,祁柒烟灰色的眸子划过一抹晦暗。
【既然这里是主角攻的地盘,那我们更要尽快脱身!】
祁柒双眸微眯:【被抓的可不止我一人,主角受岂不是也很危险?如果他再遇到原剧情里的折磨怎么办。】
【宿主先从这里逃脱再说吧。】系统不解,怎么理智状态的祁柒也这么不好带?
都自顾不暇了,还有心思分给任务对象吗?
祁柒眼睫轻颤,没有继续深究下去。
【最后扫描一遍,能够找到金源的位置吗?】
【怎么会有……等等,真的有反应!】系统激动地再次扫描时,却没有反应了。
【能确定位置吗?】
【……刚才太快了,我也不知道在哪里。或许是隔壁?】
“咔哒。”
门锁突兀转动的声音打断了一人一统的对话。
即便是与系统复盘,祁柒也没有放下这具身体对外界警惕的本能,更何况这里是敌方的地盘。
然而他什么也没有听到。
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人。
铁门旋开,来人微微弯腰进入狭小的囚牢。
是那个领头的研究员。
祁柒并未因此放松下来。
男人身边没有任何随从,与初见时卫兵鱼贯而入的场景截然不同。
他如闲庭信步的姿态却没有半分改变。
祁柒平静地打量着对方。
眼球却细微转动不停,像一台精密运作的机器计算着所有值得突破的弱点。
不论如何,对方相当于亲手把破绽送上来。
他正愁没有办法突破这该死的监视——
男人向前踏出一步的同时,黑猫一样灵活矫健的身影已经贴到面前。
纤细的脚踝裹挟着凌厉的风刃划破寂静,柔韧的腰肢在半空中旋紧、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弓起,爆发力十足。
然而这并非祁柒的真实目的,不过是虚晃一招令对手狼狈躲开,集中精神专注于这突如其来的狠厉攻击。
瞄准腹部紧随其后的拳头才是正餐。
但是——
这人竟然躲都不躲?
余光瞥见这诡异一幕的祁柒心生不妙。
隔着重重阻碍,他依然捕捉到了一双淡然对视的眼睛。
不好!
祁柒想要改变攻击路径,他的直觉疯狂警示,却依旧迟了一步。
“唔!”
黑暗中,幽蓝色的电光飞驰而过。
卸去全部力量的黑色蝴蝶翩然落入等待已久的双臂之中。
祁柒:“!!!”
差点忘了,他脖子上还被人套了个环呢。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突如其来的电流刺激让他浑身酥软无力,能做的也只有用一双眼睛死死瞪着男人传达愤怒。
就连担忧被捕捉讯号的系统都忍不住冒头,【煞笔宿主。】
【刚才你干什么去了,马后炮。】
祁柒的身体还在下意识地颤栗,即便如此,他也努力挣扎想要从男人手上逃离,却被对方像是捏小动物一样抓住后颈,瞬间动弹不得。
察觉到他的乖顺,捏住后颈皮肉的手奖励似的顺了顺毛,气得祁柒牙根痒痒,恨不得立刻跳起来挠花他的脸。
“寄人篱下总要拿出一点态度,不听话的小黑猫。”
似乎是看出他心有不甘,男人警告了一句,像是被火燎过的喉咙发出难听的声音,让祁柒不由得蹙眉。
见此情景,明知不是怀中人的问题,抱着他的男人还是忍不住大掌一挥,在他挺翘而富有弹性的臀部拍了一下。
祁柒这次反倒没有方才那么冲动易怒,语气却也没好到哪儿去,讥讽道:“难道还指望我好言好语对待折磨我的人?”
“你说得对。”
男人将他平放在床上,却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黑色手帕,搭在那双闪烁着鲜活怒意的烟灰色眼珠上面。
“鉴于我对你做过的、以及将要做的事,你当然可以痛骂我、诅咒我,用尽你最恶毒的话语讽刺我。”
他俯身的时候,淡淡的香气随之拂过鼻尖,热气喷洒在敏感的耳垂。
“想知道你同伴的下落么?”
“你知道他在……”
祁柒刚想询问,就被一根手指抵在嘴唇上,迟迟没有离开。
正当他疑惑之时,那截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指如灵活的小蛇一般趁虚而入,钻入齿缝间,搅弄着柔软湿滑的口腔内壁。
刺鼻的橡胶味和冰凉滑腻的橡胶手套勾弄着呆愣的舌肉,一根,两根,甚至是三根,愈发过分的手指强势入侵。
异物感让祁柒不住地干呕,口涎如银丝垂落,勾在撑着脸颊两侧绷起的指节上,泪水浸湿了深色的手帕,却因昏暗的光线而不易察觉。
“呜……呜呜……”
可怜的舌头像是被强行拽出蚌壳的蚌肉,脱离潮湿温暖的环境,无助地瘫软在干冷的空气中瑟瑟发抖,流出晶莹的泪花。
舌根又麻又痛,几乎要失去知觉似的;嘴巴里的软肉也被戳得又红又肿。
想要狠狠一口咬下去,却被恶劣而又狡猾的男人预先发现,塞进来第三根手指,强行把口腔撑大,揪住小小的、尖尖的虎牙揉搓把玩,差点以为这变态研究员要拔下来观察了。
“啊呜……啊、啊……”
“在说什么呢?真可怜……就像是失去了声带的小美人鱼。”一手造成如此惨状的男人,语气却好似什么也不知道的无辜。
虽然看不到眼睛传达怒火,男人依旧从祁柒艰难竖起的中指看出他的反应。
手指终于大发慈悲退了出去。
无力地吐着舌头喘气的祁柒无法看见,不知何时摘下防毒面具的男人,正在把湿漉漉的指尖放入……自己的嘴里。
不然,他一定会把这个变态一脚踢开。
虽然没有真正伤到喉咙,但是那鲜明的异物入侵的感觉不会消失。
与往常相比,他似乎更加敏感了。
“在你身上使用的是组织研发的最新成果,原本可以让一个特殊能力者就此丧失力量,甚至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就像烟花一样,砰!”
男人话音一转。
“但是现在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异。这是和原本的研究效果完全相反的演化路径,你的能力正在与本体融合……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血影?”
男人轻描淡写就把组织的机密说了出来。
一定程度上印证了祁柒这段时间的一些猜想。
怪不得最后一次任务的信息如此模糊,以至于让他这个第一杀手都折在里面,然而组织搜索的进度却格外缓慢——因为他们不敢过分张扬。
培养、雇佣了无数特殊能力者的组织,背地里却在研究能够消灭这个群体的武器,想想也叫人心寒。
祁柒本不会有这种情绪,应该是这具身体残留的情感。哪怕是被捏出来的小世界宿体,或许也曾从这虚假的世界获得过一丝温暖吧。
所以,当这份温暖彻底熄灭之时,才会感到刺骨的寒凉。
“你……想让我做什么?”
祁柒不确定这个房间里有没有监控或是监听一类的设备,既然男人刻意制止了他关于金源的问题,祁柒也只得委婉地问。
无论是出于低劣的玩弄心态还是别的什么,至少男人是目前唯一抛出可以合作之意的人,也是祁柒唯一的突破口。
更何况,他似乎还算有点研究价值——这人刚才话中的意思
祁柒听见男人又换了一副手套,仗着他被药物刺激得无法动弹,坐在他身边。
用同样的一根手指、再次抵在他的嘴唇上。
祁柒:“……”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两下,嘴巴闭得死死的。
对方这次却毫不心急,指尖停留在他的唇缝之间,仿佛志在必得。
半晌。
唇缝终于败下阵来,不甘不愿地张开一丝缝隙,将这可恶的强盗流氓迎入其中。
柔软的舌尖立刻谄媚似的缠上来,本想忿忿舔两下就松开,谁知道这次猖狂的手指僵硬的像个初哥,一点也不配合。
这样肯定不会叫这家伙满意。
不得已,舌尖一边回忆着方才被玩弄的过程,在指腹上面绕着圈打转,讨好似的把它含入更深的位置吮吸,想象自己啃的是鸡爪或是棒棒糖,发出“啧啧”的水声。
……可是这个手套实在是太出戏了!
难吃!想吐出去呸呸!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男人好似看透了他的想法,另一只空闲的手逗猫似的挠一挠他的下巴,“乖,暂且忍一忍。”
忍你个头!
看在祁柒如此卖力的份上,这次男人很快就抽手放过了他。
“乖乖配合实验,不要胡思乱想,不然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