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那也不错。”
阿布拉克萨斯眉毛一横!颇有怒气,瞥见托马斯黑色眼睛里的戏谑,一点一点消弭了,对于他想起过往是多么不堪之后有点烦憎。
说话间,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米歇尔女士在七点半的时候来请他入座。
勋贵之家规矩多,托马斯早已习惯,在家的时候,他随着老冈特也见识了不少,不至于丢冈特的脸。
塔莎夫人坐在主位,他与阿布拉克萨斯面对面分坐左右手,托马斯乐观地想,不错,至少没坐到长桌子的另一头,不然他说话要喊着回。
餐点一份一份端上来,塔莎夫人笑容可掬,让阿布拉克萨斯好不震惊,这明显和他想象的场面不一样,至少不会这么其乐融融。
“托马斯,希望你喜欢。”
托马斯礼貌地回,“我很喜欢,夫人。”
“你学的是和阿布同一专业吗?”
“是的,夫人。”
塔莎夫人放下刀叉,低着头朝前面望着什么,眼神中流露出关怀和不赞同,“你怎会学文学呢?我觉得冈特阁下不会允许他的继承人去学这种没什么用的东西的。”
阿布拉克萨斯冷笑出声,“作为勋爵大人的唯一继承人的我不也去学文学了?”
“那是你没有选择,别的专业你能学得来吗?”塔莎夫人转向她的孩子。
青年戳着牛排,牙关咬紧,“是谁让我去的?我本来不想去的!”
托马斯听到这,很想把脸埋进盘子里,他看向阿布拉克,后者蓝眼睛像火珠子一样,扭过头。
托马斯适时说:“我外祖父只凭我的喜好罢了。”
他可算知道,为什么阿布拉克担忧他惹恼他母亲,他自己说话都不注意。
“这很稀奇!”
“怎么说?
塔莎夫人重新拿起刀叉,得体微笑的眼睛扫过她独子,“一些旧事罢了,不值一谈。就是想当初,你母亲和舅舅却没有你这么大的自由度。”
“或许grandpa已经变了,不忍我重蹈覆辙。”
“但愿如此,你年纪小,没见到冈特阁下年轻时候的辉煌,斯莱特林公爵大人逝世后,越来越……”她憾道,“总而言之,冈特阁下尽力了,现在这个复兴荣耀的担子落在你的肩上了。”
惋惜并着赞赏的话传来,托马斯浅淡地道,并没有微笑,“我尽量不让外祖父失望。”
“Ma,——”被两人忽视的阿布拉克萨斯刚想要开口,听见外厅传来声响,米歇尔女士过来,附耳说了什么。塔莎夫人脸色微变,“gentlemen,我有些事……”又对阿布嘱咐,“招待好客人。”
托马斯要起身送匆匆离开的塔莎夫人,阿布拉克萨斯瞥了他一眼,挥手,“坐下,没那么多规矩。”
“那可不能。”
托马斯看着他的餐点几乎没动,问他,“怎么了?不合胃口?”
阿布拉克萨斯点点头,“不好吃。”
托马斯切下一块牛肉,放进口里,“我觉得很好。”
塔莎夫人刚走,她的孩子就浑身上下都带着一种轻快的感觉,丝毫没有方才的剑拔弩张,“我说过我妈喜欢你,当然以你的口味为先。”
托马斯脸上蓄满了笑意,好像很满意似的,“要是知道了咱们的关系,她还会喜欢我吗?”
“她绝对会放狗咬你!”
“你很担心我惹恼你妈妈,结果都是你在和你妈吵架。”
“你很荣幸吗?冈特先生?”果不其然,看见阿布拉克萨斯有点恼怒。
托马斯则是深沉地想,他可算是知道阿布拉克如此叛逆的底气是从何而来了。
外面大厅传来花瓶破碎的声音,伴随着塔莎夫人声嘶力竭的喊声,“查理,你不能这么对我!”
青年猛然站起来,力气过大让他脚骨疼得钻心,他讪讪地又坐下。
“你不过去?”
阿布拉克萨斯摇摇头,“那是他们自己的事。”
大厅中,塔莎夫人伏在沙发上,眼红涕落。
查理·马尔福先生长着浓密的眉毛和头发,脸部瘦削,线条冷硬,他冷沉地站在一旁。
塔莎夫人坐直了身体,站起来,镇定却愤怒地控诉,“这么多年,你终于下定决心了吗?查理?你要离开我们了,你要跟我离婚去娶那些下贱的妓女吗!查理,我不会受此侮辱的,我绝不任由你这么对我的!”
马尔福先生的回答是侧过她,上楼,不一会提了行李下来,看见阿布拉克萨斯和托马斯两个人站在楼梯口,杵得像根木头一样。
阿布拉克萨斯觉得他爸爸和平时判若两人,黑色的薄西装被崭新的不修边幅的银灰色衬衫所代替。
他的独生子一脸冷漠,查理在心中叹了口气,看见托马斯,问他,“你是谁?”
“托马斯·冈特.”
查理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这人的姓氏却证明了他的猜想,“你就是冈特阁下的外孙?”两秒钟变成担忧。
“Yes,sir?”托马斯不知道这种变化源于何处。
查理解释道:“我才见过冈特阁下,他身体似乎不大好?”
“来时我陪他去了医院——”
一阵猛烈的掌声打断了,阿布拉克目光恨恨地盯着他的父亲,“真是好的决定,爸爸,恭喜你年过半百快进棺材了才终于抛妻弃子,去寻找你的真爱了!恭喜你!马尔福先生,勋爵大人!”
怨怼如同决堤的洪水倾泻而出,他再也不会隐藏了!
“Son,——”他看到阿布拉克萨斯的表情,觉得他的孩子是不会听他解释的,他转向托马斯,“You are good kid……”
托马斯对这夸奖摸不着头脑。
他拎起他的一小箱子行李,走出了大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