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洗漱完躺上去,就盯着满室的黑暗。
……有点雀跃,有点暗喜是怎么回事?
深夜时,托马斯被哗哗的水声给吵醒。
他起身,看见他床边的小灯开着,床角的地上扔着他的被子,地上乱七八糟地扔着衣服。
托马斯立刻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他走到浴室,敲了敲门,“阿布?”
“……嗯?”阿布拉克萨斯带着鼻音的声音传来。
“你……”他想问他是不是在洗澡,又觉得自己是傻的,这哗啦啦的水声不是?
于是他将地上的被子衣服捡起来,放在了角落里的柜子上,又将自己床上的被子换过去。
等了好长时间都不见阿布出来,水流声早就不响了。
“阿布?”他喊了他一声。
“……嗯?”阿布还是带着鼻音回答了他。
托马斯警觉起来,这声音听起来,有点半死不活的。
他推开浴室门,没锁。
进去之后,漆黑一片,托马斯打开了灯,就看见阿布拉克双眼紧闭,靠在浴室的墙上,微微喘息着,地上一滩血水不止的流。
过去,看到出血口在脚上,血不流了,地上的一滩,只是被水稀释得到处都是。
一个玻璃杯碎在地上。
“阿布拉克?”托马斯晃晃他。
阿布拉克萨斯勉强得睁开眼,不耐烦,“我在洗澡呢,冈特先生,”
托马斯不知道这会儿他怎么就认识他了,“别洗了,我带你出去。”
阿布拉克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双手按住额头,“出去……你出去!别管我。”
托马斯却将浴巾裹在他的身上,从膝弯下伸手,将他给抱了起来。放在床上后,托马斯猛不丁地盯上了阿布拉克萨斯湛蓝的清醒的眼睛。
自从俩人吵架之后。
青年明显有怒气,挣扎要起来。
托马斯按着他别动,将被子盖在他身上,不一会儿只听到关门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听到开门的声音。
又对上他的眼睛之后,托马斯上扬了嘴角。
阿布拉克萨斯怒气上头了,又特别像是他在无理取闹了!
托马斯掀了阿布拉克脚边的被子,将他的双脚抱在怀里,将消毒水小心地倒在了他的脚上,用镊子将碎玻璃夹出来。
金发青年疼得颤动一下,但怒气在逐渐消弭,因为他感受得到托马斯的珍视。
直到托马斯将伤口用绷带缠好后,他才说:“怎么每回你都忍心伤害你自己呢?下次换一个人。”
阿布拉克怒急又气,蹬了他一脚,疼了也不说,“谁让你是好人了!换成你吗?”就是说完有点后悔。
托马斯的手本来冰凉凉的,包扎完之后贴在他的脚踝骨上都快捂热乎了,蹬了他一脚后也没放开。
夜色暗涌,两个人都安静了一会。
“放开我,我不闹了。”
托马斯松开了,给他整理好,塞进被子里,过到另外一侧。
半个小时后,阿布拉克听见一声喷嚏,知道他将人家的唯一的被褥都占为己有了,“要是你冻死了……”
托马斯的声即刻传来,“我不会的。”
青年烦躁地动了动,将被子扯出来,“万一冻死了呢,你过来。”
声刚落,就看见托马斯带着浅笑,站在他床边。
阿布拉克懊恼一声,只好往里面躺躺,给他留下个位置。
本想同他隔绝些距离,没想到如今是越来越近,柔软的床铺并排躺着两人,心思各异。
阿布拉克萨斯是早就酒醒,他一点也不困,反倒是托马斯,接触到温暖之后,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他侧过头看见托马斯的睡颜,精致漂亮,觉得自己既离谱得幸运,又倒霉得惨烈。
他真得很喜欢这个人。想着,托马斯往他这里靠了下,本就狭小,阿布拉克只好往里移了下,谁知托马斯竟追逐着他又靠近了下,被子下的身体几乎要贴着贴着他。
阿布拉克又恼又羞。他们吵架的事依旧在他脑袋里。他狠话都放出去了!
见他避无可避,退无可退,托马斯直接将胳膊环在阿布拉克萨斯身上,脑袋埋在他的颈窝,连腿也翘上去,被钳制得不能动。
阿布拉克尝试了下,托马斯就箍得更紧,再不明白是后者的恶作剧,他就算是笨到家了。
他恼得喊他,“托马斯·冈特,你放开我!”
托马斯笑着睁开了眼,“阿布,你承认了吧,你今晚是故意来找我的。”
“不,我没有。”
托马斯稍微退开了些距离,在黑暗里看着阿布拉克,笑容从来没有这么明媚,“你就是。寝室在三楼,一个醉酒的人能这么准确找到吗?酒精只会放大感官,不能支配行为,承认吧,你没醉,你是故意的!”
“我当然醉得神智不清。”
托马斯深沉起来,“你的语调拔高了,阿布拉克,你就是故意来找我的,三楼可是很难爬的,更别提外面还没有水管。”
“such a jerk,难道我不能天赋异禀?”金发青年不再挣扎。
“of course ,my dear,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如果有一天我喝醉了,那么我并不是在发酒疯,我可能是在展露出某种真实的不加掩饰的用心,你知道的,阿布拉克,我只会,……不,我从不醉酒,从不可能神智不清去爬别人的窗子,但是,以防万一,我……”
“你居心叵测?”
“我是,我当然。你就不能让我说完话吗!”
他又笑了起来,而令阿布拉克萨斯所震撼的并非是这诡异的笑容,而是他的动作。
“就算我故意得又怎样?嗯?”阿布拉克尾音上调,像是水草追逐水波。
“如果你是故意的……”托马斯用手肘撑在他的枕边,将阿布拉克重新以一种占有的方式箍在身下,亲吻,“我也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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