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的夜风带着初秋的凉意，叶芊颜站在栏杆旁，白大褂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江遇推开天台的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你来了。"叶芊颜没有回头，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江遇走到她身边，两人并肩站着，俯瞰着城市的夜景。远处的高楼灯火通明，像是一片星海。

"有什么事吗？"江遇轻声问。

叶芊颜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直视着她："为什么要和姜家合作？你明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江遇沉默了片刻："我需要资金。"

"就为了这个？"林若馨的声音提高了，"你知道他们想要什么吗？他们想要的是控制异能者的方法！你这是在助纣为虐！"

"芊颜姐......"

"别叫我！"叶芊颜打断她，"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每次看到你痛苦的样子，我都......"她的声音哽咽了。

江遇伸手想握住她的手，却被她躲开了。

"你总是这样，"林若馨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什么都不告诉我，什么都自己扛着。你以为这样就是为林若馨好吗？"

江遇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心里一阵抽痛。她知道自己瞒着她很多事情，但她别无选择。

"芊颜姐，"她轻声说，"我的时间不多了。"

叶芊颜愣住了："什么......什么意思？"

江遇解开衬衫的扣子，露出皮肤。叶芊颜倒吸一口冷气——她的皮肤下布满了诡异的银色纹路，像是金属的脉络。

"这是......"

"能力的代价。"江遇苦笑道，"每次使用能力，这些纹路就会扩散。等到它们覆盖全身的时候，我可能就会......"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叶芊颜的声音在发抖，"我可以想办法......"

"没用的，"江遇摇头，"这是基因层面的改变。除非......"

"除非什么？"

江遇犹豫了一下："除非能找到永久稳定异能的方法。这也是我同意和姜家合作的原因之一。他们手上有一些......特殊的研究资料。"

叶芊颜后退了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所以你是在用自己做实验？"

"这是最快的方法。"江遇平静地说，"只有亲身体验，才能找到解决副作用的方法。"

"你疯了！"叶芊颜的声音里带着愤怒和恐惧，"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

"我知道。"江遇直视着她的眼睛，"但如果能因此找到治愈的方法，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叶芊颜突然冲上前，紧紧抱住他。江遇能感觉到她在发抖，温热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衬衫。

"你这个傻瓜......"她哽咽着说，"你这样做......值得吗？"

江遇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因为这是我能为若馨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就在这时，叶芊颜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松开江遇，擦了擦眼泪，接通了电话。

"什么？"她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好，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她转向江遇："实验室出事了。"

两人匆匆赶到实验室，发现姜雨柔正站在实验台前，手里拿着一支试管。

"你们来得正好，"她微笑着说，"我刚刚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叶芊颜警惕地看着她："你在做什么？"

"只是帮你们检查一下实验数据而已。"姜雨柔晃了晃手中的试管，"你们知道吗？江小姐的血液样本里有一种特殊的金属离子，这种物质......"

"把试管放下。"江遇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

姜雨柔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别紧张，我只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手中的试管突然脱手飞出，稳稳地落在江遇手中。姜雨柔的脸色终于变了。

"我说过，"江遇冷冷地说，"不要干涉我们的研究。"

姜雨柔勉强笑了笑："江小姐，您误会了。我只是......"

"出去。"江遇打断她，"现在。"

等姜雨柔离开后，叶芊颜立刻开始检查实验数据。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江遇，你的血液样本......"

"我知道。"江遇平静地说，"金属化正在加速。"

叶芊颜猛地抬起头："必须停止实验！你的身体......"

"不行。"江遇坚定地说，"现在停止，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可是......"

"芊颜姐，"江遇握住她的手，"相信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叶芊颜看着她的眼睛，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永远无法说服这个女人。她总是这样，为了目标可以不顾一切。

"至少，"她妥协道，"让我帮你。我们一起想办法。"

江遇露出一个微笑："好。"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响起。监控屏幕上显示，地下仓库有人闯入。

"是姜家的人。"江遇眯起眼睛，"他们终于按捺不住了。"

叶芊颜紧张地看着她："我们该怎么办？"

江遇的眼中闪过一丝银光："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异能。"

警报声在实验室里回荡，红色的警示灯将整个空间染成血色。

江遇站在监控屏幕前，看着十几个全副武装的黑衣人正在突破地下仓库的安全门。

"他们来了。"叶芊颜紧张地说，手指在控制台上快速敲击，"我已经启动了应急防护系统，但撑不了多久。"

江遇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涌动的力量。她能感觉到整个实验室里的金属都在回应她的召唤，像是无数等待命令的士兵。

"芊颜姐，"她轻声说，"你待在这里，不要出来。"

"不行！"叶芊颜抓住她的手臂，"你的身体承受不住的！"

江遇握住她的手，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相信我。"

说完，她转身走向电梯。叶芊颜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什么，快速在控制台上输入一串指令。

地下仓库里，姜家的特工已经突破了第一道防线。为首的男人戴着战术目镜，正在指挥手下："记住，目标要活的，研究资料全部带走......"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手中的武器变得异常沉重。低头一看，发现枪管竟然扭曲变形，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揉捏着。

"小心！"他大喊一声，但已经晚了。

整个仓库的金属物品突然活了过来。货架上的金属零件像子弹一样射向入侵者，钢制货架扭曲变形，像巨蟒一样缠绕住最近的几个特工。

"撤退！撤退！"为首的男子大喊，但出口已经被扭曲的金属门封死。

江遇从阴影中走出来，眼中泛着诡异的银光。她的皮肤下，那些金属纹路正在发光，像是流动的水银。

"我说过，"她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不要来打扰我们。"

特工们纷纷举起武器，但所有的金属制品都在江遇的控制下。子弹在空中停滞，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开火！"为首的男子大喊。

非金属材质的武器射出子弹，但江遇只是轻轻抬手，那些子弹就在她面前停了下来，然后调转方向，射向发射者。

惨叫声在仓库里响起。江遇面无表情地看着倒下的特工们，她能感觉到体内的力量在沸腾，但同时，剧烈的疼痛也在撕扯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就在这时，一个特工突然扔出一个球状物体。江遇下意识地想要控制它，却发现那是一个塑料制成的震荡弹。

刺眼的白光和巨大的声波同时爆发。江遇感觉眼前一黑，耳膜几乎要破裂。她的能力出现了短暂的失控，金属物品纷纷坠落。

"就是现在！"特工们抓住机会，朝江遇扑来。

千钧一发之际，仓库的消防系统突然启动。大量的泡沫喷涌而出，但不是普通的灭火泡沫，而是林若馨特制的导电液体。

江遇立刻明白了她的用意。她强忍着头痛，再次发动能力。这一次，整个仓库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电磁场。

特工们惨叫着倒下，他们的装备在强电磁场下变成了致命的武器。江遇站在场中，像是掌控雷电的神明。

但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胸口一阵剧痛。低头一看，发现胸口的金属纹路已经蔓延到了脖子。她的皮肤开始出现金属光泽，呼吸变得困难。

"江遇！"叶芊颜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快回来！你的生命体征......"

江遇想要回答，但一张口就吐出了一口银色的液体。她踉跄着后退，靠在墙上。

特工们已经全部倒下，但江遇知道，这只是开始。姜家不会轻易放弃，而她的身体，可能撑不到下一次战斗了。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阵掌声。

"精彩，真是太精彩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江遇勉强抬起头，看到姜雨柔从阴影中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装置。

"不愧是我们的最佳实验体，"她微笑着说，"不过，游戏该结束了。"

她按下手中的装置，江遇顿时感觉体内的力量失控了。所有的金属纹路同时发光，剧烈的疼痛让她跪倒在地。

"你......"江遇艰难地开口，"做了什么......"

"只是激活了你体内的纳米机器人而已。"姜雨柔走到他面前，"你以为我们姜家真的只是想要研究成果吗？不，我们想要的，是你。"

她蹲下身，轻轻抚摸着江遇已经开始金属化的脸颊："完美的生物兵器，不是吗？"

就在这时，一道强光突然从上方射下。姜雨柔下意识地抬手遮挡，江遇抓住这个机会，用尽最后的力气发动能力。

整个仓库的金属瞬间凝聚成一道巨浪，朝姜雨柔扑去。她尖叫一声，被金属洪流冲飞出去。

江遇瘫倒在地，感觉意识正在逐渐模糊。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似乎听到了叶芊颜的呼喊声，还有急促的脚步声。

"对不起，若馨......对不起，芊颜姐……"她在心里默念，"我可能......撑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