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回知道,他在拐着弯提那年的实验事故。那次实验事故惹了灾祸,他有脱不开的关系。研究所也没深究其原因,只是索要赔偿后草草封闭了实验室。最后听说沈潮读博延毕了一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事。
不过也恰好是那次事故,心怀愧疚的宁回破天荒地主动选择外派,他是广东人,最后去了更北的长春。
“你......”宁回也是知道那毒的,他没有立刻质疑,那场事故后师哥沈潮确实也病了一阵子。
“真的,宁回,别走了,我说的是真的。”沈潮心情太过激动,快要语无伦次。
因为愧疚,他虽不联系沈潮,但是每次在他生日和新年都打一笔钱过来。
这里不是私人病房,躺在这里治病的老人刚开始乐呵着各忙各的,撅着小嘴吃着老伴儿送来的苹果。
听到后面,两人脸色越来越不对劲,并且越发奇怪。直到听到不行两字,才瞪着眼睛,扭过头来打量着两人。
“这年头小伙子玩得真开。”老头靠在他老伴耳边嚼舌根子。
老伴点点头,“看来人老了稍微活久点,就什么都见得到。”
几位病友纷纷对此事喜闻乐见。
不管外界作何反应,嫌恶也好,笑话也罢。沈潮毫不在意这些,迎着这些怪异的打量,从始至终,他的双眼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一人,“宁回,我等了你三年,三年呐,人生有几个三年?初中,高中,硕士都是三年,这一个三年就是人生一小段,再多几个小段人生就又过去一小半,一大半。你说,你就一点也不想我?”
宁回没说话,对视上那双明亮而又执着的眼睛,心脏狠狠一颤。
“就一点也不想?”这喊声不甘心地颤抖着,沈潮脸色暗下几分。背后的那双手倏得抓紧被单,他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被揪起来。
发丝盖住了宁回的神色,短暂的沉默过后,他终于开口答道:“不想。”
沈潮冷呵一声,揪着的心缓了一会才舒展开,脸上表情变幻莫测,“那你想不想知道,那个事故,还有你那个永远做不成实验,永远写不出来的文章,是怎么回事?”
这句话如同锁链般勾住了他的脖子,宁回往外走的步子再次停下。话只说了一遍,但是这声音在脑中回响了千万次。怎么会不想知道呢?一个学者永远做不出他课题的原因,就算这个原因在摆在地狱里,他也要伸手去探探究竟。但是…
沈潮:“留下来,我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