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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见道人追问宝物,话里话外言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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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云霞遮瞒天际,映红了西天。

深秋里,青山崖,古道旁,一间破败不堪的山神庙孤零零的立于颓垣断壁间,更添悲戚。

庙门口斜对面是一株粗壮的青树。

树上乌泱泱的挤了上百只黑鸦。黑鸦全然闭口不鸣,像是怕惹了什么人的不快。

青黄红叶间,一玄衣男子抱剑而卧,闭着眸子,淡然端雅,如沐落日余晖。

*

“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要拿。”

一声的清脆的男音,似隔着三五里远,从空寂中缥缈传来。

惊的几只黑鸦扑棱了下翅膀,从这根树枝转瞬飞到了另根树枝。

玄衣男子恍若未闻,一动未动。

“拿了别人的东西,要还。”

那道声音由远及近,霎时就像从破庙顶上传来的。

四五只黑鸦惊鸣三声,飞走了。

玄衣男子翻了下身,由正卧变侧卧,背对庙门,依旧闭目养神。

“不还,可视为窃。”

此时的声音似在树下传出的,可树下却无一人。

一树的黑鸦哀鸣四起,刺的人耳朵嗡鸣,拍打着翅膀逃走了。

玄衣男子蹙蹙眉,动了动眼睑,似睁未睁。

“窃人财物,有违礼法。”

声音如在耳畔。

玄衣男子终是叹息一声,缓缓坐起,悠悠转身,屈膝抱剑,手抚剑穗,道:

“此处已有人,请尊驾另觅他处休息。”

听到玄衣人言语,一大一小二人显了形,端立于庙门前,正是箕尾山仙和小鹿。

仙人大抵是对自己那三百年的功法太过满意,只见他手执凤凰花枝,玩味的放在鼻尖嗅了嗅,不紧不慢的道:

“巧了,我也看上了此处。要不打上一架,输了的走?”

好一句大言不惭的“狠话”,惊得小鹿的下巴都要掉了下来。

小鹿只得用手托了托,假装安了回去。

玄衣人哂笑一声,泰然自若,回道:

“是么?”

“尊驾既喜欢,让你了。”

话毕,玄衣人果然翻身跳下树,向前方走去。

玄衣人步调长,行走快,三五步就踏出了几丈远。

留下了一脸懵愣的箕尾山仙和小鹿。

仙人拧眉侧目,不解的问道:

“小鹿,怎么这人跟别的人不一样,不按话本走?”

“话本里可不是这么写的。”

“话本里都是说,在这种时候那人绝不会让步,最后还要跟挑衅他的人打上一架才对啊。”

小鹿苦着脸,道:

“仙......师父......话本里多数都是骗人的。”

*

飞来的路上,箕尾山仙与小鹿讨论到了人间该以怎样的称谓合适。

讨论来讨论去,他们二人一致认为师徒关系最稳妥。

毕竟,他们曾经以父子的关系在人间游玩儿时,出过些岔子。

一个自觉年龄大不想做儿子,一个没有过儿子做的不像爹。

两人推推搡搡的不像话,被凡间的官差以拐卖孩童的罪名抓到了牢里吃了顿板子。

要不是儿子一口咬定此爹就是爹,估计当爹的还要交上几两碎银钱、挨上几顿板子、再关个十来天,狠狠地教训了才能放出来呢。

*

小鹿自认为说的不够详尽。

因为小鹿知道,以自家仙君一贯的性子,此时应该是还处于话本子中没跳出来呢。

小鹿顿了一下,又道:

“师父,尤其是您看的那些为了情啊爱的两肋插刀、为博美人一笑就对决个你死我活等等的段子,那都是想凸显男主人的高大英勇,往夸大里写的,事实上凡人都惜命的紧。”

“凡人一生不过几十载,短的很。”

“想长命还来不及,有谁会因为这么个坐着躺着都不舒服的树枝子就跟命过不去呢?”

仙人嗤鼻一声表示不信。

虽说仙人不信话本子里尽是骗人的话,但此时追人要紧,他也懒得去驳小鹿的话。

“那人往前走了,前边有什么?山挡到路了,看不清。咱们快跟上。”

*

此处地势,南高北低,东高西低。

一条蜿蜒的石路倾斜而下,被前方的断崖遮了,看不到全貌。

荒草横生,枯败漫野,赤霞中尽现荒凉。

玄衣人大步流星的提剑前行,一步几丈,不疾不徐。

仙人和小鹿紧追步伐,片刻后便追的差不出三丈了。

他们就保持这个距离紧跟。

“你这人为何走的这么急?”仙人问道。

玄衣人不理,步调不调,尽然向前。

“想携物潜逃么?”仙人又问道。

玄衣人还是不理。

“不准备还了么?”仙人又冒出一句话。

当然换来的还是对方的无视。

“那不如打一架,我若赢了,物归原主如何?”

......

玄衣人似是忽然就聋了哑了,从头到尾都未搭一句话,只自顾自的往前走。

仙人也不是那半途而废的性子,锲而不舍的紧追,时不时的发出几句“要东西”的言论。

日落西山,天已大黑。

拐过了几处断崖,有潺潺水声传来。

玄衣人越过大片的卵石区,朝着月光下泛亮的溪边而去。

*

修道者么,见面聊上几句,再探讨个道行高低是窸窣平常的。

探讨一说也是很有门道的,最好是双方不藏私的切磋一下,互想摸个实底。

不过,要真动起手来,大家却然会没有轻重,难免伤了和气,所以,道门中人就又另辟蹊径,折了别的法子来相互探查。

人间道门常用的探讨方法总结下来大致就四项:听声音,辩脚步,看面相,探气息。

显然,被陌生人追了一路的玄衣人,业已根据这四大项估量了身后人的道行:

听声音,此人声音清脆,不带嘈杂,修的应是正道。

声音才至,其身已到树下,从始至终竟未现脚踏之音,可见身之轻盈,行之隐秘,没有个几十年修为决然是达不到此境界的。

再观面相,匆匆一瞥间,玄衣人观此人端庄净美,约莫是位注重修身养性的道人。

落了百丈远后能瞬息追上,而气息毫不紊乱,足见其仙力不低。

师尊常说,修行者要虚怀若谷,虔诚至致,万不可以貌取人。当知,人人可为师,人人皆为师,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玄衣人观及此人,约莫可称之为师尊说的那天外之人。

同道中人,尤其是遇到了旗鼓相当或比自己本领高的人,若说不想过过手切磋一下那都是假话。

玄衣人自认为道行不算差。不能说在地面上有多强,放眼人间,能出其右的也不出十人。

这些人,还大都是一些花白胡子的修了百年等候飞升机缘的老道学、老尊长。

能与天外高人讨教个一招半式,何乐不为?

可玄衣人还是未接对方的约战。

*

月前,玄衣人得了师尊莫迟道人教令,前往人间捉拿一只破网逃脱的狼蛛精。

狼蛛在前四处逃窜,玄衣人在后面紧追不舍。

兴许是那狼蛛连日奔逃不敢懈怠,疲惫至极饥饿难耐,终于在断流崖时彻底露出踪迹。

玄衣人循着狼蛛精的踪迹追到了一户农家。

此时,那户农家整个的被黑气笼罩在内,邪气横生。

等他追进屋内时,正看到这狼蛛精化出原形,八足死死的缠住了猎物。

饿蛛扑食,八目直放绿光,嘴角鲜血淋淋,莫不是嫌硌牙,估计它都要把猎物的骨头全箍碎了吞下去。

若说狼蛛精之前逃亡一路,已是筋疲力竭,玄衣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追逐途中风餐露宿,他是一刻也不敢懈怠。

此刻,狼蛛精吸食了农户的精血补充了体力,可他却还是腹内空空。

几十个回合斗下来,他已渐露出疲态,一招不慎,被狼蛛精趁虚咬到了手臂。

中了狼蛛毒,轻则使人筋骨僵硬行动迟缓终身难愈。

重则令人疼痛难忍全身生疮化脓直至夺了性命。

修道之人,修的便是强身魄体除妖降魔的本领。

区区狼蛛毒,还不至于要了命。

最坏的结果就是落得一身肉骨僵硬,失了全部修为,草草过完余生罢了。

狼蛛精释放毒素本就是为了逼退与之打斗之人,为自己争取逃脱的时间。

因为该毒的最狠厉之处便是越剧烈打斗,越动用内力,毒素蔓延的越快。

若毒素真蔓延到了心口处,便是大罗神仙临凡,也难保住他的一身修为了。

必须要尽快静坐,调息运气逼出毒素才行。

狼蛛精算盘打的精明,选了时机才下的口,以为眼前的玄衣人会为了多年修为妥协,放它一马。

谁知这玄衣人是个死脑筋,出手比之前更狠,俨然失去了追了一路想感化它的悲悯之心。

不怪玄衣人出手重。

那狼蛛精狡猾奸诈又狠辣无比,一路追来他已领教了多次,若此刻放走,下次就更难捉住了。

他与狼蛛精又狠战了几十个回合,直打斗的天昏地暗,折了狼蛛精的六足四目才罢手拿住了它。

制服狼蛛精后他便开始运气疗伤。

但因先前打斗狠厉,多次动用内力的缘故,毒素早已蔓延到了脖颈。要尽快祛毒才能护身心无虞。

道门有古方,说狼蛛毒在未至心口前,有痊愈可能:

食黑鸦之泪三滴,外加静养月余即可。

平日里,人们见到黑鸦都难,可想而知,想得到黑鸦之泪更是难上加难。

说来也巧,玄衣人与狼蛛精的打斗地在断流崖。

而断流崖正是黑鸦精的修行道场。

更巧的是,黑鸦精曾欠了他一个救命的恩情。

玄衣人催动术法,燃了符纸,联络上了黑鸦精,并对它说了来龙去脉。

那黑鸦精是只知恩图报的好鸟妖,当即就很大方的落一盅泪送他。

黑鸦精还给他找了个适宜修养的清净之地——大青树,又派了徒子徒孙跟着,说泪不够了,尽管找它们要云云。

虽然玄衣人不觉得这黑鸦泪是什么肮脏之物,但眼泪这东西,咸不咸淡不淡的毕竟不是吃食,仅是想想也感觉到五脏翻腾。

治伤要紧。

玄衣人一闭眼,尽数吞了干净。

服了黑鸦泪算是解了一半的毒,再需静养些时日便可治愈。

玄衣人觉得黑鸦精的安排不错,就安然的在大青树上住下来,沐日月之光华观星辰之浩渺,静待痊愈。

谁知,就在玄衣人静养之期快满时,竟杀来这么个“天外高人”。

“天外高人”一路上说得话,听的人是云里雾里不知所以,话里话外总绕着激人战一战斗一斗的说辞。

*

玄衣人心里憋气的紧,真想当即与“高人”大战一场。

可是,他想到余毒未全清,若此时起了冲突,只怕要前功尽弃,平白糟蹋了黑鸦精还的人情。

说不定,他还要舔着脸去求一求人家的徒子徒孙再流几滴泪呢。

回味一下那味道......玄衣人还是忍了。

玄衣人在心里暗暗叹息了数声。

不过,从道门的那四项来判断,他不得不承认,今日所见的这位年轻的高人的确有几分能耐。

引高人为知己,同修道心,也不失为一种可能。

怎奈何,那高人竟是个话多的啰嗦主,平白惹人厌弃。

不由得玄衣人又叹息了一声。

高人虽是高人,言语里也的确让人摸不着头脑,但这一路走下来,玄衣人在那二人释放的气息中,丝毫没有察觉敌意,便稍稍缓了心神,略微放松了警惕。

玄衣人在溪边选定了一块空地后,就去寻了些干树枝,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生了火。

他又挑了块石头坐下,继续闭目静修。

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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