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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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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温热,白色的雾气混着淡雅的茉莉茶香,袅袅婷婷地在空中舞蹈。

天边泛起鱼肚白,窗外鸟儿们试探性地叫了几声,好像在确定太阳是不是真的要升起。

郭灿阳望着窗外天空的颜色一点一点变浅,说:“四点多了,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啊?”

他神秘一笑:“跟我走你就知道了。”

他们穿过尚未完全苏醒的小区和校园,路过学校操场时看见一个学生在晨跑,大概是高三住校的学社过,现在算起来高一高二都在放暑假,学校里只有高三的住校生。

郭灿阳和程影佳绕过教学楼,穿过布满藤蔓的回廊,来到校园一角,这里有一座实验楼。听高二的学长学姐说,高二会多一门社会实验课,会在这个实验楼里上,还有一些复杂的化学实验,因为搬运实验设备不便,也会在这栋楼里上。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实验楼,整栋楼里只有他们俩,连打扫卫生的保洁阿姨都没来,她和郭灿阳爬着楼梯。四下黑乎乎的,写着“逃生出口”的牌子发出幽幽绿光,程影佳瞥了一眼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下意识地贴近身边的人。

不知怎的,只有郭灿阳在身边,她才会感到安全。

不一会儿他们俩爬到楼顶,郭灿阳在程影佳差异的目光中,拿出一把钥匙打开锁着天台门的锁,推开门,夏季早晨特有的香气铺面而来。

程影佳随着郭灿阳走到天台边上,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终于明白了他要带她看什么。

那是一轮缓缓升起的红日,从遥远的天际线挤出,扯掉遮盖这城市层层叠叠的云雾,毫不保留地向这个世界绽放着光彩,原本黑白的世界在一瞬间有了颜色。

她莫名地想要流泪,余光瞥见郭灿阳看了她一眼,他沉着嗓音说:“我有时候失眠,就会来这里看日出。”

说完又补了一句:“看完心情就会好很多。”

程影佳望着蛋黄似的太阳,喃喃道:“我还从来没有看过日出。”

他扭头看她,眼底蒙起笑意,说:“因为起不来吗?”

被程影佳白了一眼,他笑笑,接着说: “比起日落,我更喜欢看日出。”

程影佳好奇:“为什么?”

“日落……总让我觉得遗憾。”

他的眼底流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被他快速收敛,扭头看程影佳,好像害怕被对方发现。

她无知无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说:“我喜欢日落。因为日落的时候啊,和我一起看日落的人很多,不会觉得孤单,日出往往没有那么多人一起看。”

温柔的光线一寸寸爬上程影佳秀气的脸庞,她的眼睛在晨曦中熠熠发光。昨晚惊险的经历,加上一宿没睡,大概是因为十五六岁的年纪,真的很年轻,她的眼底却只是泛起点点乌青,甚至看不出过多的倦意。她的发丝在空中几乎透明,她伸手举过头顶半遮着眯起来的眼睛,似乎想要仔细看一看远处那个金红球体的模样。郭灿阳深深地贪婪地望着她,如同不盯着她,她就会马上消失。

她的身上有一种温泉般泊泊而出的活力,似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好像任何困苦和磨难都无法改变。郭灿阳自认为不会轻易被他人影响,不知不觉他发现已沉溺在这片温柔的水域。

程影佳问:“你怎么有这里天台的钥匙?”

如果程影佳没有记错的话,若干年前,曾经有一个学生因为高三学习压力过大,想要从这天台跳下去自杀,来了好几车消防员和民警才劝下来,之后这个天台就再也不让人上来了。

郭灿阳说:“我找老班要,老班找了教务处,教务处找了收发室,收发室把钥匙给我了。”

“你用什么理由啊?难不成你管老班要,老班就给你了?”

郭灿阳微微一笑,骄傲地说:“是啊,作为年级第一的特权。”

他一向十分低调,这还是她第一次见郭灿阳炫耀他的成绩,她越来越发现这人其实皮得很,想要揍他竟然找不出理由,因为人家确实是年级第一。

只是……

程影佳问:“上学期期末考试……你那作文。”

郭灿阳踢着脚边一颗不存在的石子,哑声说:“额……就是没发挥好,题目太难了。”

程影佳挑了挑眉毛,表示对你这说辞我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而对方并不与她对视,只是眺望着远处的高楼。

半晌,郭灿阳的脖子都有点僵了,终于败下阵来:“好吧,我是故意的。”

程影佳震惊:“为什么?”

只听对方说:“因为……因为我不想第一个选座位。”

“啊?为什么?第一个选座位不好吗?你想坐哪就坐哪。”

“不好,因为我想坐你后面。”郭灿阳垂着头,手指揉了揉鼻子,用几乎听不清的声音说:“我要是第一个选座位了,你又不一定选我前面,我考比你低一点,正好在你后面选。“

此刻风都凝固了,程影佳只觉得四周的一切犹如一张巨大的网像她扑来,马上将要把她困在其中,却只是轻轻拂过她的脸颊,留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这让她的脸颊红得发烫,想要逃离而双腿却灌了铅似的把她锁在原地。

她紧紧盯着郭灿阳,压抑住几乎脱口而出的那个问题,夸张地笑了起来,朝他竖起大拇指,说:“郭神太牛了,虚假的学霸只能考年级第一,真正的学霸想考年级第几就考年级第几。”

郭灿阳一愣,茫然地看着她,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发出一个音节。

其实,她的这称赞的确是发自内心的。初中时,她也曾因为看不惯某一科老师而故意考差,却也只能大概估算自己会考多少分,会滑落多少名并不得而知。

她为这控分能力深深折服,带着疑惑问道:“但你怎么就那么确定我能考多少分?”

郭灿阳沉声说:“我们一起复习那么久,每一科,每道题你能写到什么程度我都大概知道,估计你考多少分其实并不难。”

天台的地面铺着石灰地砖,地砖缝隙间的泥土里生长着野草,程影佳沉默着拔下一根,把它缠绕在自己白皙的食指上。

郭灿阳也顺着墙边在她身边坐下,忽然轻松一笑,解释道:“你坐我后面总是踢我凳子,我得坐你后面,然后踢回来。”

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努力地从想从里面分辨出什么,但他说得那般真诚,狭长的眼眸里密不透风。

她自嘲地笑笑,把可怜的半根草搓成一团,远远丢了出去,半晌,反驳道:“我踢你凳子那都是有原因的,你还挺记仇?”

“你踢我凳子你还有理了?”

程影佳双手举过头顶表示投降,说:“好好好,是我的错,我以后就让你在各位任课老师的目光里睡得昏天黑地。”

郭灿阳无声地笑了起来。

夏蝉在绿荫中鸣叫,青草的芬芳漂浮在空气中,阳光和煦,微风轻拂,新的一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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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俩在王叔那里吃了早饭才回家。

到家时九点多,程建国和董红英已经在家里了。

程影佳看到父母的那一刻眼圈就红了,被安抚好的情绪再次决堤而出。她把昨天晚上遇到的委屈和惊吓原原本本告诉了他们俩。

程建国火冒三丈,拉着母女俩就去找昨晚给程影佳录笔录的派出所,对他们的毫不作为表示强烈不满,他平时是个温文尔雅的人,在董红英面前有时还憨憨的,现在和警察吵得面色发红,声音引来了好几个别的楼层的警察。

一个看起来年长些的警察过来看了他们的笔录,又问了程影佳几个简单的问题,皱起了眉头,无奈向程建国道歉,表示确实程影佳没有真的伤到,就算郭灿阳被打了两下,最多也只能判定为互殴,而且最关键的是那几个黄毛已经跑了,今天他们一早就去找了监控,可是那片地方的监控竟没有一个好的。

程建国联系了铁路中学,要把程影佳描述的那几个人叫来派出所,和他们当面对峙,却被程影佳拦住了。

她很为难。

昨天郭灿阳打得很凶,黄毛伤得不轻,万一被对方反咬一口,真的被判定郭灿阳和他们几个为互殴,那岂不是要给郭灿阳留下案底?

程影佳非常想把那黄毛送进少管所,但她做不出把救命恩人一起送进去的事。

最后程建国给铁路中学的系主任放了狠话,叫他们好好管教自己的学生,再来骚扰她女儿,打得他们妈都不认识。

出派出所的时候程建国还骂骂咧咧,在董红英的提醒下,才意识到得好好感谢郭灿阳。

程建国把事情经过跟郭天临讲了,邀请他们一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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