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歌一走进鹿鸣枝的办公室，意料之外地发现她的小沙发上坐满了人。从舍尔城的官员，到她最新的合作伙伴特莱莎·怀特，可以说几乎每个知道海底遗迹的人都到场了。
“怎么了？”她问。她本来在和华云一起看盐巴飞，却突然被叫来开会。
说起盐巴，这小子最近又胖了几圈，已经快超过这个年纪的健康体重了。她俩一致认为是因为运动量太小，一有空就把它赶上天飞几圈。
“你来了，”鹿鸣枝示意站在她身边的常诘，“开始吧。”
常诘上前一步，走进人群中央，打开一个文件夹，拿出一张高清照片。
所有人都屏息望上去：这照片水泥色的底上有各种黑乎乎的色块，像被人拿手抹开的油污。唯一清晰的是画面右下角一个像蜘蛛一样的生物。这生物整体呈圆形，有极短的腿一样的触须。
常诘等所有人都看清才说：“这是我在‘幽灵公主’的样本上发现的。虽然没有条件一一确认，但我敢说这东西分布在她身体的每个部位。”
“这是什么？”亚瑟·帕克说，“病毒吗？”
他这话说出了在场大部分人的心声。
“微生物？”另一人问。
“的确，如果是微生物或者病毒，虫族出现的原因恐怕就能解释了。”常诘说。
亚瑟：“难道不是？”
常诘说：“我不知道，因为我还没有办法确认。但我脑子里有另一个设想——
“你们想没想过，它们可能是某种纳米机器人？”
“这不可能！”亚瑟·帕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如果这真的是纳米机器人，那虫族岂不是人造的产物？可若是真有这样的技术，他们这些位于社会顶层的人物，居然谁都没有听说过！
这种技术不可能瞒天过海，所以肯定不是人类的造物。那只能是曾经有某个比人类文明更高等的文明出现在这颗星球，创造了虫族。
若是这文明比他们想象中更加可怕，它们并没有真正到达这里，这一切都只是它们无意间造成的……
在这样的存在面前，人类渺小如沙粒，只能蚍蜉撼树，毫无反抗之力。
“为什么不可能？”特莱莎·怀特讥讽道，“帕克，你的目光还是如此短浅，仅仅是个猜想就令你如此色变？”
亚瑟·帕克变了脸色，道：“你懂什么？你们怀特只觉得自己天下无双，面对何等存在都有平等谈判的权利。总有一天会连死都死不明白。”
“呵，懦夫。”特莱莎还欲再说，却被鹿鸣枝制止。
鹿鸣枝说：“好了各位。我喊你们来得知这个消息，是为了与你们达成一个共识：这次探索海底遗迹的行动会超乎想象的危险。”
她顿了顿，大家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我们谁也无法确认常诘的猜想，但同样也无法否认，这是个现在还无解的事，所以想的太多没有任何意义。”她看了帕克一眼，“也不要为了一个猜想而畏手畏脚。
“所以这躺海我们是肯定要下的。”她摊手，等众人安静下来才问道：“现在，我们能讨论新的行动计划了吗？”
当晚，刚得知自己要去参加这个行动的华云就被告知，她不用去了。
“准确来说是这一次你不去。”常诘说，“如果这次能有一些收获，而且证明那里没有那么危险，我们就会继续探索。总有一天你会去的。”
“纳米机器人……”华云不敢置信，“那虫族岂不是和高达差不多？”
“高达？”
“没什么。”
“你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吗？”白歌一突然问。
华云对上她的目光，发现她问得极其认真。
“是的。”华云正色道，“怎么了？”
白歌一问得太认真，以至于华云不得不多想。好像她话里还有什么她听不懂的深意，而不是单纯的表示关心。
“我总觉得……”白歌一犹豫了一会才说，“这事和虫族有关系。”
比这个还惊人，华云心想，其实是因为我是穿越来的。但她只是表现出眼神空洞，似乎陷入思考但无果的神态。
白歌一叹了口气：“算了，当我没说。”
……
新的计划敲定下来后又一周，先遣队出发了。
由于白歌一主动请缨，不出意外的话，她将参与每一次探索行动。
他们乘坐的潜水艇是怀特家捐赠的。琉璃谷是大陆上为数不多有多年传承至今的城市，除此之外只有黄铜要塞和岩窟城。其他城市倒是或多或少都有些历史，不过也都在百年内了。
特莱莎遣人把这个巨物从琉璃谷运来时，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它长得和大家想象中都不太一样，具体表现为上面印了一个巨大的扁平的美少女。
好像……比想象中不靠谱。
还好功能都是靠谱的，再加上潜水艇一下水就看不出外皮长啥样了，大家最后都习惯了。
艇上的伙食一如既往，所有人都只能啃啃压缩食品。只有白歌一，手持华云特制小便当，吃得特别香，引来所有人的羡慕。
“真幸福啊。”佩恩·怀特幽幽道。
他是怀特家主支之一，不过他家快要掉出主支了。这次他主动请缨代表怀特家来。
白歌一夹起一颗章鱼小丸子，假装没听见。
“佩恩·怀特，这不是你们家的潜水艇吗？”瓦伦·帕克道，“怎么服务这么差，连你都要巴巴看着别人？”
瓦伦是亚瑟的表妹，属于极其不情不愿，被表哥硬逼着来的那种。
佩恩对帕克家人没半个好脸色，当即翻了个白眼，道：“大姐，你以为这是哪？我们现在在500米的水下呢。”
再说了，大家都是啃压缩食品啃惯了的，谁能想到还有人开小灶呢！而且这个小灶闻起来还很香……
幸好这样的日子没过几天，一个新的事就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到了！”当初发现遗迹的士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