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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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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晟站在桌子前,平静的与坐在主位上的陆朝君对视着。

身后是女子匆匆的脚步声,还有器物掉落在地,摔碎的声音。压抑的哭声逐渐模糊,消失不见。

“师父可还有其他事要训示?”

陆朝君:“解蛊还差什么。”

“鲛人泪。”

“我记得锁妖塔里有有一只,你可以拿着手令去里面取。”

祁晟眼底闪过嘲讽,在他看过来的瞬间,垂首道:“是。叫师父担忧了。只是那鲛人泪需的是血泪,非含恨的血泪,怕是一时半会儿取不到。”

叫鲛人流泪不是什么难事,血泪也不是,无非就是鞭打上刑,但含恨的血泪,就得琢磨琢磨了。

“血泪吗……”陆朝君喃喃,不自觉的用大拇指的指腹摩擦着食指上的戒指,“我遣人替你寻,尽早解蛊。”

他站起身,月白的衣衫拂过,带起药香。错身之际,祁晟突然开口。

“可需要徒儿帮着寻医问药,游熠医术还可以,又是药王的关门弟子,治疗旧疾应该不在话下。”

“不必。”陆朝君打开门,踏过门口散落的食盒,“管好自己的事情。”

好一个管好自己的事情,祁晟咀嚼着这句话,嘴角向下,面色漆黑。

如果真能做到这件事,又怎么会演今天的这出戏。

果然,在管束自己这件事上,陆朝君这个伪君子向来是没什么本事的。

祁晟嘲讽一笑,就那么站着,一动也不动。直到黑色的影子从树下匍匐,团在脚下:“她怎么样?”

“唔……还是挺震惊、挺难过的,不过很快就好了,现在在崇义河那坐着,我留了分身在。”影妖直立起身子。

“是吗。”祁晟轻声说着,半跪在地上,伸出手整理着砸在地上的食盒。

红色的浆汁裹着刨冰,从缝隙流出,沾染了衣袍。

祁晟没有丝毫的嫌弃,骨节分明的手扶正倾倒的杯碗,摩擦着。

“是酥山啊。”影妖道,“看起来很好吃诶,可惜了。也不知道是从哪家买的,回头我再买一份去。”

祁晟未接话,眼睛像是淬了冰,影妖吓了一跳,收敛了笑意,觉得他比酥山还要凉。修长白皙的手被冻得发红,浑身绷起,远没有刚才面对陆朝君时候的自然与无所谓。

他拿起一块糕点,奶白色的方块砖上印着“成记”的字样,红色的,很是漂亮。轻轻扫去灰尘,送入口中。

影妖一时间没敢吭声。

这状态不对。

待吃完所有点心,捧起只剩下一半不到的酥山,祁晟站起身。

“陆朝君现在去哪了。”

影妖闭上眼睛追踪着自己的分身,快速道:“去宫里了,现在还没出来。”

宫中有级别高的伏察镇守着,他不敢靠得太近,怕被发现。

好在宫中只有一个出口,哪怕远远地守着,也不会错过。

“知道了。”

瞧他转身朝里走去,影妖忍不住道:“你不去找时姑娘吗?”

“你觉得,他就不会监视我吗?”祁晟停住脚步,半个身子没入黑暗,锋利的下颌抬起,“跟着阿媱,必要时把程思嘉引到她身边,藏好自己别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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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演戏,也还是很难过啊。”时媱抱膝坐在草地上,手中的枝条被狠狠蹂躏着,嘴巴抿起。

谁能想到陆朝君竟然也在,白白浪费了心情,也糟蹋了食物。

“都听师父的。”时媱阴阳怪气的学着祁晟说话,越想越委屈,“谁知道是不是心里话,等解了蛊,我就回平州做生意,和姜坊主开书肆,才不稀罕跟在臭男人身边,整日寸步不离的,烦都烦死了,任务结束就走!”

她当然信祁晟,信自己的任务对象。但他也不用那么附和吧,说好的关系不和呢,那么应承他。

又忆起陆朝君那些话,不爽的拍了下草地,用力将花环扔了出去。

“哎呦,谁那么缺德。”

吃痛的尖细声响起。

时媱下意识道歉:“对不起。”接着站起身,猛地往后挪。

她看这儿没人才坐下来的,又环顾了下四周,确实是没有人。

不会是鬼吧……

“我才不是鬼,你这女子,叽叽咕咕半天,还拿东西砸我,真是没礼貌。”

“不好意思啊。”时媱诚恳道,刚才生气的时候把石头编了进去,好几颗,重量不轻,砸身上应该挺疼的。

听她又道了一遍歉,那道声音这才满意的哼哼起来:“好吧,我原谅你了,你走吧。”

“你是妖吗?”时媱确定这片地方藏不了人,草环砸下去的地方有块草丛,不大,也就两掌的高度和宽度。

“是啊,怎么了,有意见啊。有意见喊镇妖司的人把我抓起来,没意见憋着!你们人真是讨厌。”

草丛窸窸窣窣的动起来。

接着,一只棕色的松鼠冒头,抓起草环扔了回来。

它倒也没用力,时媱稍稍退后便躲了过去,警告道:“喂喂喂,现在没礼貌的可是你了。”

“你不怕我?我可是妖!”

时媱盯着眼前的小不点儿闷笑,蹲下|身完全的笼罩住它:“我可是见过大妖的,一口吃下你我不是问题,你这么可爱,怎么会怕。”

松鼠生气道:“你在吹牛,我感觉得到,你就是个普通女子。”

“可我的朋友不是啊。”

“你朋友?”松鼠的黑豆眼狐疑的瞧着时媱,“道士吗。”

时媱恶劣一笑。

“是镇妖司的伏察,怕不怕。”

“哼,我才不怕。就刚才,我还甩掉了一个伏察呢,轻轻松松。”松鼠扬起下巴,“若不是我心善,高低要教训一下她,叫她多管闲事。”

“你想怎么教训。”清朗的女子声从后面传来,时媱惊喜的回过头,“思嘉姐,你怎么在这儿。”

“呀!”松鼠同样看清了来人,惊叫起来,三下五除二的顺着时媱的衣袖,爬上了她的肩膀。

时媱轻呼,松鼠毛茸茸的尾巴弄得她脖颈瘙痒。程思嘉伸手想要捉住,松鼠妖攀着她衣物躲藏,很是怪异,时媱眼疾手快,捉住了身子。

松鼠妖挣扎起来:“放开,快给我放开,不然我可咬你了。”

“你敢!别动了,我也不让她抓你,你就在我手里呆着,可以吗?可以的话,我就松开你。”时媱商量的说。

它满口答应,却在时媱松手的刹那,跳到肩膀上,抓着她的衣领。

“你这家伙!”程思嘉低叱,“阿媱快扔了它,它伤人性命,危险。”

“呸,我才没有,你可别冤枉好妖。”松鼠妖立刻反驳,“什么伤人性命,你看我像是有这个本事的妖吗?”

程思嘉:“你若没伤人,你跑什么。长庆侯府的下人怎么会追着你不放,我瞧得清楚,不少人脸上被抓伤了。”

松鼠妖登时不满:“那你可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且不说是不是我抓的,你怎么确认那什么侯府的下人,就是清白无辜的,还是说你就偏纵你们人,果然伏察没一个好东西!!”

时媱打断:“这话可说的不对,伏察还是有好的,思嘉姐也绝不是你说的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人。”

捕捉到关键词,皱眉看向程思嘉:“长庆侯府?怎么会和他们扯上关系。”又问松鼠妖:“俗语用得这么熟悉,那就好好说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的意思是说侯府的人活该被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若不现在讲清楚了,那就随着她回镇妖司讲清楚。”

小脑袋左右看看,竖起的“聪明毛”来回晃动,眼中透着狡猾,就是不肯说话,显然是有所隐瞒。

“你现在说了,若情有可原,我便直接放了你。若是不说,去镇妖司处理,可就没那么简单了,请侯府的人来是一定的,‘三司会审’也是必不可少的。我现在就给你个机会,你自己选吧。”

松鼠妖抖了下|身体,蹲在时媱肩膀上:“好吧好吧,信不信随你。但我们可说好了,我讲了,你得放了我。”

“可以。”程思嘉应下。

“那就先从‘清白无辜’讲起吧。”时媱起了个头。

赤红色的小手挠了挠下巴,小脸透着烦闷:“我们是来探望人的,从渔阳坞那边过来,费了好些日子才到。没等休息呢,直接去了你说的那个什么侯府。”

“我们?你还有同伴!又是看的什么人,竟看到了长庆侯府里。”程思嘉皱着眉打断,“你那同伴在哪。”

“不知道。”松鼠妖没好气的说,“你就不能等我说完。”

时媱也不自觉的看了眼程思嘉,秀气的鼻子皱起。思嘉姐这是怎么了,透着一股烦躁,总是急不可耐的样子。

发生了什么事?

莫非……与前些天的不开心有关。可随即,时媱又立刻否决。她明明入京后好了许多,没那么低沉。

这是两种不同的情绪,她感知得到,绝对不会出错。

“你说,但你先回答我。”

“看人就是看人嘛,一个小娘子,在渔阳坞的时候住我们隔壁,前几年走了,许久没联系,便想着来看看她过得怎么样。你说的长庆侯府我不清楚是什么,反正她就住在那儿,可是她竟然不认我们!”松鼠妖十分气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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