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的盯着自己,他愣了下,托着江盈下巴的手僵住了,松也不是,不松也不是。
江盈的眼睛黑白分明,像从未被污染过的湖水,里面映出了程何鸥的影子。
程何鸥猛的松开手,有些不自然的说“今天太晚了,有机会我给你画个妆。”
程何鸥把调好颜色的粉底装进瓶子里,明天备用,接着胡乱的收拾了下东西,拎着化妆箱走了。
江盈摸了下刚刚被程何鸥捏住的下巴,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很少化妆的脸。鼻子确实有点塌,自己以前也没太在意,眼睛是又大又圆的杏眼。只是耳朵红红的,脸也红红的。
镇里的人热情的够呛,早上还没天亮,就咕呖呱啦的一群人咣咣的敲门,程何鸥顶着鸡窝头,穿着个大裤衩拖着沉重的步伐去开门。门一开,先是迎上村长充满皱纹的笑容,村长可能是太爱笑了,整张脸皱纹的弧度都是按照笑脸的印记长的。“别睡了,靓仔,今天我们村里办婚宴,你带着你家的姑娘一起来吃席呀?”
江盈直到坐在席面上,人都是懵的。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程何鸥从被窝里拽出来,她睁着稀松的眼睛看着程何鸥的嘴一开一合,说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个字也没听明白。程何鸥看她实在迷糊,呱唧呱唧的踏着拖鞋,哗啦啦拿出了一个拧的湿淋淋的手巾,呼在了她的脸上。江盈眼前一黑,接着感觉程何鸥用手巾在她脸上温柔的抹着,手巾温温的,有一点淡淡的香气。程何鸥擦的很细致,眼睛鼻子耳朵脖子,一点点一点点,不像在擦脸,倒像是在临摹她的样子。程何鸥自己为了不显眼脸都没怎么洗,顶这个鸡窝头,感觉这辈子没这么潦草过,转头一看江盈,不但潦草,而且迷茫。
两个人就这样被村长拎到了婚宴上,直到新郎新娘互诉衷肠开始上菜后,两个人的三魂七魄才悠悠回来,有点睡醒了的意思。程何鸥就是天生的酒桌上的王者,商场上觥筹交错,体己话还是场面话都说的滴水不漏,显得自己又真诚又实在。农村都是朴实的农民,哪见过这个架势,不一会儿就勾肩搭背,一个要认他做兄弟,一个要让他当儿子。江盈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她不喜欢这种人多的场合,可是这些人她之前甚至都不认识,只是一个照面便要请她见证自己最幸福的婚礼,没有所求,也没有利益,就是单纯的热闹一下,真真是盛情难却。菜还没上齐,村长的儿子就欢欢喜喜的抱着个半人高的白塑料桶来到了程何鸥面前,这大塑料桶程何鸥很熟,他经常用来蓄水浇花。村长儿子得意的拍拍水桶“嘿嘿,今天让你尝尝我自己家酿的酒,这一桶喝干净前谁也不许走!”
程何鸥也不记得喝了多少,只记得村长力拔山兮抱起酒桶一碗碗给他倒酒的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江盈也喝了起来,酒是自己家酿的,度数不高,味道很好,但是也架不住用桶喝。喝到最后大家都醉了,程何鸥捧着江盈的脸,一遍一遍的问道“我是不是你的男主角?”江盈红着张醉醺醺的脸,不说话只是看着他咧嘴傻笑。